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那些事儿都过去了,咱们不提了,啊。”
“爹,您还没吃晚饭吧,咱们回家再说。”杨氏也急忙劝说。
“唉,回家。”卫老爷子看看江氏,再转目看看杨氏,最后冲着杨氏点头。
卫文水得见卫老爷子点头,赶紧弯下腰去,将他背了起来,然后一群人陆陆续续离开了老卫家祖宅的废墟堆。
灵泉山别院。
卫长蕖裹了一件镶毛云锦斗篷,懒懒的坐在太阳底下假寐,一旁丫鬟,下人们正在忙忙碌碌搬东西。
昨儿下午,十里村送来消息,说是江孝军参加乡试中了举人,今日,卫长蕖便琢磨着,带上凌璟前去十里村道贺。
璟爷第一次当爹,精神高度紧张,扶着卫长蕖在一张软榻上躺好之后,便亲力亲为的指挥下人拾掇马车,深怕卫长蕖坐在马车上有半点不舒适。
“多加几个软枕。”悠悠的话音在院中响起。
“是,爷。”
一名丫鬟刚进屋去抱软枕,璟爷琢磨了一下,又冲着另外一名下人挥手,淡声吩咐道,“往车厢底多铺几层垫子。”
“是,爷。”
下人应声,正准备去多抱几床棉被铺在车厢内,璟爷拧了拧眉头,再次出声。
“等等。”
下人回过头来,看着一脸紧张的某爷,“请问爷还有何吩咐?”
璟爷单手托着下巴略思,吩咐道:“暖手炉,茶水,安神香,安胎药……都备上。”
等璟爷吩咐完,那下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足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爷。”
心里汗颜:夫人大着肚子都没有爷来得紧张。
惊雷,闪电,素风,谷雨四大护卫守在一旁,瞧见自家爷婆婆妈妈的模样,皆是抽了抽嘴角,自从夫人有了身孕,爷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只要是关于夫人与小主子的事情,就超级不淡定。
卫长蕖坐在太阳底下,单手扶上自己的额头,也有些甚是无语。
“凌璟,还要不要再备上几块尿布?”侧过头,明眸眨巴眨巴的看着眼前那张绝世出尘的脸。
据她观察,这人的陪产前忧虑症是越来越严重了。
卫长蕖话落,凌璟一双凤眸扫向惊雷,闪电,当真吩咐:“马上去准备尿布。”
惊雷,闪电同时惊了一个趔趄,险些被自家爷雷翻在地。
惊雷往卫长蕖的肚子上瞟了两眼,咽了咽唾沫,很艰难道:“爷,夫人刚刚显怀,那个……那个,还用不着尿布。”
凌璟将视线挪到惊雷的身上,看了他一眼,悠悠淡淡道:“怎么,最近待在爷的身边太闲了,想去孤叶城帮老头子?”
“……没”听着那悠悠淡淡的说话调子,惊雷只觉得后背刮起一阵阴风,凉得入骨,猛咽下一口唾沫,赶紧打着哈哈道:“爷,孤叶城有英明神武的老王爷坐镇,哪里需要属下,属下马上去给小主子准备尿布。”说完,鞋底板抹油,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闪电深怕被自家爷派去孤叶城帮老王爷,也识相的跟着惊雷去准备尿布。
素风,谷雨瞧着两人闪得比兔子还快,皆抿着唇,在肚子里偷笑。
卫长蕖额前落下一团凌乱的黑线,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方才,她不过是随口一说,这人还就当真了。
“凌璟,孩子才四五个月大,尚用不到尿布。”说完,看着某爷的俊脸,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对于陪产前严重忧虑症患者,卫长蕖表示有些无可奈何。
凌璟吩咐完,大步走到卫长蕖的面前,倾下挺拔修竹般的身子,坐在一旁,伸出手抓住卫长蕖正在揉眉心小手,将她的柔软包裹在掌心中央,感觉到她的手略有些冰凉,便握着她的手移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哈了几口热气,如珠如宝的爱怜着,另一只温玉般的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替她揉着眉心。
继而,温如春风的话在卫长蕖耳边响起。
“乖,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养好胎,其他的事情,都让爷来操心,嗯?”
“嗯。”卫长蕖顺着他的话点头,心里淌过一股暖流。
“凌璟,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我和宝宝都会好好的。”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小厮来报,“爷,夫人,马车已经备好了。”
“嗯。”凌璟微微颔首,然后抱着卫长蕖起身。
卫长蕖窝在凌璟的怀中,将脸颊紧贴在他的胸膛之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很是无语道:“凌璟,孕妇也需要适当运动。”
自从有了身孕,这人不但将她当猪圈养,更是剥夺了她走路的权利。
一个大白眼翻完,璟爷不但没有放她下地,反而缩了缩双臂,抱得更加紧实了,垂下一双璀璨的凤目,含笑看着她,哄道:“听话,别乱动,前几个月胎位不稳,需要多休息。”
卫长蕖无力的抽了抽嘴角。
前几个月胎位不稳?拜托,她怀胎都四五个月了,难道胎位还不稳吗?
在某女仰头望天,无力吐槽之下,一行人上了马车,往十里村方向而去。
十里村,江家二房宅院中喜气一片。
江孝军此番中举,乃是十里八村唯一的一名举人老爷,可谓是光耀了老江家的门楣,江老爷子,吴氏,江云贵两口子笑容满面的站在大门口迎客。
“恭喜江老爷子,江老夫人。”
“哎哟哟,咱们十里村出了位举人老爷,说出去,可真是件光耀面子的事情呢。”
“谁说不是呢。”
十里村的左邻右舍听闻江家二房要办酒庆贺江孝军中举,早早就准备了贺礼,登门道贺,宾客满堂,好不热闹。
惊雷揪住缰绳,将马车停在宅院前。
“爷,夫人,到了。”
惊雷的话传入车厢,不多时,就见凌璟抱着卫长蕖走下马车,往宅院而去。
“蕖儿,凌公子,你们来了。”冯氏见凌璟抱着卫长蕖迎面走来,笑容满面招呼道。
江氏见凌璟将卫长蕖抱在怀中,护得跟掌中宝一样,心下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