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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遏罗河

又走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忽然扑面来了一阵阴风,我们顿觉胸口一畅,已然走出了这条垂直高度上百米的螺旋状石阶。

走了没有几步,旁边的祝虎忽然低声叫道:

“前面……好像有人!”

我心中一凛,凝目向前看去,只见在距离我们前方不远处,果然伫立着几个人影。我对祝虎说道:“好像是自己人!”

祝虎拎了拎手中的AK-47道:“上去看看!”

我们轻手轻脚地朝着那几个人影走了过去,走了没有多远,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祝虎不见了,古木高也不见了,现在连张东明也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和祝虎对望一眼同时大叫:“是铁破军!”

“嗨,我们在这里!”我出声呼喊道。

铁破军听见我的呼喊,猛地转过身子,脸上焦急的表情顿时被惊诧的表情给覆盖了:“古木高!还有……祝虎?!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不是消失……消失不见了吗?”

我走上前道:“这事儿说来太过古怪,我们也无法解释清楚!”然后我将刚才如何消失不见,如何碰上祝虎的事情简略讲述了一遍,铁破军一个劲儿地惊叹道:

“不可思议!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铃香儿扑进我的怀里,哽咽着说道:

“我……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铃香儿的脸上杏雨梨花,看样子是大哭过一场。

我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拍着她的脊背说道:

“别伤心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祝虎道:“既然我们都能走到这里,那张东明应该也能走到这里来的!”

铁破军点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史铁男一直背着双手,两眼直愣愣地看着前方没有做声。

我很好奇史铁男在看什么,于是我向旁边移了半步,探头向前看去。

只见在我们前方是一条用黑色岩石铺就的甬道,甬道的旁边伫立着一块三米高的石碑,史铁男正在观察着那块石碑。

我刚想走上前去看看,就听见旁边的祝虎惊风扯火地喊起来:“快看!是张东明!张东明来了!”

远远地,张东明朝我们走了过来,当他看见我们的时候,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我终于见到你们了!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走不出这个鬼地方了!咦?祝虎你怎么……还有古木高……你们……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我们和张东明互相讲述了一下遭遇,方才知道张东明也和我们遇到了同样的事情。我们挠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索性也懒得去想,这一切的谜团就让它永远隐没在这混沌的黑暗当中吧。

“张东明,你知识渊博,过来看看这石碑上面的文字记载的是什么内容?”史铁男忽然转过头来说道。

我们纷纷围拢上去,只见那块石碑的造型就像一把破土而出的利剑,碑身呈灰黑色,上面镂刻着许多的古藏文。石碑的另一面则刻画着一条长着三个脑袋的巨蛇,粗壮的蛇身上面顶着三个蛇头,看上去颇为怪异。那三角形的脑袋就像蒲扇一样舒张开来,铜铃般的蛇眼里闪烁着怨毒的光芒。长长的獠牙就像巨大的弯钩,蛇信子吞吐着,看上去亦真亦幻,令人不寒而栗。

我们不敢多看,赶紧回到石碑正面,这时候我们才发现石碑的侧面基石上倒插着一把钢制的巨型镰刀。而在石碑的侧面碑身上,还有一道隐秘的凹槽,凹槽的宽度刚好可以容下那把镰刀。

史铁男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伸手握着那把镰刀的刀把,缓缓将镰刀卡进了侧面碑身的凹槽里面。紧接着,他猛地一使力,把巨型镰刀顺着那道凹槽用力一划拉,就听嚓的一声轻响,一团火焰倏地从石碑里面喷薄出来,瞬间便将那石碑包裹在了耀眼的火光当中。

我在旁边猛然叫喊道:“燧石!这块石碑是用燧石锻造的!”

祝虎不解地问:“什么是燧石?”

铃香儿抢着说道:“笨蛋!燧石就是火石,是古代人常用的取火工具!那把巨型镰刀估计就是击打取火所用的火镰了!”

我们惊奇地看着面前这块燃烧的燧石碑,很难想象古格人的创意,一块石碑都能够做出如此神奇的效果。

“你们快看!上面有文字……”铁破军惊讶地叫嚷起来。

我们抬头往那石碑上面看去,只见那原本镂刻在石碑上面的古藏文,此时就像充满了生命力一样,隐隐地从石碑里面凸显出来,仿若悬浮在空中一样,惊得我们目瞪口呆。

那些古藏文我们一个也不认识,就像看天书一样,而此时,一旁的张东明则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些悬浮在空中的古藏文,渐渐地,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半晌,史铁男问张东明:“这碑文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张东明沉默了片刻,脸色苍白地念叨道:“遏罗河……遏罗河……”

“遏罗河?”我们疑惑地看着张东明,不明白遏罗河是什么意思。

张东明道:“遏罗大概是指死亡的意思,这碑文上面记述着,在这条甬道的尽头,是一片死亡之水。在这死亡之水里面居住着一条三头巨蛇,游走如风,能够吞云吐雾,古格人将其称为圣龙,每年都要向圣龙献上活人祭!”

活人祭?我们心中一寒,如果顺着这条甬道走下去,那我们岂不是也成为活人祭了?而且,最最令我们感到不安的是,那条长着三颗脑袋的巨蛇竟然真的存在!那也太可怕了!

我问张东明道:“那我们还要接着往前走吗?”

张东明没有做声,看得出来他也很犹豫,不过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此时我们的处境除了接着往前走,根本就没有后路可退,现在真可谓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祝虎扬了扬手中的AK-47,壮着胆子说道:“管它什么圣龙还是鼻涕龙,只要它敢出来,我就用子弹打爆它的脑袋!”

“对!我就不信它长着三颗脑袋就以为自己是哪吒!”铁破军拉得枪栓哗哗作响,她这话可把我们给逗乐了,没想到这只成天板着脸的母老虎还是有幽默的时候。

休息片刻之后,我们整理好装备,朝着前面不远处的遏罗河慢慢走去。

沿着脚下的甬道走了没有多远,就觉一股咸湿的阴风扑面而来,在我们的前方,是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阶梯下方的平台中央搁置着一个青铜大鼎,里面凌乱地散放着一些香烛蜡线什么的,看样子每次在进行活人祭的时候,古格人都要在这里先举行一番仪式。

在平台的外面,停泊着几艘造型奇特的牛皮小船。那些小船船头很尖,像一个梭子,船尾如同鱼尾形状,可以自主转动,控制方向。在小船的前面有一根桅杆,桅杆上面挂着一个灯笼,正随着阴风轻轻飘荡着。

史铁男回头看了看我们,一言不发,当先跃上了其中一艘牛皮小船,我们也一个接一个跃上船去。小船虽然看上去有些窄小,但是里面的空间也不算太小,毕竟是要献祭活人所用的。

我们六个人坐到了六个舱位里面,为了安全起见,前面三个人都面朝船头坐着,而后面三个人则面朝船尾坐着。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同时观察到小船前后所发生的情况,也可以使得小船更灵活机动一点。

史铁男架着AK-47坐在最前面,我坐在第二个舱位里面,铃香儿坐在第三个。铁破军背对着我们坐在第四个舱位,后面是张东明,船尾是端着AK-47的祝虎。

铃香儿伸长鼻子嗅了嗅道:“这船上怎么有股怪味呢?”

我们也伸长鼻子嗅了嗅,发现这船上确实有股刺激性气味。

铁破军道:“这是雄黄的味道!雄黄是蛇类非常惧怕的东西,这艘牛皮小船上面肯定涂抹了雄黄,若不然那些载着活人去献祭给圣龙的船手,又如何能够安然返回呢?”

张东明脸上一喜道:“这么说来,我们所面临的危险将会大大降低了!”

史铁男望着前方的一片漆黑道:“也许吧!”

“大家准备好了吗?”史铁男问我们。

“准备好了!”我们齐声答道。

“出发!”史铁男下达了出发命令。

面朝船头的三个人,也就是史铁男、我,还有铃香儿同时摇动了船桨。这船桨的设计非常巧妙,我们不用举着船桨在水里划动,而是握着船桨的把手,轻轻摇动就可以了。而且这小船的船身设计奇特,速度非常快,我们只轻轻摇动了几下船桨,小船就像离弦的箭矢一样,飞快地离开了岸边,朝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冲了出去。

随着小船的不断前进,呼呼冷风中,一张白色的船帆缓缓铺展开来,就像一张迎风招展的大旗,上面画满了稀奇古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咒语。在船帆铺展开来的同时,挂在桅杆上面的那盏灯笼也随即亮了起来。幽蓝色的光芒从灯笼里面流泻出来,将前方映照得凄凄惶惶。

借助船帆的力量,小船不断加速,我们在寂静无声的黑暗空间里穿行,一时间仿若进入了时空隧道,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

牛皮小船穿过一片芦苇丛,往遏罗河迅速驶去,阴冷的风在耳畔呼呼作响,鼓满了风的船帆也随风发出古怪的啸音。黑暗像水波一样地扩展开去,那盏孤零零的灯笼映亮了我们周围不到十米的范围,幽蓝色的光芒投射在黑漆漆的水面上,泛起诡秘森森的粼光。

也不知道这遏罗河究竟有多么广阔,除了小船推开波浪的声响以外,四周竟无半点声音,死寂得令人感到心底发毛。这遏罗河不愧是死亡之水,看这模样,这里竟没有半点儿生命的迹象,只有浓浓的死亡气息在水面上飘荡。

我们此时没有参照物,也就失去了方向感,出乎意料的是,就连指北针在这里也停止了运作。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凭借自己的感觉,硬着头皮往前直行。

“洪湖水呀,浪呀么浪打浪呀……”祝虎扯开嗓子号叫起来,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张东明道:“你在鬼叫什么呢?”

祝虎说:“我这不是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嘛!”

张东明道:“但你唱得也实在忒难听了,跟狼嚎一样!”

“嘘!不要做声!”史铁男忽然沉声喝道,我们听到他的语气就知情况有异,于是立刻停止了说话,凝神戒备地看着前方。

只听“哗啦啦”的声响,前方传来河水涌动的声音。很快地,那波河水便闯进了我们的视野范围之内。那波河水如同冲锋陷阵的千军万马,最前端的浪头竟然足有三米来高。幸好我们所乘坐的牛皮小船船身非常轻盈沉稳,随着那浪头抛升了三米高,并没有被那浪头给吞没。等到那波河水向后涌泄而去的时候,我们又从三米来高的空中重重地跌落下来,那种刺激的感觉就像在坐过山车。

我们不禁疑惑起来,这遏罗河方才还平静得出奇,为何突然之间就如此狂躁起来?

史铁男道:“大家做好战斗的准备,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我看这浪头来得有些古怪!”

其实不用史铁男多说,我们已经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一个个屏息凝神,死死地盯着前方那片浓郁的黑暗。

哗啦啦!

又是一波河水奔腾而来,这一波河水浪头更高,就像一堵水墙,在水面上飞快地推移,朝着我们迎面撞过来。

坐在船头的史铁男立即大声呼喊道:

“大家抓牢啦,别被浪头给打下船去……”

轰隆!

史铁男后面的话语被吞没在了奔腾的河水声中,牛皮小船一阵剧震,和那堵水墙来了个亲密接触。不过梭子形状的船身令我们在这场对抗中获得了胜利,小船并没有被这堵水墙给推翻,反而从水墙当中穿了过去,水花四下飞溅,将我们浑身上下都浇湿了。

不等我们喘过气来,紧随其后的浪头又将我们高高地抛了起来。这一次的浪非同小可,一波接一波,起伏翻腾,压根儿没有停歇的意思。

“哇呀呀!”在我们的惊声呼叫中,牛皮小船一次又一次地被抛上空中,又一次接一次地凌空落下来,不断地跌宕起伏,随波逐流,我们被晃荡得头晕眼花,根本就无法反抗,只能下意识地紧紧抓着船舷,任由河水疯狂地蹂躏。

这轮浪的袭击持续了大概一两分钟,但我却感觉像是度过了漫长的一两个世纪。待到河水向远方扩散而去的时候,我们一个个就跟落汤鸡似的,蜷缩在船舱里,冷得直打哆嗦。

我们刚刚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就听得最前面的史铁男嘶声叫喊起来:“旋……旋涡……好大的旋涡……”

只见在前方十数米开外的水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那个旋涡的直径在十米以上,如同一只黑色的巨眼,又像是一个能够吸收一切物质的宇宙黑洞。河水翻腾着,哗啦啦地朝黑洞里面倾泻而去,发出隆隆巨响。

“妈妈呀!”我惊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如此巨大的旋涡,别说是这艘牛皮小船,就是现代的机动船碰上这黑色旋涡,一旦被卷入进去,都会被绞得粉碎。此时那黑色的旋涡就像是一台恐怖的粉碎机,张开狰狞的嘴巴,静静地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我们一个个吓得脸色铁青,一时间竟茫然不知所措。周围的水流在巨大的吸力之下,朝着那黑洞飞快地涌泻而去,而我们的牛皮小船,也跟随着汹涌的水流如同箭矢一般,朝那黑洞疾射。

那一刻,我的心沉入了谷底,死神仿佛就在前面冲我们微笑着挥手,它的笑容那么诡异,充满了对生命轻蔑的嘲弄。

我们当中,还是史铁男最先回过神来,他面容冷峻地沉声大喝道:“快抓住船桨,迅速往回划!”

史铁男的声音仿佛注入了内力,声如洪钟,穿透隆隆水声,震得我们的耳朵嗡嗡作响。

我们猛地打了个激灵,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个个扯着嗓子大叫:“快!快往回划!”

我们手忙脚乱地握着船桨,此时生死悬于一线,根本就来不及多想,一个个铆足了吃奶的力气,嘿咻嘿咻地摇动着船桨。我们就像疯了一般,狠命地摆动着手臂,如同一台不停运转的机器,竟然丝毫也感觉不到疲惫。

身上的水渍很快被运动产生的热量蒸发掉了,刚才浑身还冰凉如水,此时体内却像点燃了火炉子,熊熊的火焰炙烤着我,我和同伴们紧咬着牙关,和死神做着顽强的搏斗。

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之下,牛皮小船迎着湍急的浪逆流而行,就像踯躅爬行的蚂蚁,一点一点地慢慢挣脱那旋涡的束缚。每前进五六米,我们又会被水流冲得往后退却三四米,所以无论我们怎么使力,小船的速度都极度缓慢,其中的艰险可想而知。

此时的画面异常恐怖,在一片漆黑的画板上面,前方是我们乘坐的牛皮小船,在距离我们身后不远处的地方,横亘着一张空洞的大嘴巴,水流在大嘴巴里面急速地旋转着,如同洗衣机的机缸,搅拌出龙卷风的模样。

终于,那张大嘴巴一点一点,慢慢地闭合起来,原本湍急的水流也渐渐变得平缓下来。前方的阻力蓦然一懈,牛皮小船冲破阻力,瞬间和身后的那张黑色大嘴巴拉开了一段距离。

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我们一时间都未能回过神来。一个个脸色铁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这一番和死神的赛跑,每个人都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此时松懈下来,才感到浑身乏力,四肢酸软不堪,尤其是两条手臂,就跟灌了铅似的,抬都抬不起来了。

谁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平静的遏罗河上面会突然出现一个如此巨大的旋涡?

史铁男阴沉着脸看着那张渐渐闭合的黑色大嘴,一言不发。

就在我们还在为侥幸从死神手里逃脱而暗自庆幸的时候,忽听“哗啦啦”一阵轰鸣,我愕然抬起头来,放眼凝望,只见那张黑色大嘴已然咧了开来,一团如同小山一样的巨大黑影正从大嘴下面缓缓冒出来,周围的水面就像炸开了锅似的翻涌不息,掀起层层巨浪。

我惊讶地看着那座黑色的小山,失声叫喊道:

“那是什么鬼东西?”

水面就像镜子一样碎裂开来,那团巨大的黑影在惊呼声中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圣龙!”史铁男第一个高声叫喊起来。

我怔怔地看着那条圣龙,一颗心就像钟摆一样,疯狂地颤抖起来。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竟然震惊得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见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深邃的恐惧。

在我们身后大约三十米的距离,那条古格族所谓的圣龙,也就是那条长着三颗脑袋的远古怪蛇,此时正盘踞着身子浮在水面上,垂直高度有五六米。那巨蛇的腰身有水桶那么粗,浑身布满黑色的鳞甲,坚硬如钢,就像是一件厚实的盔甲,上面爬满暗红色的古怪花纹,那些花纹隐隐泛着暗红色的光芒,看上去亦幻亦真,格外瘆人。

最可怕的是巨蛇的三颗脑袋,每颗蛇头都呈倒三角形,硕大无比,如同分叉的树枝,在蛇的七寸处分了开来,各自摇晃摆动着,看上去异常狰狞。六只眼睛就像六盏斗大的车轮,泛着诡异的鹅黄色光芒,在那鹅黄色光芒的最中心,还藏着梭子形状的幽绿色。巨蛇的蛇口大张,露出了里面幽蓝色的锋利毒牙,三条猩红色的蛇信不停地吞吐着,发出令人发毛的咝咝声,伴随着蛇信的不断吞吐,一缕又一缕的黑雾从蛇口中喷薄出来。

我惊恐地看着那条摇头摆尾的三头巨蛇,浑身如坠冰窖。这三头巨蛇盘踞着身子都有五六米高,那它的体长至少达到了十数米。这样巨大的体形,就是如今活跃在亚马孙丛林的巨蚺,也是无法比拟的。为什么它会长着怪异的三颗脑袋?它是靠着什么食物存活下来的?它在这遏罗河存活了多久了?上百年还是上千年?

此时此刻,我已经无暇顾及这些疑问了,在张东明的失声惊叫中,那条三头巨蛇蛇尾一摆,竟然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还愣着做什么?快走呀!”史铁男大声疾呼道。

我们这才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个个如梦初醒,大声叫喊着,发疯似的摇动着船桨,牛皮小船嗖地射出了数米的距离。

就听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水花飞溅中,那条三头巨蛇一个猛子,重新潜进了水里。它的身子泡在水中,三颗怪异的蛇头露在水面上,就像一艘可怖的潜水艇,哗啦啦地破浪而行,迅速地拉近着和我们之间的距离。

“哇呀呀,那怪物追上来啦!”祝虎嗷嗷叫唤着,将那船桨摇得跟风轮似的。

嗒嗒嗒!嗒嗒嗒!

史铁男已经扣动了扳机,火龙吞吐,子弹呼啸着激射而出,全都朝着三头巨蛇的脑袋砸落。

只听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子弹击落在巨蛇身上,飞溅起点点星火。但令我们感到惊奇的是,那巨蛇的蛇鳞就跟防弹盔甲一样,将子弹尽数弹射开去。一梭子弹打完,这条三头巨蛇竟然毫发未损,反而被我们的攻击所激怒,掀起巨大的浪头,朝着我们飞快地游弋而来。

腥风扑面,熏得我们头晕眼花,可见这条三头巨蛇的毒性有多猛烈,要是被这巨蛇追上,我们除了死亡别无选择。

“快!快划呀!”史铁男一边装着弹夹一边高声疾呼。

空气中弥漫着巨蛇喷薄出来的毒雾,我们不敢大口呼吸,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发出呼哧呼哧的沉重声响,将那牛皮小船摇得飞快。可是这三头巨蛇乃是水中霸王,无论我们怎么拼命,始终无法摆脱它的追袭。眼见那三头巨蛇越追越近,牛皮小船的行进速度却越来越慢,我们心灰意冷,几乎是要放弃逃生的希望了。

史铁男紧紧地握着枪把,掌心里满是冷汗。那条三头巨蛇已经追了上来,三颗脑袋高高地昂起来,六只车轮般的大眼睛怨毒地盯着我们,毒涎沿着它的嘴角滴落下来,看上去异常恶心。

我们停止了划动,静静地待在船舱里,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一动也不敢动。

说来也甚是奇怪,这条三头巨蛇并没有立即攻击我们,而是在五米开外停了下来,紧接着,竟然围着我们的牛皮小船兜起了圈子。层层水浪翻涌着荡漾开去,水面上留下一道道巨蛇游过的清晰波痕。

张东明颤声道:“它……它这是在……做……做什么呢?”

我说:“它不会在做进餐之前的仪式吧!”

铃香儿接口道:“据我所知,蛇类可没有这样的进餐仪式!”

祝虎道:“这东西算蛇类吗?我看是妖类才对!”

史铁男沉声道:“不对!你们都说错了!这条巨蛇应该是不敢靠近我们的小船才对!”

不敢靠近我们的小船?不会吧!我们都对史铁男这话持怀疑的态度。

史铁男道:“你们还记得刚刚乘船出发的时候,所闻到的雄黄味吗?”

“对!对!我想起来了!雄黄!大概是这艘牛皮小船上涂抹了雄黄,所以才让这条三头巨蛇不敢靠近!”张东明拍着脑门,兴奋地说道。

铁破军道:“嗯,很有可能!这条三头巨蛇虽然怪异,但它始终是蛇类,所以它具有蛇类的共同天性。蛇类怕雄黄,这条三头巨蛇自然也惧怕雄黄了!”

史铁男道:“停止进攻,以免激怒巨蛇,然后慢慢摇动船桨,匀速行驶!”

我们看了看那条依然在兀自兜着圈子的巨蛇,艰涩地咽了口唾沫,轻轻摇动着船桨,小心翼翼地向前行驶着。

巨蛇停止了兜圈,跟着我们游了上来,但是它不敢靠近牛皮小船,而是和我们相隔五米的距离,在水中载沉载浮,如同一截漂浮在水上的枯木。巨蛇时而把整个身子潜入水中,时而又探出三颗脑袋在水面上摇晃,时而摆动着强而有力的巨尾,嗖的一声蹿到小船的前面等着我们,像是在欢快地嬉戏。

祝虎道:“看样子这条巨蛇的心情还算不错!”

张东明道:“我看它心情不错多半是以为又有活人祭,待会儿它要是等不到美味的大活人,那可就不知道心情是不是还像现在这般好了!”

在遏罗河上前行了片刻,那条巨蛇一直尾随着小船,忽左忽右地玩耍着,它倒是玩儿得开心,却让我们的心弦一直紧绷着,长时间的高度紧张令我头晕胸闷,难受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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