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他率先开口:“最近不能陪你了,等以后有空,我们一起去马尔代夫玩,好不好?”
“好。”我连连点头,眼中带泪。在他的面前,总是难免变得脆弱,哭的次数比上半辈子还多,不知是好是坏。
他见我哭了,擦了擦眼角,不说话,静静抵住我的额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忽然有人敲门,打破了这温馨的时刻。
秘书走进来时,我们已经分开,各自坐在沙发上。
穿着正统职业装的秘书不苟言笑,手里捧住文件夹,将它放到沙发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开口:“顾总,今天下午4点你有一个约见警察的行程,我打电话给他,他说可以在附近的××饭店见面。”
顾宁弦点了点头,秘书离开后,我问道:“警察?是关于那件事的?”
“嗯,我拜托了局长。”他淡淡地说,“他答应一定会查清楚,负责这件事的是其中一个网络警察。”
我看了下手表,说:“我们一起下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来到门口,却发现门前围了许多记者,还有一些围观的群众,闹哄哄地拥挤,区区几个保安即使以身抵挡,也快撑不住了。
这一会儿工夫,发生什么事了?
我惊慌地看了他一眼,一旁秘书当机立断说:“请走另一边。”
顾宁弦紧紧拉住我的手,正想往后面走,前面的保安抵不住人多力量大,终于被他们打破了防线,一下子蜂拥而上,将我们三个人围成一个圈。
“请问顾总对网上视频有什么看法?”
“不知网上视频女主角是否是当红女明星××?”
“请问顾总是否在性、爱上有另类癖好?”一位女记者突破重重人群,将话筒送到顾宁弦的身边,尖牙利嘴地问,“不知女主角是否自愿?”
此话一出,大众哗然,立马针对这个话题攻击,言语刁钻刻薄。
“难道顾总是强迫他人?”
“女主角是谁?”
顾宁弦冷着脸往前走,对任何话都置若罔闻,仿佛他不是那个被人抨击的对象。
不解释,或者假装没听到,真的会对事情有帮助吗?他们的问题性质已经不同,彻底触碰到了法律,假如报纸上出现类似的话题——顾宁弦强迫女明星做某类交易,恐怕众人都会声讨他进监狱。
我心里焦急,却被顾宁弦死死地拉低了脑袋,连衣帽的帽檐几乎盖住了整张脸,根本无法抬头。
他一边突破重围,一边低喊:“别动!”
我的视线有阻隔,只能看到脚下无数双脚,跟随我们的脚步而移动。
记者们得不到回答,往另外的角度突破,试图激怒他,有人问:“杜思嘉和顾总取消婚礼是否与此相关?”
“杜思嘉知道顾总有此类癖好吗?”
忽然,一个人问道:“顾总身边的女人是谁?”
顾宁弦一顿,压住我肩膀的手劲猛地变大,略微疼,似乎有发怒的趋势,果然听到耳边冷冷的一声“哼”。
我猛地抬头,阻止他接下来的话:“我是他的女朋友。”
一旦他被攻破防线,天晓得媒体会怎么写他,我试图把媒体的焦点移到自己的身上,正想接着开口,却被顾宁弦狠狠地拉到他的身边,按住脑袋,继续拖拉往前走。
我低呼出声:“你干嘛不让我说。”
“快到车门了,别说话。”他低声说。
我只得踉跄地走,耳边叽叽喳喳的询问声,还有刺眼的闪光灯,几乎快透不过气来。
索性的是,记者们果然被成功转移视线,对我进行了一番彻彻底底的炮轰。
“请问小姐是否为视频女主角?”
“请问小姐与顾总是否有性、交易关系,视频女主角是否仅是其中一员?”
“请问小姐与顾总是什么关系?”
终于到车门了,我先上门,顾宁弦跟上来,秘书则发动车子,把一干记者甩在门口。
车内一片寂静,我不敢看他的脸色,只垂着脑袋作愧疚状,心中七上八下的。
好一会儿他沉沉出声:“不是让你别说话了。”
“你看他们这么过分地说你。”我瑟缩了脑袋,讨好地靠近,“我听了实在太生气了!”
他还是生气,“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写你?我甚至不能想象,一想更生气。”
“反正他们又没看清楚我是谁,你看我的连衣帽这么大,整个脑袋都遮住了。”我甩了甩后面的帽子,笑嘻嘻地说。
“下次别这样,不管他们问什么都别说话,在事情真相出来之前,不要爆任何料。”他见我这幅表情,想训我,又忍了忍,胡乱地揉了揉脑袋,才作罢。
我随他把头发揉得乱糟糟,只盯他笑,觉得生气的他,也是如此俊俏。
紧紧皱起的眉毛,眉毛下一汪漆黑如墨的眼睛,紧紧抿起的嘴巴,如此性感迷人,我像是受到了诱惑,不顾前面还有个电灯泡,抬头就吻了上次,堵住了他的嘴巴。
只见眉毛缓缓舒展,嘴角也慢慢勾起,露出一丝笑容,闭上了眼睛,仿佛享受的模样。
我睁开眼睛,仔仔细细地瞧他的表情,心里得意万分,说任何安慰的话也不如我一个吻,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秘书在前面咳了咳声,我嘟起嘴,不管她,继续亲。
秘书又清了清嗓子,我亲完,满意地笑了笑,见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底里满满的都是我一个人。
“顾总去哪里?”秘书趁机问。
“先去公寓。”他捏了捏我的脸颊,刚才的不愉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几分钟后,到达公寓门口,我下了车,满脸不舍地朝他挥了挥手,往门口走。
忽然,后面一个大力将我转过身,狠狠地抱住了我。
“别去看新闻,知不知道?”
“知道了。”
“在家等我,知不知道?”
“知道了。”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玩到半夜,知道知道?”
“嗯!”
他像教育小孩子似的,把所有事情都嘱咐了遍,事无巨细,完全有当保姆的潜质。
我终于耐不住地推了推他:“走吧。”
他满脸不舍地往后退了几步,又上前亲了一口,顿了几分钟,缓缓移开,好像要分别几年似的。
我仰起头,朝他挥了挥手,以为他就要走了,哪知道他又低下头来,这次不是温柔地舔,简直是残暴地啃,要多残暴有多残暴。
一个漫长的吻,席卷了口腔所有角落,热乎乎的气息喷了一脸,就在晕乎乎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带点克制压抑的表情,回过头离开。
我喘出一口气来,走到楼梯口,刚把钥匙拿出来,身后忽然一个怀抱将我整个团在怀里。以为是流氓,就着拿出的钥匙往后面一戳,落了空。
后面一顿,低低地说:“是我。”
“……”我无言,“你咋还没走。”
他蹭了蹭我毛茸茸的脑袋,抵在肩膀上说:“舍不得。又要分开了。”
我心中柔软得一塌糊涂,静静地随他抱。
周身满是温暖的气息,还有他好闻的味道。
身后的他看不清表情,往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接着一口,然后又是一口,就像以前我养的一条粘人的狗,总爱在身上蹭,离开时恨不得跟在屁股后面,回来时摇着尾巴几乎扑上来。
我感动了,做出了个非常高难度的动作,往后转了100多度,刚好亲在他软软的嘴唇上,像丝绸般顺滑。
光是贴住还不够,我往里面探索,主动地将他啃一遍,温热的,软软的,滑滑的感觉,还有心砰砰地跳,几乎将我溺毙。
好一会儿,附近车子鸣笛声响,催他快点离开。
他停住,哑声说:“真想把她解雇了。”
“那我岂不是传说中祸害别人的女人了。”我解开他的怀抱,正对他,“有空我一定会到公司看你的。”
顾宁弦将我一缕发丝别在耳朵后:“注意安全。”
直到他的车子离开,我才收回目光,回到公寓。
虽然顾宁弦各种嘱咐,但我还是不能忍住看新闻。
第二天,网上关于我的新闻热火朝天地开始公布,一张模糊的脸,引发了网友们对此的揣测,或恶意,或中肯。
说不在意是假的,当我看到他们的评价时,只觉得脑中“当”的一声,无数血液往回流,流向脑袋。
我呵呵一笑,回复评价的网友:无知是最大的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