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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岚妃见到雪虎皮竟落到了我的手中,心中很是气愤,她的手紧紧的握成了一团,那眼神,似乎想要吃人那般。

“莫非岚妃娘娘有意见?”雨澈不是没注意到那欲双发作的眼神,偏偏还想恶作剧的故意去激怒她。

岚妃抚了抚自己凸起的肚子,嘴角轻轻的向上抬了抬,“本妃哪敢有意见呢!只是替凤飞可惜罢了,凤飞那孩子就是太仁慈,我是怕她再这么下去,什么都给别人抢了去!”她的眼,直直的盯着我,像是要把我吃到肚子去一般。

“岚妃娘娘说‘抢’会不会太牵强了,明明就是岚凤飞自己将雪虎皮送给离儿姐姐的。”思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愤愤不平的说道。

“雨澈都那样说了,凤飞能怎么办?”

“好了姐姐,是凤飞自愿送给离儿的!这雪虎皮固然珍贵,可是若是在我们手中,顶多只是件珍奇的收藏品罢了,反而对于离儿来说,意义就不止是这样而已。所以,雪虎皮在离儿那,才能体现出价值!”岚凤飞抬着头,对着正位上的岚妃说道。

岚妃见自家的妹妹也和自己唱起了反调,狠狠的咬住了下唇,不再出声。气氛一度静的可怕。

“好了好了,我们边吃边聊吧。孩子们怕是都饿了。”皇上总是在这种时候出声打圆场。

我也给思愉打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这么公然顶撞岚妃了,再这么下去,场面会变得更加尴尬。岚凤飞默默的退回到自己的座位,抬起头,无意中和我对上了眼。她朝着我友善的笑了笑,我也回了她一个浅浅的微笑。

“就这样用膳未免显得太过单调,难得凤飞今日入宫,不如我们来点余兴节目,如何?”皇上笑着开口提议道。

“素闻思愉公主古筝造诣了得,不知凤飞能否请公主弹奏一曲,随性表演一段舞蹈献给大家。”岚凤飞有些不自信的像思愉发问道,她的心中没有底,以平日思愉对她的成见,她怕思愉会拒绝自己。

“如你所愿。”很意外的,思愉并没有拒绝,而是从座位上起身,走向一旁的古筝前优雅的坐了下来。她伸出芊芊玉手,缓缓的抚在琴弦上。

思愉的琴声时快时慢,时急时缓,时而气势磅礴,时而小家碧玉,让人听得丝丝入扣。一旁的岚凤飞随着她的琴音不停的舞着,她快,她亦跟着快,她慢,她亦随着慢,配合得几乎天衣无缝。不得不佩服岚凤飞的舞艺,即使是我亦学了不下十年,也自愧不如,她的适应和驾驭能力,确实是让人惊叹。终于,在思愉的最后一个音节结束时,岚凤飞也慢慢的停下了旋转的身子……

一曲终了,我们三人忘情的拍着巴掌,已经分不清是为了思愉惊人的琴艺,亦或是岚凤飞高超的舞艺。

“凤飞的舞艺真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皇上笑着夸奖着。

“皇上,臣妾觉得,你应该好好的赏赐凤飞呢!”岚凤飞的舞艺给她争了不少面子,沉默了半晌的她,又变得趾高气扬起来。

“那就赏凤飞在宫中小住几日,好好陪陪你,如何?”皇上温柔的看着岚妃,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

“凤飞谢过皇上恩典。”赶在岚妃开口前,岚凤飞马上谢恩道。

就这样,岚凤飞在宫中暂时的住了下来,思愉对着我发了半天的牢骚,而我,并没有因为她的去留而有太大的感觉,雨澈则是一直默不作声,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是夜,凉风徐徐,入春后的夜晚,没有冬天那般寒气逼人,披了件外衣,我在窗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似乎我到的地方都有会很多是非,究竟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那样,还是因为我的原因?眼睛不经意的瞟到正静静的躺在锦盒里的雪虎皮,不禁想起了岚凤飞,她究竟是怎样的一名女子?无论思愉怎般刁难都不生气,无论雨澈怎么让她难堪都不放弃,永远只是微笑,她,会和岚妃是一伙的么?又或者,她真的如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是个善良的女子。她就像一本书一般,让人不翻到最后一页,就无法得出答案……

“小姐,岚姑娘来了,正在内厅候着呢!”

我放下手中的笔,看着门外的婉莲问道,“你是说岚凤飞?”

婉莲点了点头,“岚姑娘说是来邀小姐去游花园的。”

思愉今日要和薛进去山头采草药,雨澈去了军营,我刚好闲来无事,在纸上写写画画,打算设计些衣服,刚坐下不多时,便听到岚凤飞来访的消息。

理了理衣裳,我起身向外走去。“不知道岚姑娘前来,让你久等了。”

“别这么客气,我叫你离儿,你叫我凤飞,可以么?”她朝我投来了甜蜜的微笑。

我点了点头,答应道,“不知凤飞今日来水汀苑找我,所谓何事?”

凤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今日是姐姐斋戒之日,姐姐在佛堂上香,我一个人闲来没事,就想说来找离儿你一同去御花园走走,不知道离儿你愿不愿意。”

“我也好久没有去那了呢,正好今日跟你一起去看看。”

因为她只身前来,所以我也没有带婉莲,我们俩信步走在花园中。

“离儿,你来兰烟也有一阵子了吧,怎么样,住得还习惯么?”

她的话,仿似一个主人在问客人般,我听在耳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水汀苑的环境很幽静,思愉和雨澈怕我闷也时常去陪我,总的来说,日子还是挺充实的。”

“听姐姐说,你和雨澈还有思愉儿时就认识了,是真的么?”

“恩,小时候顾皇叔曾经带着雨澈和思愉到流沙国去做客,那时我们都很小,我记得自己好像当时只有五岁吧,三个人时常腻在一起,雨澈就像一个哥哥似的,把我和思愉照顾得妥妥当当的。”

“这么说,你只是当雨澈是哥哥咯?”凤飞的问题,终于绕到了主题上。

“你很喜欢雨澈吧?”

“是,很喜欢,从第一次见到他起,就深深的迷恋上了他。在我的心里,雨澈一直都是一个很完美的男人。帅气,有能力,有担当,又有胆识,他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丰功伟绩都让我钦佩着,我爱他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即使他并不爱我……”凤飞的眼中,写满了止不住的哀伤。

没有想到她会在我面前毫无保留的表现自己的感情,或许她对雨澈的爱,真的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的程度吧,她的爱,深深的震撼了我,让我一时竟忘了该如何回答。

“也许你会觉得我很傻吧,爱了他整整两年,为了他,甚至放弃了姑娘家最宝贵的年华,只为了义无反顾的等他,等他累了的时候,回头看看身后的我。可是他的心里早已被一个人装得满满的,即使我再怎么努力,他也始终看不到我。我知道,自己的家世让他潜意识的误解我接近他的目的,也许在他的心里,我只不过是姐姐和姨丈手中为了接近他而埋下的棋子。可即使是那样,我也没有放弃,我甚至愿意付出平常人的十倍,甚至一百倍去感动他!无论是思愉的冷言冷语,或者是他的冷嘲热讽,我都欣然的接受着,可是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努力,他们还是看不到我?离儿,你说,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依然那么的坚持下去?”

“我……小心!”刚准备回答她的问题,眼见到她被地上的树枝绊的快倒了下去,我赶忙上前几步,拽住了她的胳膊。

“你没事吧?”看着她有些惨白的脸,我关心的问道。

她站稳了身子,顺了顺气,“我没事,谢谢你。”转而眼神看向我抚着她的右手,那支国母镯正静静的圈在我的手中。

注意到了她的出神,我顺着她的眼神看上去,连忙松开了手。前近日事情一多,我竟忘了要把这个镯子还给雨澈了。

“雨澈他,已经把国母镯送给了你啊?”凤飞有些失神的看着我。

我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她,“这个镯子,是当初雨澈和思愉离开紫鹰时送给我的纪念品,我也是前几日才知道这个原来就是国母镯的。”

“你不知道,可是他是知道的,他把这个镯子送给了你,就表示在他的心里,已经认定了你。我就知道,无论我怎么努力,他的心里始终不会有我。”

凤飞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刺痛着我的心。看着她,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很想说些什么去安慰眼前这个满眼受伤的女子,我话到嘴边,我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劝她放弃,虽然我的心里,不可能再装下雨澈,可他的心里呢?他会就那样轻易的放弃我么?爱情,果真没有道理可以去遵循,付出,真的不一定就会有回报……

“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一身白衣的雨澈出现在了我们身后。

我转过头,看到了他一脸探究的眼神,“今日闲来无事,便和凤飞一同逛逛御花园打发打发时间。”

“出来逛也要带着婉莲啊,万一碰到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我们只是随便逛逛,能有什么事啊?”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雨澈一副被我打败了的样子,“好了不说这个了,明日父王会带着文武百官出宫狩猎,怎么样,想不想一同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当然想啦,整日都在宫中,实在很闷呢!”转而看向一旁失落的凤飞,“你也一起去吧!”

她有些不置信的看着我,又期待的望向雨澈“我真的可以吗?”

雨澈沉默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想去就一起去吧,反正就算我不点头,岚妃也会把你带上的。”

凤飞听着雨澈的前半句话,心中一片大喜,高兴的露出了笑容,可是听到后半句时,方才的开心一下被失落代替了,只是勾起了嘴角,苦笑了一下。

“雨澈,你一定要这样对凤飞么?”心里的同情心又忍不住跑出来作怪,看到凤飞那副委屈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心疼。

“离儿你别责怪雨澈了,他能让我去,我已经很开心了。我先回兰苑了,明日猎场见!”简单的留下了数言,凤飞快步的转身离开了。

她的离去让我的心更是愧疚,眼睛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凤飞离去的方向,“雨澈,你会不会对凤飞太过冷漠了,她怎么说,都只是一个女孩子。”

“我只是不想让她对我抱有什么希望。”雨澈淡淡的说道。

“前几日,我偶尔得知,原来你送给我的纪念品叫做国母镯,我想,这纪念品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说着,我欲将它从手腕上取下来。

“没用的离儿,这个镯子一旦被戴到了手上,就取不下来了,你这样,只是徒劳。如果这个镯子的名字,真的让你受到了困扰,我向你道歉,不要去管它的意义,就是单纯的把它当作一个纪念品就好……”

此时的雨澈,让我想到了远在紫鹰的楚岩,他们都是那般让人心疼,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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