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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飞雁怒气

第一章

飞雁怒气

霍飞雁一个人端坐在铜镜前,此刻她没有并刻意去照镜子,但铜镜里却映射出她那张秀美而漂亮的脸,10年前,这张脸和诸多初涉人世的少女一样,也曾经有着诸多的梦想和追求,10年后,还是这张脸,却没有了当初的青涩和稚嫩,有的只是成熟和老道。

人常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但这把杀猪刀并没有在霍飞雁的脸上留下过多的岁月印记,却将她的心态练就得日臻成熟,成熟中不失老道,老道中不失缜密。这张貌美如花的脸曾经让江湖上的热血男儿为之疯狂和躁动,但霍飞雁却能释怀,对往昔的那辉煌的岁月她能做到一笑了之,她的笑是淡然的笑,坦然的笑。

但此刻有一件事霍飞雁却不能释怀,那就是游麒麟所签的在客栈卖身还钱的事,其实霍飞雁并非睚眦必报、心眼狭小的女人,但她最恨那些不讲诚信的人,尤其是签了契约不兑现承诺的人,在霍飞雁眼里这个不讲信用的人就是游麒麟,不仅如此,上次若不是自己临时多了个心眼,游麒麟那小子可就真的假借辣春妹之手拆了她的客栈,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仇一定得报!

游麒麟是在客栈签署了卖身契约,但连日的学业以及县衙的事让他根本无暇顾及客栈这档子事,不过,理由归理由,霍飞雁生气也是有她的道理的,游麒麟除了上次来客栈借钱之外,再也没有来过客栈一次,霍飞雁觉得游麒麟俨然把客栈当成了银号,借钱就想起了客栈,该打杂做事的时候却连踪影都没了,这分明是在戏弄自己,把她当三岁小孩的哄。

霍飞雁越想越生气,她抬头向铜镜望去,想瞅瞅自己生气是什么样子,猛然间,她发现镜子里除了自己外,还有一张老而丑陋的脸,这张脸不是别人,正是梅掌柜。两张脸处于同一镜子里,美丽与丑陋泾渭分明。

梅掌柜从镜子里看到了霍飞雁那张充满怒气的脸,他不知道她在生谁得气,但凭感觉应该不是生自己的气,因为这几天他忙里忙外,几乎和她未曾说过一句话;梅诗诗嘛那就更不可能了,这几天诗诗一直在外边练习武功,除了晚上睡觉之外,几乎是早出晚归。

那会是谁呢?梅掌柜心里嘀咕着.他轻轻地坐到一边,生怕招惹上麻烦。

“游麒麟那小子,真是欺人太甚!说好了在客栈打杂还钱,这么多天了,连人影都找不见了!”霍飞雁怒气冲冲地说道。

梅掌柜一听“游麒麟”三个字脸上顿时轻松了许多,他不关心霍飞雁发什么牢骚,他关心的是霍飞雁在生谁的气?他对霍飞雁疼爱有加,不想霍飞雁有丝毫的不开心,若是自己不小心惹了她,梅掌柜会在物质上和精神上尽力去弥补,但要是梅诗诗惹了她,那家里就炸开了锅,两个女人都是他最为疼爱的人,帮谁?自己都里外不是人,梅掌柜最怕的就是这点。

“哼!那天要不是老娘多了一个心眼,挟持了辣春妹,游麒麟那小子肯定就拆了我们客栈!”霍飞雁的怒气仍未消。

梅掌柜对霍飞雁所发的牢骚并不是很在意,他只是努力装出一种愤怒的样子迎合着霍飞雁,梅掌柜对官与民的关系有着深刻的领悟,他深知官不与民斗的古训,游麒麟虽然只是个小小的见习师爷,但好歹也是在县衙的人,他不想因为之前的那张卖身契约和辣春妹的事与整个县衙为敌。

梅掌柜阅人无数,他认为游麒麟是个正直的人,但在客栈打杂与否,他觉得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搞好和县衙的关系比什么都重要,梅掌柜在之一点上看得很长远。

但梅掌柜还要顾及霍飞雁的感受,于是他试探地问道:“那夫人的意思是?”

“敢把老娘当猴耍”霍飞雁忽地转过身来:“去找书院把游麒麟给我揪回来!”

梅掌柜一听,脸色大变,感觉这就是要和游麒麟摊牌的节奏,他很想劝她,但看着霍飞雁那满脸的怒气,他知道劝也得照做,不劝也得照做,霍飞雁想干的事,客栈上下还没有谁能够阻止的。

“那我让武建去书院把游麒麟叫回来吧!”梅掌柜仍旧在试探,显然他不想与游麒麟撕破脸皮。

“哼!你认为有用吗?”霍飞雁冷笑道。

梅掌柜意识到霍飞雁这次要来真的了。

“你和我去书院把游麒麟揪回来!”霍飞雁提高了嗓门。

“什么时候?”

“现在!”

梅掌柜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看来这次霍飞雁是铁了心要把游麒麟给揪回来,既然冲突已经在所难免,那自己应该和夫人结成统一战线,因为他们是一家人,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再说,有白纸黑字的卖身契约在手,就是把官司打到皇帝那里,他游麒麟也赢不了自己,况且皇帝的后宫还有一个远方亲戚在那里当宫女,说不定还能在皇帝耳前吹吹风。至于这个宫女能不能见到皇帝,那另说,梅掌柜要的是心里慰藉。

但在梅掌柜的内心深处,他还不想和游麒麟刀枪相见,关键时刻他还得在霍飞雁和游麒麟之间充当和稀泥的角色。

俗话说隔墙有耳,世间的事有时太过巧合,一连好几天都是早出晚归的梅诗诗却正好路过霍飞雁的房间门口,梅掌柜和霍飞雁的谈话自然被梅诗诗听到了,梅诗诗“哐当”一声推开了门,她不是在找事,她是兴奋,以至于兴奋的表现有点过而已。

虽然梅诗诗知道梅掌柜和霍飞雁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但她并不关心这个,因为她喜欢游麒麟,游麒麟的聪明睿智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少女的心扉一旦打开,那可是如火山一般喷发不止。能和游麒麟在一起是她一直想的事,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现在听到梅掌柜和霍飞雁要去书院找游麒麟,她自然也想前去。

梅诗诗的突然闯入,令梅掌柜大为惊讶,在他的潜意识里,以为梅诗诗和霍飞雁又因为什么事给干上了,他心惊肉跳地向霍飞雁望去,但见霍飞雁看都没看梅诗诗一眼,只是心平气和地喝着茶。

霍飞雁对她这个继女太了解了,做事鲁莽、心直口快,而且嘴不饶人,但心眼却并不坏,属于那种今天和你吵得死去活来,第二天她会忘得一干二净人,你若和她针锋相对,她和会你奉陪到底,你若表现的孤苦伶仃,她恨不得顷其所有来帮助你。此刻,霍飞雁觉得因小事和她计较,不仅自讨没趣,而且劳人伤神,就由着她的性子吧。

梅掌柜正想责备梅诗诗,只见梅诗诗则向他和霍飞雁憨笑了几下。

“对不起啊爹,呃.”梅诗诗把目光移向霍飞雁的身上:“呃.刚才.刚才脚底打滑了,所以推门声有点大.”

梅诗诗下面的话显然是想说,请霍飞雁原谅之类的话,她之所以没有说,是想观察霍飞雁,如果她还是不依不饶的话,那自己就没必要说这句话了。

霍飞雁并没有说话,继续喝起茶来。

梅诗诗笑了笑:“刚才有点鲁莽,对.对不起啊。”

霍飞雁眉头稍微的动了一下,这算是她对梅诗诗的回答,梅诗诗见霍飞雁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动干戈,又憨笑了几下。

梅掌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两个女人今天没有大吵大闹终于让自己松了一口气,只是梅掌柜觉得奇怪,往日哪怕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个女人就会互不相让、甚至于大打出手,而今天却显得那么彬彬有礼?梅掌柜再一想,应该是霍飞雁要去书院找游麒麟,梅诗诗好歹也会是个帮手吧?所以,霍飞雁才不想和梅诗诗一般见识。

梅掌柜的脸上有了久违的笑容。

梅诗诗提议自己也要去阅露书院,精明的梅掌柜自然爽快地答应了。父女俩开心地笑了起来,霍飞雁则一副冷漠的表情,她手举茶杯,凝视着窗外,二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梅掌柜也不想关心这个,眼下一家人同心协力,不吵不闹才是关键,至于霍飞雁想什么,爱想什么想什么?但可以肯定,此时的霍飞雁一定有心事,而且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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