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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皇上,喝药了!”今天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龙凌催宁煊喝药已无往日的防备和算计,语气中不觉多了一份怜悯。

宁煊闻言批阅奏章的手顿了顿,抬头看着托着药盘站在身侧的龙凌,眼中诧异一闪而过,而后恢复平日的淡定和优雅,笑道:“怎么?现在都开始催本君喝药了,之前那般极好的侍候人的态度哪去了?”

龙凌微微一叹,还装什么装哪,你这病本就不是我要负责的,若不是看在你中毒的份上,早就将你大卸八块了,哪里轮得到在这里指责自己的态度是好是坏。

“宁煊。”龙凌将药盘轻轻地搁在龙案上,清澈的眸子望进那深邃无底的深潭,声音平和,一如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淡淡地道:“我们,能结束契约吗?”

宁煊双目一郁,握着朱批笔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许久才吐出一句道:“本君的内伤似乎还没好呢。”

“那就算了。”龙凌面色无半点波动,似乎早已知道这一答案,伸手又将龙案上的药盘端起,打算继续‘服务生’生涯。出乎意料,手刚碰到托盘边缘就被按住了,炽热的温度从掌心传入龙凌的手背,一丝一丝。

“理由——给本君一个理由!”

“赛华佗说为皇上配得药虽然不能立即治好您的内伤,不过久服之后便能全愈。皇上与我心里都清楚,宫中任谁都比我侍候您要好,即然有药有医,协议之事是否可以变通一下?”龙凌吃饭喝水般的平静地给了他理由。

“你到底还是怀疑了。”宁煊放下笔,卸下多日来脸上的伪装,平静带笑地看着龙凌。没想到自己那般小心,甚至不惜以性命相博,可终究还是让他怀疑了。

龙凌见他如些直白,自己也没有必要在装了,索性大家都开门见山地说。龙凌抽回手,缓缓地朝他一笑道:“神医就是神医,赛华佗诊出了你身上的……‘伤’并非小秋所伤,所以我并没有义务在履行协议了。”

“果然——那赛华佗也不是真的赛华佗吧。”还真是小看了他们,自己的……居然会有人知道。

“他是我的干爷爷,是隐居的世外高人,当初小秋伤你的时候,我便顶下小秋跟你回西晨,让她去找我干爷爷,如果是小秋随你回西晨,我不放心,必竟他不了解你。”龙凌半真半假地说道,其实说真话也亦无妨,可是他不想。

宁煊缓缓地点点头,“原来龙凌你早就有安排?看来你很了解本君嘛。”

“好歹我们也交过手,多少有点,我随你回西晨不是正好如你所愿了?不过我到今为止也想不通你这么做有何目的,不惜使用……苦肉计。”

“苦肉计?!”宁煊嘴角浅笑依旧,“果然形容的贴切,本君当真是以身作计了,先是受小秋一掌,后是为了不让你怀疑,每天坚持……喝药。聪明如你,真的猜不出我要你随我回西晨的目的?”

龙凌缓缓地摇摇头,如果猜到了就不会跑来试探他甚至摊牌了。

宁煊从龙椅上站起来,负手在御书房中来回走动,脚步看似慵散闲致,可每一步却透着丝生硬,似乎在定决心,抬眼看着耐心等待他答案的龙凌,目光中有丝柔和的神光闪过,“你刚才叫我宁煊了,以后可不可以都这般叫我。”

“好!‘龙凌笑着应承下了,虽不能和他成为朋友,但是呼他姓名还是可以的。

“你知道吗?当初你的‘勇闯别苑’瓦解了我几个月的精细计划,你的气魄让我折服,你的才智让我欣赏,当初我以半壁江山换你,可是你为了萧珞拒绝了,后来,萧珞竟然……他没有保护好你。知道你的死讯,我惋惜过,遗憾过,心痛过,更多的后悔,后悔当初为何会听你话放了你,你我清楚,当初那情况,我若不答应,你也是要我不得,你的确有钳制我的理由,但是我也有我的办法,当初听你,就是不忍心。再次遇过你的时候,你说我怎么能放手?”宁煊看着龙凌,脸上神情轻柔绝决。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留在西晨帮你?”龙凌嗅出了宁煊除欣赏他的才华外似乎还有另外的情愫在里面,不过他会忽略不计。

“是,依你的才华与我的实力和头脑,我相信,统一天启大陆指日可待!”

“你胃口还真不小,不过,似乎星月、明启和北冥的实力都与西晨棋鼓相当,你凭什么多一个人就能战胜他们,而且现在成立国会是不允许战争发生的,你想被各国群攻吗?”龙凌笑道,笑的有些不已为然,一直知道他有野心,没想到野心这般大。

“呵呵,国会可以成立,也可以解散,只要龙凌你在我身边,我定有信心统一天启。”宁煊自信。

苍白的脸、弱骨的身子,让龙凌发现,原来这样的人也是有希特勒的基因的——战争狂。

“皇上太抬举我了,在别人眼中,我只是一个已死的人,我想我帮不上你什么,再说了,你不是还有王宁嘛!”龙凌拒绝着,他本就不想掺进宁煊的生活中。

“王宁只是帮我搞定明启的棋子,以后天启大陆你我一同坐拥。可好?”

龙凌笑着摇摇头,“不是每个人都会看中江山的,恰好我龙凌就是胸无大志之人,留你身边只会坏你事,说不准我就沦为你下一颗棋子了呢,所以——契约我们就此结束吧。”

“你——”说了这么多,将自己所有心事都告诉了他,甚至与他一起分享天下,可他依旧无动于衷。龙凌,你到底要的是什?!“你要什么条件才能留在我身边?”

“没有条件,因为我不想留。”很直白,没有给他任何希望。

“既然如此,我们就履行契约吧,在我没好之前你必须在西晨。”宁煊口气生硬,不在兜转,直接下了结论。

“好!”龙凌表情愉悦,丝毫没有因他的强势而不快,说道:“如果你不想让自己的——病召告天下的话。”

“龙、凌!”宁煊第一次在龙凌面前失控,他就想不通,眼前这个娇小的人儿就有办法将他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而且每次都是自己认为计划完美的时候,他总是会让自己的计划出意外,两次栽在他手上,这是宁煊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我先告退,等待你的圣旨,是去是留由你决定。”龙凌灿烂地一笑,越过宁煊向门口走去,手把上门环这际,转头,看着一脸阴晦的宁煊,指了指龙案,道:“那碗药是稀有的花茗,如果渴了的话可以喝,放心,对身体无害!”说完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了。

行至远处,龙凌似乎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手击紫檀木桌的声音。嘴角不由一扬,心想:这敲击,手掌不疼吗?

“凌,没有什么事吧。”一回屋,南宫轩就跟着进来了,屋内早有小秋三人一起坐在那里等着他。今天早上,龙凌去侍候宁煊,拒绝了南宫轩和阿星的跟随,所以大家担心着呢。

龙凌看了大家一眼,最后笑脸定格在南宫轩的脸上,嘻哈道:“收拾收拾,你老婆大人要回宫喽。”

“回宫?”小秋刚想问哪个‘宫’,只见自己的相公被南宫轩一把抱在怀中,听着南宫轩幸福的声音响起:“他答应了?”昨晚已知晓一切,龙凌这般说,他自然知道事情是成功了。

“嗯、!”龙凌点点头,从南宫轩的怀抱中撤出,看向李章,“干爷爷,这次多亏你了。”

“丫头,你没事就好,我们能不能谈谈?”说着看了南宫轩和南宫无痕一眼,意思很明显,他们在场不些不妥。

龙凌牵着南宫轩的手至他面前,无比诚恳地笑道:“我知道干爷爷要讲什么事,不过,我不想瞒南宫,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干爷爷直说吧。”

李章看了一眼淡笑绝世的南宫轩,点点头后才缓缓地吐道:“你和萧珞有缘无份,是他负你,如今你找到幸福,干爷爷也替你高兴。我与先帝的情份想必丫头你也清楚,萧氏江山我定是要誓死保护的。可是现在萧珞他是身在危险中而不自知,我担心哪。”

“我知道王宁在萧珞身边的目的,也清楚宁煊的打算,可是,干爷爷,你觉得我还有可能以龙凌的身份站在他面前吗?必竟王宁在那,他会认为我是假的。所以这件事只能劳烦干爷爷尽力了,若萧若执迷不悟,我也……没办法。”

“丫头,干爷爷知道这是你推托之词,我相信以你的本事定能让萧珞打消那荒唐的念头,只是你不想再见他而已,是吗?”李章知道龙凌为难,可是现在也只有他能救萧珞了。

“其实不是我不想见他,只是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只是不想再掺入他的生活,如果就此让他知道真正的龙凌还活着,他也定不会放过我,干爷爷,你似乎也太抬举我了,揭穿王宁,想必你也是做得到的。”龙凌淡淡地说道。

“丫头,是你太抬举干爷爷了才对,萧珞既然敢逆天下人之意立一名男子为后,你难道还不清楚他对你的情意?”

“我知道,只是现在的我真的无能为力。”既然选择了南宫,他就不会让萧珞再参与到自己的生活中。

“丫头……”李章还想说什么,可惜却再也找不到劝龙凌回去的理由,轻叹一声,“或许这就是萧珞的命,是明启的劫数,我不强求你,一切听天意吧。”

“干爷爷……”这样的李章反而让龙凌为难,他似乎说的有道理,是明启的动数,他可以不管萧珞,可是真的不能管明启吗?必竟那个国家自己也跟着它一起成长过。龙凌犹豫了!龙凌握着南宫轩的手紧了紧,

南宫轩会意,他了解他,他清楚他心中的想法,扳过龙凌的身体,绝美的脸上是无比的信任,“凌,如若将来会后悔,我宁可你现在明启,我知道,你去了只是帮明启而已。”

“南宫……”他就是这么了解他,萧珞他可以放下,可是明启他却放不下。想了想,转头对李章说道:“干爷爷,你先回明启,如若你的劝说无用,我再想办法,如何?”还是没办法当着南宫的面决然离开。

“丫头,你是答应了?”

“嗯!”龙凌点点头,看向南宫轩,“他了解我。”

李章满意地看了看南宫轩,龙凌果然没选错人,如此气量,萧珞真的是输了,“那好,如若干爷爷搞不定,我就来找你。”

“圣旨到——”门外是小丰子的声音。

龙凌与大家相视一笑后,便开门接旨了。

“传皇上口谕,小轩子这段时间伴君有功,深得本君喜欢,特恩准出宫回乡探亲,钦此——”

龙凌笑着接过旨,朝小丰子说道:“皇上以后就麻烦你了,他身体不好。”

小丰子怪异地看了一眼龙凌,又看了看一屋子都是站着接旨的,始终还是点了点头,回去了。

“他终究还是作了理智的选择。”龙凌笑道。

“你呀,肯定又使了什么计,是不?”南宫轩走到龙凌身侧。轻轻地揽过他的肩,他的凌,没有办不到的事情。他是他的骄傲!

“相公,我们真的就可以回去了?”小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我们真的可以回去了,不过,你还有一个任务未完成。”龙凌看着小秋,又看看南宫无痕一眼,笑了。

“什么?”

“就是和无痕将我干爷爷护送回明启。”李章是不能跟着回星月的,现在先明启解决萧珞的事情才是最主要,他想李章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相公吩咐的一定完成。”小秋爽快地答应了,南宫无痕则是一脸笑意盎然。

龙凌没有再去向宁煊辞行,应为他知道,两人没有这个必要。

午时的西郡城门外,两辆马车分立两边,马车旁的几人正在一一道别。

“丫头,或许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李章笑呵呵地说道。

“我希望我们见面的时候会是在星月。”龙凌知道李章所指何意,他是希望自己能够去明启帮他劝萧珞。

“我也希望。保重!”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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