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重点。”昔时靠在椅子上,一双眼睛别有深意地看着他,“你说我和你也算是相识多年,也不见你碰过哪个姑娘,你别不是真的……”
知道他一问准没好话,秋亦冷下声音来:“你想说什么?”
明明看他脸色已黑,昔时倒还是不知死活地开口:“我想说啊——”
后半句还没道出口,那前面却瞧得人群骚动,隐隐听得有些奇怪声响,昔时和秋亦不约而同抬头看去,只见那七弦阁的妈妈满面笑意,身后领着个姑娘摇摇摆摆朝这边走来。
秋亦乍一看去原是没怎么在意,蓦地又看了一眼,登时连酒杯也没拿稳,洒了一地酒水。
“呵呀!”昔时叼着根牙签,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这不是你家的丫鬟嘛,居然找你找到这里来了,真是难得。”
秋亦自没功夫与他闲扯,但瞧听君一路紧咬着嘴唇走得甚是紧张,心中又不由好笑起来。既是不想来,何必这么自虐呢?
“秋公子啊。”那妈妈挥开一边儿看热闹的几个龟奴,赔笑道,“这姑娘硬说要找您,我这拦也拦不住……”
只怕是能拦,不过是想收那点银子罢了。
秋亦也没道破,反而懒懒地举起酒杯来让旁边的女子给他倒酒,不紧不慢道:“你来这里,找我作甚么?”
头一遭来这种地方,听君早已是羞得面红耳赤,也不敢随意打量,低着头把一叠写满纸的字交给他。秋亦两指轻轻一夹,拿至眼前,昔时也厚着脸皮来瞧,不想被他一掌推开。
看完,他唇角微微上翘,把宣纸扔至她脚下,口气倒是温和。
“你以为,凭这个我就得跟你回去?”
秋老爷病重,好不容易醒来一次,原以为他会神情紧张,二话不说便随自己回庄,如今这境况,听君也是始料未及。
瞧她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瞪得极大,秋亦别过脸将手一挥:“你自己走吧。今晚我有事,回不去了。”
事已至此,她若是孤身一人回去如何交的了差,可秋亦此人性格又这般捉摸不透。听君左右为难,站在原地亦不知如何是好。
秋亦喝了两杯酒,见她还是纹丝不动,周遭看热闹的倒是聚了不少,他方沉下声来:“你还不走?”
听君暗自咬牙,思来想去,最终一闭眼,毫无症状地就朝他跪了下去。
这一跪不比得在山庄里头,四下里瞬间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秋亦看得是嘴角抽搐,手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
昔时摇头笑叹了口气,打圆场道:“人家都这样了,你好歹也给个面子。姑娘家跑来这个地方,倒也是不容易。”
秋亦避开视线,又再提了声音:“你先起来再说!”
不料听君只低着头,这会儿倒是一动不动。
“哎……”秋亦也是无可奈何得紧,撑着额头自认倒霉,继而搁下酒杯,起身扶着她。
“罢了罢了,起来。我跟你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