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独立,坚强,冷面冷心,几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倒自己,原来,只不过未到最难抉择的时候。
一个是她十月怀胎所生,一个是她今生挚爱,只能保一人,让她如何取舍……
凌璟见卫长蕖犹豫,直接将匕首硬塞到她手中,牵着她的手,帮助她握稳。
“乖,听爷的话,只有这样才能救我们的儿子。”说完,握着卫长蕖的纤手,再对着自己的胸膛猛刺下去。
哗嗤一声。
利刃划破衣襟,刺穿胸膛,一股鲜血在卫长蕖的眼前喷射而出,染红了她紫色的衣裙,血花散开,像一朵妖艳的曼珠沙华,狠狠刺痛了她的眼。
“不……不……”
“凌璟,你不要有事,我不许你有事。”
卫长蕖未料到凌璟会拉着她的手,突然刺向自己的胸膛,见凌璟身子瘫软,往下滑去,她慌乱的伸出双臂,将他抱在怀中。
一只手抚上他的胸膛,试图用手心堵住他的伤口。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她很害怕,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没此刻这般害怕,慌乱,无助……
“哈哈哈……”窦清婉见凌璟倒在卫长蕖怀中,血流不止,脸色惨白,觉得十分痛快,扬起头来,疯狂的大笑。
“死了,死得好,哈哈哈……”
“本宫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不管是人,还是物。”
惊雷,闪电见窦清婉仰着头,狂笑不止,两人对看一眼,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
出手。
下一秒,二人身形乍闪,化作两道流风,左右刮向窦清婉。
惊雷擒住窦清婉的右臂,闪电从她手上夺下襁褓,再飞快闪离,与此同时,对面的谷雨手持一把软剑,一跃而起,剑刃泛着寒光,直直刺向窦清婉的眉心。
嗤的一声,几滴鲜血溅出,像一朵鲜艳的红梅,瞬间绽放在窦清婉的额头上,一剑正中眉心。
窦清婉感觉额头处剧痛,睁大眼睛,惊恐无比的瞪着谷雨。
“敢伤害小主子,找死。”
谷雨冷冷的抽回剑,窦清婉惊恐的瞪着眸子,直直倒地,死不瞑目。
卫长蕖将凌璟抱在怀中,大滴大滴的泪珠沿着脸颊滚落。
“凌璟,你不要死,你给老娘起来,老娘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还要你自己取名字,你不要给老娘偷懒……”
解决了窦清婉,惊雷赶紧走到卫长蕖的身边,蹲下。
看着卫长蕖,道:“夫人,让属下给爷看看吧。”
爷修习的内功,能将器官移位,方才那一剑,不可能伤到要害,顶多是皮外伤,多流一些血而已,看夫人哭得如此伤心,必然不知道这一点。
听了惊雷的话,卫长蕖找回一些神思,赶紧将抚在凌璟伤口上的手移开,让惊雷检查。
“快,赶紧给看看。”
“是。”
惊雷看了一眼凌璟身上的伤口,再往他身上点了几下,封住几处动脉穴道,帮他止血,然后取了一颗治疗外伤的药丸喂到凌璟的口中。
“情况如何?”卫长蕖见凌璟紧闭一双凤眸,呈深度昏迷之状,不由得急急问道。
惊雷蹙了蹙眉,看向卫长蕖,心里纠结了一番,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照理说,爷受的是皮外伤,流了一些血而已,不可能昏迷呀,现在这般,又是怎么回事?
暗暗思量一番,得出一个结论:爷绝对是装的,装死,装可怜,好博取夫人的同情,对,一定是这样的。
“那个……说不好,再看看。”思量一番,惊雷瞎编。
夫人啊,您不要责怪属下啊,爷太黄,太暴力,迫于爷的淫威,属下不敢违背爷的意思啊,只能欺骗您了。
凌璟服下药丸之后,惨白的脸色稍微浮上了几丝血色。
卫长蕖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见他仍旧昏迷不醒,心中揪起一阵疼痛,突然道:“凌璟,你不准死,你给老娘睁开眼睛。”
“你若是敢翘辫子,老娘就带着你的儿子改嫁,嫁给全天下最丑陋的人,还要让你儿子跟着他姓……”
“你敢。”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道凉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声音很虚弱,很低沉,却比天籁之声都好听。
卫长蕖抹了一把泪,又哭又笑,“你若是敢死,我就敢改嫁。”
“爷不敢死。”缓缓的抬起手来,帮她擦干眼角的泪迹,“爷不敢死,爷还要给咱们的儿子取名字,这一辈子,爷都要陪着你。”
“好。”卫长蕖又哭又笑的点头,“骗人的是乌龟王八蛋。”
翌日,三十万大军攻破尚京城,佳晔帝驾崩,遵圣祖皇帝遗诏,瑞亲王凌启登基,史称启帝,赐封颜素为中宫之后,皇长子凌璟为东宫太子,卫长蕖为太子妃,大赦天下,减赋税三年,普天同庆。
然则,太子凌璟只爱美人,不爱江山,落大的太子府,只有留管家勤忠看守。
九里村,灵泉山别院——
某位女汉子一声怒呵,惊起山间一群飞鸟,扑翅,扑翅……
“凌璟,你儿子又拉屎了,赶紧过来擦屁股。”
“是,娘子。”
璟爷很乖,很听话,很萌哒的持着软软的厕纸走到娘子,儿子面前,再蹲下身去,小心接过儿子,帮儿子擦小屁屁上的黄便便。
一旁,惊雷,闪电,素风,谷雨齐齐抽了抽嘴角。
感叹:爷,您真乃,旷古绝今,十分伟大,十分难得的一位标准妻奴,奶爹。
某三爷被某女一声怒呵,吓得小身板抖了两抖,一个没站稳,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啃了一嘴的黄泥巴。
看着自家英明神武,绝世出尘的主人正在帮小主子擦小屁屁,顿时觉得……觉得有些不堪入眼啊。
主人,您老人家真是越来越堕落了,堂堂一国太子爷,竟然沦落到替小屁孩擦便便的地步。
五年后。
灵泉山别院。
“娘亲,麒儿今夜想和你一起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