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恭喜的话说出口,不等卫长蕖道谢,她竟然又沉下了一张俏丽的小脸。
“蕖儿,你竟然是今日及笄。”
这什么意思?她今日及笄,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卫长蕖见上官玉儿沉着一张俏丽的小脸,拧巴着弯弯的眉毛,模样有些垂头丧气,还有些挫败,她很是不解。
她及笄,这小丫头片子怎么是这副表情?
卫长蕖也不问,等着上官玉儿继续往下说。
上官玉儿纠结了半天,然后才对卫长蕖道:“蕖儿,你竟然今日及笄,你竟然比我大。”
卫长蕖黑线……
望着上官玉儿,敢情这小丫头片子刚才又拧眉,又叹息,原来竟是在纠结于这个问题。
卫长蕖觉得好笑,想起第一次见面,这小丫头片子就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小丫头,便打趣道:“玉儿姑娘,如今,你该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小丫头片子了,嗯?”
打趣完,卫长蕖嫣然一笑。
浅浅的笑容自嘴角处晕开,慢慢浮上双颊,像一朵鲜花般盛放在那张明丽的巴掌小脸上,绚丽的笑容直达眼底,瞬息之间,那双清明透彻的皓目,灼灼生辉。
一袭红衣,随风轻扬,令卫长蕖整个人更加明丽,娇艳动人。
上官玉儿见卫长蕖笑,瞪大一双水盈盈的眸子,足足愣了半响,才口直心快惊呼,“蕖儿,你太漂亮了。”
其实,真正论长相,卫长蕖并及不上官玉儿,只是她真心笑起来的时候,笑容十分绚丽。
她的笑,直达眼底,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尤其是一双眸子极其明亮,透彻,是以,上官玉儿方才才看呆愣了。
虽然卫长蕖与上官玉儿仅见了一面,但是却很了解她的性子,知道这姑娘性情爽朗,心直口快,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是以,听了她方才那句赞美的话,卫长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顾大公子,玉儿姑娘,宴席已经备好了,请随我入席。”
说完,转了转眼眸,将视线移到凌璟的身上,与他四目相对,笑了笑。
自打进了宅子,凌璟的视线就凝注在了卫长蕖的身上,看见她笑,他自然明白,她是在特意邀请他。
今时今日,他与她之间,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哪怕是对方的一个笑,一个细小的眼神,他们亦能彼此明白,心领神会。
卫长蕖将凌璟,顾惜昭,上官玉儿请进了正厅,并将三人安排在了主宾席上。
其他宾客,例如王老实一家,村长赵德全,万来福,苏成,卫长莺两口子,以及赵,陈,卫三位族老均到齐了。
卫长蕖转动眼眸,目光淡淡的扫过正堂,最后,两道视线落在主宾席的空位置上。
那个位置,是她吩咐给秦氏安排的。
举行笄礼的吉时将近,这个时辰了,秦氏还未登门,看来,她拒绝了宋礼学的一番心意,怕是真的伤了秦氏的心。
卫长蕖盯着那空位置看了两眼,随即,便收隐了方才的情绪,嘴角上扬,明丽的巴掌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感情的事情本不可强求,若是秦氏真因她拒绝宋礼学,而就与她心生隔阂,那么,她也没有办法。
卫长蕖的笄礼,是贾志远主持。
贾志远见众宾客已入席,吉时快将至,便站在了主人席的旁侧,准备开始主持大礼。
就在这时候,一道声音自宅门处响起,清晰的传进了内堂。
“哎哟,蕖儿啊,秦婶子来晚没?”
卫长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见秦氏,宋礼学母子俩进了宅院。
秦氏一边走,一边道:“这路上,马车不慎陷了坑,我和学儿费了好半天力气,才将车轴子给抬了出来,这才耽搁了时辰。”
卫长蕖见是秦氏和宋礼学,心里微微冒出一丝喜色,勾了勾唇角,脸上的笑容越发明丽。
秦氏待她很好,此番,秦氏能来,卫长蕖是打心底感到高兴。
“娘,贾先生,笄礼稍停片刻,秦婶子与宋公子来了,我去迎一迎。”卫长蕖向江氏与贾志远打了声招呼,迈开步子,便向门口走去。
快步走到秦氏的面前,卫长蕖唇边含笑,道:“秦婶子,宋公子,你们来了,快里面请。”
“嗯。”宋礼学冲着卫长蕖,谦礼的点了点头。
“长蕖……”轻轻唤了卫长蕖的名字,想要说什么,话却卡在了喉咙上。
虽说已经准备放下,但是见了卫长蕖,宋礼学依旧觉得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
他强行压制住心中的痛楚,话语停顿了半响,才接着道:“长蕖,恭喜你成年。”说出来的话,很是苦涩。
卫长蕖瞧见宋礼学嘴角处的一抹苦笑,自然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此番,能陪秦氏一同前来,真是难为他了。
莞尔一笑,道:“多谢。”
说完,转眸看着秦氏,含笑道:“秦婶子,大热的天赶路,你累坏了吧,赶紧随我去正厅歇一歇,笄礼马上便要开始了。”
说罢,便邀着秦氏与宋礼学母子二人朝正堂而去。
秦氏听说笄礼还未开始,看着卫长蕖,脸上浮现出浓浓的笑容。
“赶上了就好,赶上了就好啊,今儿马车陷进坑里,可耽搁了好长的时间,婶子就担心会错过。”秦氏一边随卫长蕖去正厅,一边拉着卫长蕖的手,笑容满面道。
她与卫长蕖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一星半点也未与卫长蕖见外。
卫长蕖看着秦氏,将她脸上浓浓的笑容收入眸底。
那笑容自秦氏内心深处发出来,笑得直达眼底,笑中更带着浓浓的暖意,卫长蕖看在眼里,心里却感到特别舒服。
“秦婶子,你不怪我?”卫长蕖忍不住问道。
秦氏拉着卫长蕖的手,轻轻在她手臂上拍了拍,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道:“长蕖啊,婶子怪你做啥,虽然婶子很喜欢你,但是感情的事情,勉强不得,只能说,你和学儿没有缘分罢了。”
卫长蕖没想到,秦氏竟然想得如此明白,并且半丝半毫都未曾责怪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