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落’的这些日子,我没事就会跑到冷宫里逛逛,基本上大家对都我熟悉一些了,至少没有初见那般排斥,而且也渐渐接受了我晚妃而非白娘娘的身份,我有时间会给她们送一些吃的用的,几位皇娘娘也没那么害怕我了。
今天,我让绿裳准备了一些点心,继续冷宫游,这条被我们走了几十遍的小路已不像初见那般阴森恐怖了,阳光顺着树叶缝隙斑斑驳驳的洒下来,照在我红色的衣衫上,也映出了我清丽脱俗的容颜。
远远的,我看到平时紧紧关闭的大门此时正半敞着,突然有一丝不安绕上心头,我加快了脚步,推开门,院子静悄悄,空气安静的令人发闷。
“七嬷嬷,我来看你们了”我小声的向屋里喊。
没人答应。
“娘娘,怎么回事?每次咱们来,几位皇妃都出来的,为什么今天……”绿裳也忍不住问道。
“嘘……”我示意她不要说话,终于,我听到了屋内传出的阵阵哭泣,声小如蚊,像是怕被人知道了似的。
我猛的把门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吊在房梁上的三具尸体!
“啊——!”绿裳惊叫,捂住脸,再也不敢抬头。
我呆在原地,只望见跪在一旁的七嬷嬷。
她仰起满是泪痕的脸,无比凄凉,哀哀的看向我,“晚妃娘娘,三位皇妃已经……!”
“怎么回事?”
我睁大了双眼,忘记了上前扶起七嬷嬷,她仍旧跪在那里。
“奴婢的老命不足惜,可为什么要让几位无辜的皇妃遭此等下场,奴婢在皇妃们身边几十年,虽说各位娘娘年轻时都争宠霸道,但毕竟没做过什么坏事,皇上他……,为何要赶尽杀绝?”
“你是说白袭远来过?”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为何要这么做?
“他好可怕,十年前如此,十年后是亦如此,他是魔鬼,是魔鬼!”七嬷嬷已经激动的喘不过气来,似乎哭声都已发不出。
“绿裳,照顾好七嬷嬷!”我甩下一句话,独自跑出冷宫,白袭远,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到底是我在骗你,还是你一直在骗我?残忍的杀害几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先皇妃,你就那么痛快?
龙启宫
“晚妃娘娘,皇上正和国师商讨朝中大事,吩咐谁都不能打扰,您还是请回吧!”白袭远身边的德良公公将手拦在我面前,恭恭敬敬的道。
“我要见他,谁都休想拦我!”我如同发疯的狮子大吼大叫,提一口气,竟一脚把他踹出几米远。
推开高高的大门,我怒气冲冲的站在殿上,高堂之上的白袭远似乎并没有因我的突然闯入而吃惊,反而像是等我来一样。我顾不得观察他的表情,与他对视。
“你为何杀她们?”声音冰冷如同北极凛冽的寒风,在这大殿之上来回激荡。
“你果然又去看她们了!”白袭远并没有受到我的影响,居然自顾自的喝起茶。
“我问你为何杀她们,回答我!”
“还不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两次三番的去那里,朕用得着这样做么?”他摆正了脸看着我。
“我去哪里用的着你管?就算我每天都去,你也用不着这么残忍,你知道你的手段就像是一只魔鬼么?只有魔鬼才那么残暴!”我毫无忌惮的大声咆哮。
“朕是魔鬼又怎样,真正的魔鬼你见过么?!哼,朕只是在保护自己想要的东西,难道这有错么?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进冷宫?”他站起身,怒瞪着我。
“我就是迫不及待,呆在那里总比呆在你身边强百倍!”我不客气的回瞪,我早就厌倦了这个皇宫,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离开!
“所以联才要杀了她们,把她们留到现在,已是恩赐!”
“你这个暴君!”
“你说什么?”他口气倏的平静下来。
“我说你是暴君,是杀人的恶魔!”我甚至举手指着他,指着他的脸!
他疾步走下来,掰住我的下巴,“朕是暴君?是恶魔?如此说来,朕都后悔没让你亲眼看到我扭断那几个贱人脖子的情景,你说,要是被你见到了,会怎么样?”
我不说话,狠狠的看着他。
“俏儿,朕了解你的一切,甚至你的出身,但是,你却丝毫不了解朕,可以说是从来不屑于了解,难道朕所做的一切,你都没发现?与你相识之前,朕对谁还如此温柔过?如果你不识好歹,朕一样可以杀了你!”他俊美的面容被怒气掩盖,紧紧皱起的眉几乎拧在一处,黑紫色的双眸像无底的洞穴,无边无沿的漆黑将要把我吞噬。
我惊栗,难道他早就知道我不是陈俏瑶了?既然如此,我更没必要装下去,“你以为你是皇上就了不起?从你强行娶我入宫后,我就彻底看扁了你,还有陈景杰,你们都一样,全是疯子!”
“哼!”他用一股强劲甩我在地,我捂着被掰的生疼的下巴。
“知道为何她们会如此怕朕么?知道为何她们会叫你‘白娘娘’么?”白袭远蹲在一旁,戏谑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我。
我的确想知道,可却不想听他讲。
“因为联曾亲手杀了自己的父王,亲手杀了还在襁褓中的皇弟,亲手杀了刚刚分娩的笠皇妃!”他恶狠狠一字一句的说,眼中写满了愤怒,极度的愤怒。
我吃惊的看着他,怪不得七嬷嬷会如此害怕白袭远,怪不得冷宫的妃子生活如此凄惨,这正是他施暴的一种方式,与其杀了她们,倒不如让她们生不如死,这就是白袭远,我曾那么天真的与他周旋,原来只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他果真是魔鬼!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那几位娘娘也许还能多活些时日,说起来,真正杀死她们的,不是白袭远,而是我!
“你怕了么?”他暗含笑意,同时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朕要让所有人明白,伤害朕是什么下场!朕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我一脸漠然,微眯着眼睛看他,这种人,我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