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深夜赴县衙
秦师爷所教授的书生们,凡是在一个学堂的会被安排在同一个宿舍,这点和现代颇为相似,所以,游麒麟、钱串串还有近卫卫门自然被安排在同一个宿舍。当时并没有架子床的设备,所以书生们的床铺都是列在一起,中间留个过道,两边相互对称、一字排开。通常一间房子至少容纳20-30名书生,有的还更多。
钱串串的屁股足足挨了有10大板,虽然没有打得皮肉开绽,但也是青一块紫一块,部分地方还渗出了血痕,钱串串趴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其它的书生要么斜躺在床上发呆,要么在厉声痛斥武教头下手太狠,要么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写着家书.看来大家的确是很忙碌。靠近窗户的近卫卫门则坐在床上闭目养神,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
这时,游麒麟回到了宿舍,刚踏进宿舍的门就听见钱串串那痛苦的喊叫声,游麒麟笑着摇了摇头,坐到了自己的床铺上。
钱串串仍然在痛苦地叫喊着,这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哥,希望自己那凄厉的惨叫声能引来大家的关怀和照顾,可众人照样一副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样子,好像钱串串压根就不存在似得。
钱串串平常自己在家里,不要说被挨了10个打板子,就是一只苍蝇飞进屋里,只要自己一出声,那些丫鬟、家丁哪怕他们还在扫地、抹桌子或者劈柴,都会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是可钱串串忘了,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家里,不过,养成了那种习惯的富家公子,有时还真的分不清环境。
钱串串板着脸,一脸怒气地看着众人,众人基本上瞧都没瞧他一眼,钱串串把目光移到了游麒麟的身上,游麒麟不经意地看了看他,也许就是这一对视,钱串串决定把怒火撒在游麒麟身上。
“喂,现在才回来?你是给我请郎中去了吗?”
“郎中?”游麒麟有点诧异:“这点小伤还要请郎中?”
“喂,你也太不仗义了吧?好歹我们也是同窗,不请郎中,最起码你也得看一下伤口吧?”钱串串生气地说道。
游麒麟无奈,走到钱串串面前,盯着他的脸看了起来。
“细皮嫩肉的,而且脸色红润,没有什么大碍啊!”游麒麟说道。
“让你看我屁股的伤口,你看我脸干什么?”
“看那都一样,敷上我爹留下来的祖传秘方,你就会没事的。”游麒麟指了指钱串串的屁股说道。
“祖传秘方?你爹不是铁匠吗?”
游麒麟一听,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游麒麟对他爹的感情是非常深的,如果有人在他面前直呼他爹是铁匠,游麒麟就认为那是对他死去的爹是大大的不敬。
游麒麟看着钱串串,他决定恐吓一下这个不懂礼貌的富家公子哥,他告诉钱串串,他家的祖传秘方就是就是用烧红的烙铁,直接按到钱串串的伤口上,等皮肉滋滋冒烟,再敷上金创药就会药到病除的。
钱串串听罢,脸色变得白如蜡纸,游麒麟还装模作样地准备去武教头那里去借烙铁,钱串串吓得赶紧抱住他的大腿,此时,他也顾不到自己那疼痛的屁股,央求游麒麟手下留情,自己那一点小伤用不着游麒麟家的祖传秘方,希望游麒麟把祖传秘方留给最需要的人。
游麒麟心里一阵窃笑,他刚想向钱串串说明自己只是想吓唬而已,谁知还未开口,钱串串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哭得伤心处还半天没有了声音,吓得游麒麟还以为他哭得晕了过去。
游麒麟笑着拿出了一壶酒。
“你拿的是什么?”钱串串惊恐地问道。
“酒嘛,这壶酒是用来给你治病的。”游麒麟说着打开了盖子。
钱串串一把抓过去,仰头喝了个精光。
游麒麟呆呆地看着钱串串,钱串串则好奇地瞪着他,游麒麟发呆的原因是这壶酒是给钱串串的屁股消毒用的,谁知他居然给一口喝了;钱串串好奇的原因是,自己长着么大还头一回听说喝酒可以治疗屁股上的伤口。
两人是你误会了我,我误会了你。
“就.这么喝光了?”游麒麟几乎是从嘴里挤出了那几个字。
“是啊!有问题吗?”钱串串一脸疑问:“这酒好像还是女儿红啊!”
“这壶酒是用来给你伤口消毒虫用的。”游麒麟大声说道。
钱串串顿时傻了眼,尽管如此,他还美美地打了一个饱嗝。
这时,秦师爷走了进来。
秦师爷来的目的当然是来看望钱串串,他也不希望钱串串有个三长两短,秦师爷将一壶酒和一瓶金创药交给游麒麟,嘱咐他给钱串串用酒消完毒虫后,敷上金创药,三五日钱串串就可痊愈。
游麒麟正准备给钱串串敷药,靳龙靳虎却突然出现在了门口。游麒麟将手中的酒和金创药递给了旁边的近卫卫门,然后只身出了房门。
三人来都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游麒麟对靳龙靳虎的突然到来感到非常惊讶,现在已经接近亥时了,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二人是不会这么晚找自己的。
游麒麟预感的没错,靳龙告诉他,县令邢越岭找他有重要的事商议,请他速速回县衙。
在漆黑的大风之夜,三人沿着阅露山的小路匆匆赶往县衙.书院的后山有一条羊肠小道,直通梅龙镇的主街道,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三人便赶到了县衙。
游麒麟进入了县令邢越岭的房间,邢越岭已经早早在此等候了,邢紫嫣则正在为二人备着一桌酒菜,游麒麟深情地看了一眼邢紫嫣,二人正要搭话,邢越岭便挥手示意邢紫嫣先离开这里。
邢紫嫣向游麒麟微微一笑,便离开了房间。
两人落座,邢越岭脸色凝重,少顷,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告诉游麒麟自己接到了礼部尚书王臣尧大人的密报,密报上说梅龙镇最近潜入了一些武功高强的人士、还有一些专业盗墓者,在这些人中有些居然出自有头有脸的名门正派,最近他们已经在阅露书院附近活动,让游麒麟转告上官院长务必加强书院的戒备,以防这些人混入其中。
邢越岭的话让游麒麟想起了自己在书院曾和那两个盗墓贼的有过交手,从武功上判断,其中一个也属一等一的高手,如果邢越岭所说的属实的话,从武功的套路上判断,游麒麟坚信,那这两个盗墓贼一定来自武林中的名门正派。
游麒麟告诉邢越岭,书院已经清理了一些闲杂人员,上官院长也已经在书院各处加强了戒备。
邢越岭微微地点了点头,片刻,他又神秘地问道:“本官最近听到一些传言,说是阅露书院的老院长风残道人生前曾经留下了一幅藏宝图,你知道此事吗?”
“上官院长告诉在下,老院长天残道人生前的确留下有一幅图。”游麒麟说道。
“什么图?”邢越岭压低了声音。
“阅露山峮晓居士图!”
邢越岭听到后先是微微一震,然后来回踱了步,显然,他在思索.如果游麒麟所说的那张阅露山峮晓居士图和真的和吴王墓有关的话,那局面将变得更加严峻,这些盗墓者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此图,倒时难免会杀得一片血海,梅龙镇百姓恐怕也会殃及此祸。
“在下担心,此图很可能与吴王墓有关,但上官院长对在下的推断却并不认同。”游麒麟补充道。
“无风不起浪啊,眼下还是应该慎重对待,棋错一着就会满盘皆输!”邢越岭捻了捻胡须说道。
游麒麟点了点头,他觉得邢越岭判断的很对,无意间,他看了看邢越岭那紧缩的眉头,显然邢越岭对那张藏宝图有了深深的顾虑。
“此图现在在哪?”邢越岭突然问道。
“听上官院长说,此图现悬挂于老院长的祠堂之内。”
“祠堂!?”邢越岭显得很诧异。
邢越岭脸上变得更加凝重,他不明白,上官院长怎么会将如此重要的一张图悬挂在祠堂内,如果此图真的和吴王墓有关,那岂不是等于将此图拱手让人?
游麒麟看出了邢越岭的疑虑,他解释说阅露山峮晓居士图是老院长生前唯一的遗物,上官院长也是按照老院长生前的遗愿,才将此图悬挂于祠堂内,祠堂内有专人看守,一般人是不能随便进入的,即就是上官院长也只能在老院长的忌日才能进去。
“也就是说,除了上官院长,几乎没有人知道此图画的是什么?”邢越岭问道。
游麒麟点点头,然后他说道:“上官院长向在下说过,此图画的不过是阅露山和阅露书院的山山水水,并无特别之处。”
邢越岭微微的点了点头,不过,从他那表情看,他似乎对阅露山峮晓居士图仍旧有些疑虑,他希望游麒麟能密切注意祠堂内外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他汇报。
游麒麟点了点头。
邢越岭起身,先是走动了几步,继而转过身来:“如果老院长那张画的确和吴王墓有关,那应王肯定已有所行动,为了防患于未然,安插辣春妹到应王府的事,还需尽快啊!”
安插辣春妹到应王府做县衙的耳目,看似简单,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梅龙镇人人都知道辣春妹即将被处斩,一个将要被处决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应王府?不要说疑心颇重的应王,就是梅龙镇的平常百姓都会对此大打个大大的问号。所以,游麒麟这几天在反复想着对策,直到昨日他终于有了初步的计划。
那游麒麟的计划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