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长老觉得呢。”听到别人说话，徐建元也停顿数秒，转而向副驾驶的白发老人问去。
“无妨，若圣婴在此我等必有发觉。茂栋此行随有点风险，但这卫辽已经没了能力，就不要在追究了。”崔长老双手合并口中说出隐之后慢慢的摸着胡子。徐茂栋试探卫辽确实是他有意而为之，并且在他身上做了记号，这是历代长老之术仅仅是用来区分圣婴的道符。道门初建圣婴喜欢幻作人形四处作乱，先人在被折磨多次之后终于研究出可以辨别圣婴的道符并代代传下。刚刚徐茂栋去见卫辽藏在身上的道符并没有发生任何反应，说明这人只是可能接触过。
“茂栋，你派几人手持我道符去监视卫辽的言行，只要有发现立刻和我汇报。”崔长老又从怀中取出几张道符给了在车外的徐茂栋。
“叶兄，我看此事还需再麻烦你亲自。”看到徐茂栋走后崔长老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又向那人开口。
“你我同宗同族又是为了建元上位何必说这些无用的”
“建元我二人将上位之人压与你身上就需要做出点事情来，何况回溯三代你也是血统优秀，家主之位本就是你，又岂能让不清不白之人夺取。”崔长老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当初徐家老爷子可怜我和崔收养我俩，现在他孙子有难我等就该帮助。”
徐建元只好向二人躬身以示感谢。
待叶姓老者也下车许久，空气中才慢慢传来一老人说话，却说得有些幸灾乐祸。
“看来我又有好戏看了。”
另一边卫辽终于找到在装甲车上的谢孝都，说不如看。因为谢孝都正在车顶和四周的军人调侃，时不时的还和枪械工程师在吐槽。看到卫辽上前兴奋的招手生怕卫辽不知道他在哪里。
“说曹操曹操就到。来来来这就是我们军队咒术师之父，年仅23的卫辽，说到这家伙可是年少多金又正好刚没了女朋友。要找他的姑娘们可要抓紧啊。”
卫辽眼一斜心中转身走掉的念头油然而生，不过也只是想想。还是耐着性子走到谢孝都的身前。看着车外已经被姑娘们占满的地方和挤到一边的军人。
遇到这种情况，通常张口应该就是“我说你能不能安分点”
“……我说，你能不能安分点。现在是灾难啊胖子。”
“又什么关系嘛，这些慕名而来的姑娘可是都在向我打听你的事情呢。看胖爷多给你面子，一直在说你的好。”一脸笑容的谢孝都让卫辽觉得有些假。
“都散了吧”驱散了身边还在一直凑的女孩他心情有些忐忑的爬上了谢孝都的装甲车。
“知道你心情不怎么样，刚刚那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姑娘，还记得是谁么。”他也看出卫辽心情不怎么样，知道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却帮不上什么忙的缘故。手不动，眼神却延伸了点。
“咱主校广播的系花潘婷婷”
“恩”
“以前那可都是手高眼低的货，也就是你这个学生会打杂的能和人家说说话，还是因为你家庭的原因，我们这些人连见都见不到。现在可好，整天在我附近转悠。”
“不正好，你收了便是。”卫辽索性趴在车顶，虽说现在初春，气温却一直不见转暖。装甲车的温度都是手碰结冰，他却浑然不在意。
“呵，你说的真是”
“记得小陆…小陆说过什么吧，咱不是圣人，救不了大家的。何况小陆现在…”
说道陆通，谢孝都也难得顿了顿。
“罢了，不纠结这些。说起来今天有个道家二货找我了。”卫辽摆了摆手。
“道家，找你干嘛。。”二百五性子的谢孝都原本暗淡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说我是这里面最厉害的，要见见我”卫辽还是没有看他，趴在车顶吹冷风。
“就你，不是我吹。你胖爷我现在都不惧你！”只见他顶起胸膛手拍着车顶的装甲，拽的二五八万似得，顿了顿又道。“要见也是见见新晋的枪神胖爷爷才对。”
“恩，我就是说这个，回头他们有可能也来找你。”卫辽终于忍不住又给了风骚依旧的胖子一个白眼。
“他理该如此。”
“诶我说胖子”卫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疑惑的又看了眼他。又看了看一旁正在给胖子机枪降温的工程师。那人知趣的低头回到车内。
“你都不担心你家人？”
“屁话，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也愁。可我担心又能怎么样。你胖爷又不是没打电话，可是一直不接啊。而且只有我能力更强了才能找我老爸老妈，他们寒假刚完就去旅游了，谁知道现在在哪。”
“哦，也是。”卫辽回复的声音很大手却不老实的在车顶快速的写着字。眼睛斜着看着谢孝都。这时他才发现是另有原因。
低头看了眼字又快速的擦掉。
“多会的事？”
“应该是昨天早上。”
“你怀疑他们在调查？”
“不是没可能，不过他说很干净。”
“那就行，小三做事你放心。”从胖子的口中说出了宿舍排行老三的吴恩泽，这也是卫辽写那段话的原因，他担心是这群人为了被干掉的两个人而来。且语气也多有不合。
“行，那我…。”正说要下车的卫辽右眼却又开始疼痛蔓延，脑袋也跟着出现眩晕。眼疾手快的谢孝都一把扶住了他。
“四，是不是有事瞒着！”难得严肃口吻。
重新缓过劲的卫辽却无力的摇头。
“不是退化造成的，有大事要发生。”紧张的环顾四周却发现没有异常。
卫辽所说的大事，从开始到现在也仅仅是灾难爆发时说过一次。这样一听谢孝都也愣了，还有比在冰天雪地里逃难更可怕的事情么。
谢孝都回手抄起车里的对讲却被卫辽给按住了手。
“来不及了，开始了。”卫辽说到。
浓雾笼罩着的天空，说不出的凄凉。随着卫辽的一声来不及，剧烈的震动犹如排山倒海之势而来，原本新开的高速路两边就是山涧，两面山石倾滚下来，人群中不断开始有人被砸中身体分离，被压住。
“地震啊…。”骚乱终于开始了。
卫辽猛地抬头看了眼还没有走掉的高层车辆，与谢孝都对视一眼跳下装甲车向前面跑去。这时的人群已经开始大规模的四窜没有再被控制的可能，只能妄图守卫前面的人群再反制后方。虽然能力被限制，却也跑的速度不慢。路两边结界师和身穿道家衣服的人已经撑起一道淡淡的蓝光结界，可惜地陷也在同时进行着，不少人没来的及奔跑就被陷在裂缝中。距离王源的车还有近千米。他暗道糟糕，战线拉得太长。大吼一声不顾路人的拥挤跳上军队的装甲车翻越而下，即使能力消失，身体的进化却已经完成。沿着最外围不断的奔跑，跳跃。甚至在两边的结节上也借力几次跳跃，终于跑回到车附近。
“小卫。”王源这时也在车外，四周是密密麻麻的军人。
“大校，我回来了。”顾不上和王源敬礼，在王源的一旁站停就要向车上爬。
“回来就好。”王源想要拍他肩的手也停留在半空，只不过他更好奇这个家伙要做什么。虽说地震还在继续，可是在结界师纵横的高层几乎只是小范围摇晃，甚至连掉落的石头也在半空瞬间碎成了渣。一开始卫辽不过是想拿炮狙再回去，毕竟摇晃的地面让他没有办法瞄准，毕竟是一把进化石为子弹的狙，甚至还在试验阶段，随时有爆膛的危险。但是发现这边简直如履平地，还是利落的爬上车顶架起狙击枪，挥手让旁边一脸心悸的观察员下去后瞄准了山体滚落的巨石。
后方掉落的巨石被蓝光击中，绽开了绚烂的花光，巨石也碎成了粉末。片刻又是几个巨石在空中爆炸。谢孝都刚刚还在纳闷卫辽为什么回去，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要去取那杆凶兽。他举着刚落下的巨石，猛然回头向卫辽叫了一声好。其他觉醒者也才发现，那杆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巨石碎成渣的枪，和爬在上的卫辽。也跟着叫了起来。
地震持续了将近十分钟，在卫辽多次被进化石的后劲振到力竭多次，地震平稳了。他拖着疲倦的身体捂着胸口在车里半睡半醒的休息。卫辽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枪，抖抖索索的拿着望远镜在看后面的样子。没有被击碎的巨石砸在人群里，因为躲避不及时，和胡乱奔跑而被砸中的人比比皆是，身体露在外面，脑袋却在石头地下，已经没有生气，哭声喊声救命声穿过人群被卫辽听得清楚。他趴在车顶传着气，片刻后才跌落回到车里。
“哥哥，外面发生了什么”文茵这时也是一脸痛苦皱着眉头，五官都要挤到一块去了，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角。
卫辽一拉抱起半跪在车座上的文茵入怀，双手盖住了她的耳朵和眼睛。
“不要听，不要看…。。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
他无声地抽泣着，原本以为可以漠视掉他人的生死。可是悲伤、荒凉和心中莫名的空洞依旧充盈着他的整个意识。下意识的将怀中小女孩抱着更紧一点，眼泪无声的流出。
从太原上路开始的卫辽更多时候也在想，为什么没有一个小说中龙傲天的角色出现，不求是自己，但求担负起这支人群庞大又异常弱小的生命群。走走停停，走走停停，让不过是个大学生的他见多了人情冷暖和百态。高官不做事却占有者裁判席的一席之位。富人即使在车里也依旧不停啰唆的丑恶的嘴脸。地震了，前区第一指挥中心被结界师和道士们用法术层层加固。几百米距离，近乎没有太多的损伤。但是后面苦苦哀求的人群却仅有几十个人在苦苦支撑着，地面的断裂，山体的巨石让这些觉醒者的生命多次被冲击。它不像卫辽之前用的缚，发出之后就可以成型。一个完整的屏障需要施发者不断的用精神加固，就像是施发者在承担着巨石和人群的全部重量。就在刚刚，卫辽亲眼看着一个施发者因为力竭终于吐血到地，生死不明。
对于他，新的一天是新的一次战斗，意味着在去往北平路上他又多了一丝希望。但是对于没有力量的人群呢，又是怎样的日子。在进化石充当子弹的炮狙被卫辽使用之后，终于枪管出现很严重的裂痕，不能再使用了。即使是使用之后的枪，在被观察员拿上手的那刻，还是被余波振出了眩晕连人带枪重重的摔下了车，担任卫辽的观察员第四天，被军人叫了医生，用担架抬走了。
车里的沉默和外面的喧闹声突兀的形成了对比，
“下雨了…”卫辽抬头，深吸了一口气。
下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