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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非云非烟瑶池宴,片片,碧桃零乱黄金殿,须虾半卷天香散。

春云和,孤竹清婉,入霄汉,红颜醉态烂漫。金舆转,霓珄影乱。

我想我不会再重蹈覆辙,我们都必须要明白,你我一直在改变,或许这只有我知道。

至于你,你明白或不明白,这都不重要了,你不再看我,我不再在乎你。

我们的过去,已经过去,它只是回忆,没有任何意义。

把我们彼此的曾经都忘了,慢慢的把心里已经很久的位置空出来

你不是说过,我们要归于需要自己的人,现在我就这样做了。

——尘埃只惹红尘,却负尽了天下——

流云浮动,弋阳灿烂,风缓缓吹动翠绿的树叶,让阳光打下的树荫轻轻颤抖如同打碎的金子,清澄的河面波光粼粼折射着耀眼的阳光,偶尔三两片的鸾花轻轻地漫天飞舞地落到了湖面上,在湖面上轻轻地飘荡。

红鸾站到窗户边看着窗外的景色,茶色的眼底闪现过一丝泪光。她猛地回头看着洛颜,仿佛有些激动地说道:“你快过来看,鸾花开得好艳!”洛颜似乎轻轻一怔,慢慢走到了窗户的旁边,洁白带着点嫣红的花瓣轻轻飘过他和红鸾绝美的脸庞。他淡淡地凝笑,唇角的笑容似乎有一丝说不出的苦涩,“是啊!明明开花的时间已经过了,鸾花依然开得那么艳。”

洁白的花瓣带着仿佛鲜血的颜色轻轻地在空中飘荡,弋阳透过娇嫩慵懒的花瓣直直地照在了微湿的青石板上,天空仿佛被花瓣染到淡红色,那样的景色美到极致!

“……母后以前很喜欢看鸾花。”红鸾忽然说道,伸手接过一片粉红的花瓣,“母后一直喜欢坐在鸾花树下,一坐就是一整天,好像是在等什么人来,可是现在母后再也不会来和红鸾一起看鸾花盛开的样子,母后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不认识红鸾了。”她轻轻地说,眼睛看着窗外的鸾花。

洛颜以为她会哭,可是她没有哭。

她不过是看着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鸾花出了神,她不过是看着看着觉得眼睛酸了然后流下了眼泪,她不过是看着看着鸾花太难过然后痛哭了下来。她不过是想不想哭,她不过是想和家人在一起,她不过是想平凡地过完一生,可是为什么着简单的愿望都没有办法实现!为什么现在所有的人都变了!

红鸾哭得撕心裂肺,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哭得那么恣意,仿佛是所有的人都遗弃了她。

洛颜在旁边看向窗外的鸾花,他什么也没有说,他甚至看都没有看去看红鸾,只是静静地站在窗户旁边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鸾花。等到红鸾不再哭了,等到红鸾苍白着脸坐在地下怔怔地动也不动,他才看向红鸾。

“……为什么我哭的时候不劝我?”红鸾忽然抬头,看着自己身侧的洛颜,有些古怪地笑了,“……连你也不想理我了……你看看这个红鸾阁,冰冷得无情,没有人愿意再来关心我了,今天就算我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来,今天——”

“会有的。”洛颜忽然出声打断了红鸾的话,依着墙慢慢蹲了下来,纤细的手抚上红鸾苍白的脸颊,“……会有人在乎你的,就算再也不会有人关心你,我也一直在你身边。”

红鸾猛地打掉洛颜的手,冷笑地看着他,“笑话!我们才不过认识不到一天,以前也没有见过,你凭什么这么说?”洛颜没有生气,依旧微笑地看着她,“你相信宿命吗?宿命安排你我早已见过,只是你不记得我了。”

鸾花轻轻飘扬进红鸾阁的内室里,红鸾刹时发现鸾花树下的洛颜美丽得撕心裂肺,甚至是比楚夜冥更为惊心动魄的美丽,那样的美丽仿佛是极致的脆弱,只要轻轻一碰便会消失。

他的微笑仿佛是小心翼翼地等待着什么,漆黑的眼底闪着黑曜石一般的光芒。红鸾看着他,那双眼仿佛可以吸入她的灵魂,她猛地转头,“洛神医,你还没告诉本宫你是怎么进宫的。”洛颜怔住,眼底闪过一丝挫败,然后回头看着前方淡淡地说道:“我听到有人很难过,所以就过来了。”

难过。红鸾猛地回头看着洛颜,手猛地抓住他的手臂说道:“你是神医,你是不是有办法救我的母后,你是不是可以把我的母后把变回原来的样子,你是不是——”

洛颜伸手捂住红鸾的嘴,轻轻微笑地说道:“我没有办法救她,所以你不要那么激动。”

红鸾推开洛颜,看着他吼道:““既然这样你来做什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红鸾对着洛颜大吼,哭红的双眼死死地瞪着洛颜,手紧紧抓住身侧的衣服,“你一定有办法救我母后的,我求求你,救救我母后好不好……我求求你……”洛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

忽然,内室的门被大大打开,一身黑色龙袍的楚夜冥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嘴角的笑容仿佛透着丝丝的冰冷和狰狞,“……皇姐急着红鸾阁就是为了这个男人,皇姐果然是多情,红鸾阁内还藏了一个男人。”他走了过去,纤长的手指抬起红鸾苍白的下巴,冰冷的眼神却看向身边仿佛事外人的洛颜。

洛颜依旧轻笑,淡淡的目光始终未曾放到楚夜冥的身上。他看着窗外的景色淡淡笑道:“今年鸾花开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凋谢,只不过一个人的心被伤得凋谢了,皇上认为应该怎么办呢?”他慢慢地回头,微笑着看向一脸冰冷的楚夜冥。

楚夜冥猛地回头看着苍白的红鸾,纤细的手指抚上她的面颊,“皇姐,你能不能告诉朕,为什么洛神医会在你的宫殿里,还是皇姐你放弃了姬将军又喜欢上洛神医了……”楚夜冥缓缓靠近红鸾,削薄的唇在红鸾的耳边说道:“……皇姐你果然是天底下最无耻的女人。”

红鸾浓密的睫毛在楚夜冥冰冷的眼光之下轻轻颤抖,苍白的脸色仿佛只要风轻轻一吹便会消失。她向后退了一步,俯身对着楚夜冥说道:“回皇上的话,是臣让洛神医进宫的,皇上若是生气,就请请皇上降臣的罪。”

很好!居然帮一个认识还不到一天的男人讲话!

楚夜冥眼底的冰冷更甚,嘴角的微笑有丝丝古怪,“是吗?皇姐身子又不舒服了吗?怎么不让御医来看倒是从宫外找来的人,纵使洛神医是神医,但是一个男子擅自初入后宫还是不对的,希望皇姐以后不要擅自让男子进宫。”红鸾点了点头,不做言语地退到一边。

楚夜冥走到洛颜的面前,冰冷的目光直视着他,“神医请自己出宫吧,朕不便相送。”洛颜轻笑,轻轻地对楚夜冥说道:“我送你一句话,三思而后行,否则等到你后悔的时候就什么事情都晚了。”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楚夜冥猛地回头看着红鸾,手狠狠掐上红鸾纤细的脖子,冰冷的口气在他的耳边响起,“你这个贱人,朕好心把你带回皇宫,你居然给朕在后宫里私会男人,你说你这个女人是不是天生犯贱!”他猛地将红鸾向床上扔去,红鸾被狠狠地摔到床下,身体撞到了床边,忽来的疼痛让红鸾的脑袋一片空白,仿佛是被什么狠狠地敲了一下,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混沌起来。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一耳光扇到她的脸上,温热的血从嘴里流了出来,已经消肿的左脸仿佛又肿了起来,满头的乌丝猛地被楚夜冥拽了起来,头皮撕裂的痛感让她的眼泪硬生生地流了出来。她抬头,泪水朦胧的双眼看着楚夜冥大喊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既然伤害了我,为什么又要伤害母后,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楚夜冥看着红鸾,冰冷的笑容就像是要毁灭一切,“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难道不清楚吗?全都是因为你们一家人?!”楚夜冥双眼猩红地看着红鸾,浑身散发的暴虐气息让红鸾怔住。

突然,楚夜冥一掌将红鸾打了出去,红鸾被狠狠地从摔倒墙上,一口鲜红的血猛地喷了出来。她看着楚夜冥,有些虚弱地说道:“……冥儿……我们究竟欠了你什么……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楚夜冥冰冷的大笑,充满着恨意的目光死死地瞪着她,“你想知道朕为什么那么恨你吗?那好,朕就告诉你,朕到底为什么那么恨你。”

他轻轻地走了过去,修长的手指抬起的红鸾的下巴,冰冷的目光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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