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颓然的回宫,天边已泛白,师父淡淡的眼神让我异常心伤,明知道心里的那种想法很荒谬,可就是忍不住的要去想,就如同种毒一样,无法摆脱,直到师父离开时,雪白的衣衫飘出我的视线,我方醒悟,师父终究是师父,我对他,只能是敬重,除此不可夹杂任何以外的感情,哪怕是一丝!
独坐房中,直到天已大亮。
这么久了还没见绿裳进来伺候,我不禁有些奇怪,正在疑惑之际,大殿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嗓音——
“皇上驾到——!”
我惊栗而起,白袭远?他不是重伤卧床了么?
没等我过多的反应,他的影子已经闪进屋内,两只眼睛紧紧的锁住我,黑紫色的双眸透出凛冽的寒光,紫色的长袍将他的身形衬托的英姿挺拔,那凌人的气势似是久违重归,英俊硬朗的面容与当日在街上的初见别无二致,今日公公的通告正是白袭远故意在提醒我——他,是皇帝!如若触犯了他心底的防线,那么他将会不顾一切进行反击,更何况,作为一个帝王,他看作比命还重要的尊严受到别人的漠视与亵渎,此刻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朕对你太好了!”白袭远冷言出声,严峻的面容不带一丝感情。
“怎么?想从我身上捞回血本?”比起他的冷酷,我也毫不示弱。
“爱妃放心,朕从不做亏本的生意,封后的事,想必爱妃都已知晓,大典将近,朕希望爱妃能够好好准备!”
“好好准备钻进你为我做的金丝牢笼中么?哼,那个牢笼是东西宫才最想进的地方,而我李清婉,不屑!”我甩袖,侧过身,对他不睬。
“朕说过,朕对你太好了,不是么?但你别忘了,朕是皇帝,只要朕一句话,你便可人头落地!”
“看来你受的教训还不够!”我漠然的扫他一眼,无疑是在告诉他,即使他是皇帝,我也不怕!
收到我如此直白的挑衅,他气愤的抿紧唇瓣,“爱妃,你不要逼朕!”
我抬头,他一脸严肃似已到了暴发的边缘,黑紫色的眸中纹上了丝丝血痕,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显的那样触目惊心,他伤的不轻,只是在硬撑罢了。
“白袭远,你的残忍是我亲眼目睹,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我还能爱上你么?但凡你还有一丝人性,就不要让这个错误再继续下去!”
“果然……”他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尔后慢慢走到我身边,握住我双肩,眼神变得温柔脆弱,“你知道么?如果是朕得不到的东西,朕宁可……亲手毁了它!”
“你——!”
我惊愕于他听似温柔的话语中,突然,他的双手力道加重,嘴角的笑容更深,渐渐变成狂人的大笑,“爱妃,朕不会杀你,相反,朕要你一辈子做朕的皇后,休想离开半步!”
我运气反抗,却被他刚劲的功力强行压下,他捏的我肩膀生生作疼,甚至发出了‘咯咯’的响声,我双臂无力下垂到两侧,已然支撑不住身体。
“你,放开我!”
他像是没听到我的话,抬手迅速点住了我胸前的穴道,“爱妃,这可能会有些痛苦,但朕答应你,从今往后一定好好待你!”
“你干什么?”我惊恐的望着他。
白袭远不理我,留恋的抚摸我的脸,“婉儿,朕知道你的身份,但朕从不介意,在朕的心里,你是最美的!这些,你可曾了解?”
他指尖流连于我的脸颊,眼神竟也出乎意料的温柔至极,他轻轻俯身,抬起我下巴,吻住我微微颤抖的红唇,一点一点的吸吮,小巧的舌尖撬开我紧磕住的贝齿,慢慢深入,像是表达长久以来的饥渴与思念。
许久后,白袭远离开我的唇,拭掉我眼角的泪珠,“婉儿,朕是爱你的……”
随着他一句呢喃的话语,我只感到一阵剧痛自脚踝传来,他竟然……
惊人的疼痛,夺去了我的意识,在此之前,我看到了白袭远一脸冷漠的神情,自古帝王多无情,我终于领悟。
朦朦胧胧中,我的头好像是遭了什么重创,痛的仿佛要撕裂开来,下意识想要用手拍拍脑门,但手却也坠上了千斤重物,我缓慢的睁开眼,四周漆黑一片,一点水珠打在了我眉心正中,随之‘嘀哒’一声,冰凉的液体顿时让我清醒不少,所有的记忆一下子窜回脑子。
我睁大双眼,观察着四周,自己躺的是一方石床,潮湿冰冷的石板咯的脊背一阵阵疼痛,我艰难的坐起身,眼前只有一个窄小的铁门,铁门上方透出一缕昏暗的光线,也是这石屋中唯一的光亮。
我忽然想起白袭远的话,原来,他是想禁锢自己,可我怎么能轻易妥协?望着那光亮散发的方向,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不料脚尖刚一点地,钻心的疼痛就如同巨浪般狂猛的袭卷全身,令我止不住一阵颤栗!
我不敢想,更不敢看,心里瞬间充满了恐惧!
“白袭远——!你放我出去!”我撕声大喊,可喊声却一直震荡在这小小的石屋,甚至连那扇铁门都没有冲破过去。
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出来,白袭远,他竟然狠心折断了我的脚踝,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今后将一辈子不能走路?如果那样,我岂非一辈子不能学武?那么,跟着师父还有什么意义?
纵使我哭的昏天暗地,可在这黑暗坚固的牢房,还有谁能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