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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谴复仇者

塔达瓦放开佐乌,嚎叫着,像一头怒狮跳跃出死尸堆,摘下弓箭,将一腔的恨射了出去。

利箭穿透兽灵士兵的胸膛,鲜血喷溅。

塔达瓦感觉利箭也穿透了自己的心脏,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利箭要穿透自己种族的胸膛。

佐乌用尽最后一口力气,睁开眼睛,看着塔达瓦:“杀死制造战争的恶魔,记住,不要吃伊尼斯泰尔商队的食物。”说完,停止了呼吸。

塔达瓦感觉胸膛里着了火,捡起地上一柄弯刀狂奔,痛苦的嚎叫着,冲向扑上来的士兵。

塔达瓦近乎疯狂了,一刀刀砍下士兵的头颅,喷溅着血浆的兽灵躯体,一具具扑倒在他的脚下,他的心撕裂的疼痛,痛苦的嚎叫,兽灵种族在原大陆经历了灭世的浩劫,身体里残留着痛苦的疤痕,游牧在贫瘠的哈里拉大陆,艰难的生存,为什么还要遭受种族的杀戮!制造战争的恶魔,让天谴复仇者斩下你们的头颅。

塔达瓦一路奔逃,残忍的杀戮,摆脱了士兵的追杀。

天边的太阳已经落尽,火红的云霞在燃烧,染红了塔弥帝国覆灭的王宫。

塔达瓦感觉那是兽灵的血,吞噬了华丽的王宫。感觉自己的心丢失在那里了,身体里空荡荡的,充斥着悲愤,善良的自己一日间蜕化成了嗜杀同族的狂魔。

塔达瓦担忧公主的安危,料想亚哈斯一定会将公主带回部落里,来不及包扎身上的伤口,奔向棋盘石林。

棋盘石林居住着兽灵种族的亚裔部落和亚卡部落,亚裔部落是亚哈斯的父亲亚布姆统领的部落。居住在棋盘石林边缘的是亚卡部落,里面混迹着哈里兰人,兽灵常常遭到他们的掠夺,也一直被亚裔部落欺凌。是一个到处充斥着杀戮和仇恨的部落。

塔达瓦沿着山腹沟谷疾行,躲避着亚卡巡逻的哨卡,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冲突和麻烦。

天完全黑下来,塔达瓦进入了部落中心,极度的紧张加上伤痛,觉得很疲劳,腹中饥饿起来。

他不得不停下来,想弄些东西吃。前面有一顶简易的帐篷,虽然用粗细不同的木条繁复的加固,还是显得摇摇欲坠,帐篷破了几个洞,被火烧过的痕迹,里面隐约有人影晃动。

塔达瓦弯腰走进有些歪斜的帐篷,选了最里边的木根坐下,用眼睛的余光扫视另外几个兽灵,衣衫破烂,赤足裸臂,身上几乎没有一件能防护身体的皮甲。

塔达瓦本想要些吃的,发觉身上居然没有钱币,只要了一杯不用付费的草茶,一口气喝了三碗。注意到门口那个身材魁梧的兽灵一直在盯着他。

塔达瓦喝完草茶,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门口的兽灵忽然站起身,将帐篷狭小的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几乎连风都透不进来。

紧接着另外几个兽灵也站起身,推开木根,朝塔达瓦走过来。

塔达瓦一脚踢起木根凳子砸向堵住门口的兽灵。

几个兽灵相互低了一下眼色,一起朝塔达瓦扑了上来。

“喂喂,喂,又在这里打架。”从帐篷破裂的缝隙钻进一个瘦小的兽灵。肮兮兮的毛发卷曲着,上面挂着新鲜的草叶,一下子跃到木桌上,用锋利的手甲划伤了一个兽灵的手臂,大叫:“在我的面前打架,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兽灵们看了塔达瓦一眼,放下了打架的阵势,溜了出去。

小兽灵跳跃到塔达瓦身边,向塔达瓦的身上摸。

塔达瓦抓住小兽灵的手臂,低声的问:“你想干什么?”

小兽灵扯住塔达瓦皮甲上一串草珠饰物,看了看,瞅了瞅外面,小声的说:“你是伊芙娜公主侍卫,塔达瓦,这个草珠是姐姐做的。”

塔达瓦吃了一惊,低声问:“你是谁?”

小兽灵看了一眼躲在帐篷外面不断向里面窥视的兽灵,小心的说:“我是卡卡瓦的弟弟卡西。”

塔达瓦心里紧张,不知道卡西知不知道皇宫里发生了暴乱,在绿园里,他没有看到到卡卡瓦,不知道她是不是安全,低声问:“卡卡瓦回来没有?”

卡西摇头,小声的说:“王宫里的事情传遍了,塔亚帝王是被刺杀了吗?”

塔达瓦点头。

卡西拉住塔达瓦急切的说:“快些离开这里,他们在到处追杀从王宫里逃出来的侍卫,大臣。”

塔达瓦跟着卡西出了帐篷。

帐篷前面的草丛微微晃动,一支利箭急速的从草间射出,震颤着阴翳的冷气,直直的刺向塔达瓦。

塔达瓦迅速跳跃,避过箭锋,脚还没落稳,四五支暗箭同时从不同方向嗖嗖射了过来。

塔达瓦急忙摘下背上的弯弓,边跳跃边击打射过来的暗箭,

卡西跳跃着钻进草丛,不见了踪影。

塔达瓦感觉自己上当了,边向草丛里跳跃边拔箭搭弓,箭还没射出去,突然感觉大腿被一双柔软的小胳膊缠住,他迅速将弓箭对准脚下的草丛。

就在迟疑的一瞬间,一只利箭“噗”的一声穿透了他的手臂,一阵酥麻,线一样迅速穿透了全身,手臂被无形的线牵制着,生锈一样,动作迟缓起来,手里的箭擦着自己的脚没进了沙土里,只剩下一截箭尾在剧烈的抖动。

“不要杀他们,都是我的叔叔伯伯。”抱住塔达瓦腿的小兽灵趴在地上,仰着头,汪着大大的眼睛,期期艾艾的看着他。

草丛里跳出七八个兽灵,用弓箭对着塔达瓦,凶猛的扑过来。

刚才堵住帐篷门口的兽灵一步就跃到了塔达瓦前面几尺的距离,身后紧跟着一位同样身材的兽灵,头上秃了毛发,没有愈合的伤口已经发炎,淌着脓水,直流到面颊。

一个兽灵嗷嗷大叫,吹响了牛角。

塔达瓦心里焦躁,对依然抱住自己腿的小兽灵吼:“我不想伤害你,快离开。”

“你中了药箭,不要反抗。”小兽灵固执的抱住塔达瓦的腿。

塔达瓦想再次取箭搭弓,手臂已经僵硬的不能动弹。四面八方响起了牛角号低沉的呼应。

小兽灵忽然松开塔达瓦的腿,挥起瘦小的拳头迅速的叩击他的膝盖:“快蹲下。”

塔达瓦不忍伤害小兽灵,只好蹲进草里,手里的弓嘭的一声摔了出去。

荒草被塔达瓦一下子压倒了一大片,围攻的兽灵兴奋的大叫起来:“倒下了,快捉住去领赏。”

塔达瓦情急,起身想去取弓。

小兽灵一把抓住塔达瓦的手:“不要动。”

塔达瓦误解了小兽灵的意思,抬起脚尖踢向她的头。

“你们捉住他没几个赏钱,东西在我这里”不远的草丛传来卡西的叫喊。

“那边,那边,东西在那个小家伙的手里。”围攻上来的兽灵突然停止了进攻,大叫起来,冷箭带着唿哨密集的向卡西那边的草丛里射,草叶哗啦啦发出破碎的响声。

塔达瓦心里一惊,急忙收住踢出去的腿,但还是迟了一点儿,脚甲擦过小兽灵的下巴飞了过去。

围攻上来的兽灵朝另一边跳跃过去,嗷嗷的喊叫着。

“快跟我来,千万不要站起来。”小兽灵拍了拍塔达瓦,示意的朝草深处指了指。

塔达瓦感觉手臂的僵硬程度正在向浑身蔓延,没有迟疑的时间,必须尽快找到草药,释解伤口的毒液,才不至于蔓延到全身,使自己成为束手就擒的废物。

“我家里有草药。”小兽灵认真的说。

塔达瓦不敢完全相信小兽灵的话,但是眼前别无选择,与其冒着风险去找草药,还不如相信她。

塔达瓦和小兽灵在密集的草丛里行进了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大片黄色的沙丘,稀稀朗郎的长着十几颗山榆,虽是盛夏,叶子稀落的几乎成了秃枝。

小兽灵钻出草丛,长长的松了口气,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摇晃着站起来,指着山榆下的搭建的茅草屋说:“那是我的宫殿。”

塔达瓦走进茅草屋,感觉体力不支,跌坐在茅草铺垫的地上。

茅草屋里挂满了已经晾晒好的药草,地上还放着新鲜的草药,刚刚采摘回来,还没来得及晾晒。

小兽灵摇晃着爬上一节木梯,从屋梁上摘下一包用兽皮包裹的草药,扔给塔达瓦,坐在木梯上急速的喘息,精瘦的小脸憋得黑紫。

塔达瓦看见兽灵小手紧紧的扣住木梯的横杠,浑身都在发抖。

“你病着。”塔达瓦的心被兽灵的小手抓痛了,想过去把她抱下来。

“我没事,姐姐说,有一个梦幻的大草原,那里是我们的故乡,等我们回到那里,我的病不用吃药,就会好的,而且,还会有吃不尽的烤肉。”小兽灵从木梯跌落到地上,艰难的喘息着,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还是能断断续续的说话。

“你知道原大陆平原故乡?姐姐是谁?”塔达瓦抓起兽皮包裹的草药,塞进嘴里。

“姐姐就是卡卡瓦啊,卡西是哥哥,我是妹妹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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