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龙凌回朝的仪仗队空前的盛大,完全是以一个皇族的标准来置办的,看的出萧珞是极为重视这位俊少丞相。
龙凌一身雪白飘逸的丞相朝服,携同同样盛装的小秋,一同道别了月姐、贵叔和所有出来相送的宜州百姓。看着他们个个脸上写满了骄傲和羡慕,龙凌也只有微微一笑代过,想宜州这个小地方也能出一丞相,也当真不容易,他的荣耀就是大家的荣耀。
走到月姐身边,龙凌忽然撩起袍角直直跪了下去,对着月姐重重的嗑了三个响头。抬头瞬间目光清然,看着月姐那早已泪流满面的容颜时,一字一句说道:“娘亲保重,儿子会想你的!”
月姐一把拉起龙凌将他抱在怀中,就像十年前刚捡到他的那会儿一样,怜惜又心疼的抚着他的头,哽咽道:“娘不在你身边,以后万事小心,在朝为官,凡事不可任性为之……”他是自己养大的,他的性情脾气自己岂会不知?重感情在那吃人的朝堂上终将不是件好事,虽然他有着聪慧的头脑,可他必竟还只有十七岁啊。
“娘……你真的不随我们一起去吗?我那‘丞相府’可是很豪华的。”窝在月姐的怀里,龙凌一阵心安,她身上的味道让他很有安全感。
“过些日子吧,现在生意刚上手,走不开……”
“娘……”龙凌抬起头,有些愧疚地看着她,水灵的眼眸中闪着做错事的羞怯,“生意上本来应该是我为娘分忧的,现在把这摊子扔给了娘,自己却逍遥去了……”
“你哪里是去逍遥?丞相可是为国为民忧劳操心的,虽然我不屑当官的,但是只要你喜欢做的事,娘都会支持你,而且娘知道你一定是个为百姓着想的好官,只是……娘还是担心你这个性。”她不勉强他,她看的出,他不喜欢做生意思,那就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吧。
“娘不要担心,上头不还有一个皇上为我撑腰嘛。”龙凌嘻哈道,冲淡了这离别时的沉闷气氛。
“你呀——”月姐轻点他的小俏鼻,笑道:“娘看的出皇上宠你,可是你也不能恃宠而娇。在朝中想抓你小辨的人可是大有人在呢。”
“你是萧岳?他没机会了。”在宜州都没有动手,回到皇城哪里还有他对付自己的份?不过龙凌不知道他的灾,早就被那个让他伤心的兄弟给挡下了,不然哪里轮的到他如此逍遥?
“无论如何,万事小心!时间不早了,上路吧。”月姐敛了笑意,轻轻将龙凌推出自己的怀中,眼眶又红了起来。
龙凌一抿嘴,深深地看了一眼月姐,轻轻揽过在与贵叔道别的小秋,最后扫了一眼在场的每一个人便坐进了四马驾辕,在延绵的仪仗中缓缓地离开了人们的视线。
车内,龙凌似自言自语又似对小秋说道:“过些日子,我一定派人叫大哥回来接管生意,然后接娘到皇城,不让她这么辛苦了。”末了抬头看了看小秋,加了一句:“还有贵叔!”
“嗯!”小秋重重的点了点头。
仪仗队伍一路走走停停,倒也让龙凌和小秋领略了一些当初被贬官回来时所忽略掉的美景。午餐过后,他们已行到了一个叫清县的地方,经过清县的官道是从清县城的城中心通过的。
午后睡虫苏醒,龙凌昏昏欲睡的斜靠在车内的榻上,小秋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的帮着龙凌打着绢扇。现在已进入酷暑,午后的太阳毒辣,蒸的这马车内是热哄哄的。
忽然前面传来喧闹声,车间一顿,龙凌差点从榻上滚了下来,幸好一旁的小秋手疾手快,扶住了他。龙凌懊恼的揉着惺松的双眼,正待发作,小秋已快一步掀开窗帘子,问道:“出了什么事?”
一侍卫跑过来,禀道:“回夫人,有几个百姓拦驾喊冤,不过属下已将他押下,夫人受惊了。”
嗯?还以为是遇到打家劫舍的毛贼了呢,想他这皇上御赐阵势不来几个贼人还真是可惜了,可人家却是拦路喊冤的呢。龙凌从马车的窗户中探出头,瞟了颇为尴尬的侍卫一眼,说道:“既然有人喊冤那就带上来让本相听听是何冤情?”
那侍卫有些惴惴不安的偷偷看了龙凌一眼,不敢多说什么,只得领命下去了。不一会儿,面前就跪了几个衣衫破烂的人,向着龙凌不住的嗑头,叫道:“大人,求求你。求求你为我们作主,别让县官烧了我们家人的遗体。”
火烧遗体?!不止龙凌,小秋听了也是一惊,她转头看向龙凌道:“相公,明启国有规矩,死者一律入土为安,没有特殊原因不得火葬,县令烧人家遗体,难道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有可能,问问再说。”龙凌从小秋的脸上收回目光,视线落到了那几个跪在跟前的人身上,问道:“县官为什么要烧你们亲人的遗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一人见龙凌细问,便大胆地回道:“几天前,不知道何原因,城里有人得了一种怪病,全身长满红斑,全身发热不退,继而很多人都得了这种病,城里的大夫也不诊不出这是什么病,无法对症下药,病人无药医治,一个个相继的病死了,县官见到此情况,不敢报上朝廷,只得将死的人私下处理,实行火烧,我和这几位的家中都有亲人在这几天中病死了,县官便要求焚毁,但我们何其忍心,便拒绝了,没想到县官派人强行抢尸,我们逼不得已才会冒犯大人,请大人为我们作主。”
抢尸??!龙凌猛的吞了一口口水,等等——城里人得了长满红斑的怪病?无药可医……
难道是——
龙凌一个箭步的下了马车,走到他们几个的身边,仔细地查看了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果然发现在他们手臂和脖子上有豆大的疱疹出现,周边还隐隐有淡红色块状面积。
“相公,怎么啦?”小秋已随后步出了马车。
龙凌回头,脸色凝重,大叫一声:“小秋,别过来!他们感染的是瘟疫……”
此话一出,不仅是小秋,也包括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和所有士兵,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神色,片刻,小秋和几个萧珞的贴身侍卫就要上前将龙凌拉离那几个人的身边。
龙凌一声吼道:“你们也不许过来,快,大家先撤出城内,到城外再想办法。”这瘟疫在现代叫作天花,在这时代没有疫苗技术,人们只能乖乖躺着等死。
小秋看着龙凌慎重的表情,二话不说回到车内跟大门出城去了,在城外的一里外驻扎。
龙凌则交待那几个已得了天花的人,说道:“你们去把县官叫来,我有事安排,再去告诉大家,都呆在家里不要乱跑,放心,我有办法治好你们。”只能试试看,以前偶然看过这方面的书,希望书中的土办法能帮的上忙。
“大人放心,我们这就去办。”听到龙凌的说大家有的救,一个个脸露喜色,巴巴地跑去完成龙凌交待的事情了。
龙凌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握紧了拳头,仰望着天空,祈求道:老天爷,你一定要保佑我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