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台球室洋溢着一片欢快的气氛,灯光微醺,叠影重重。温红莹一如既往地勤奋,辗转于台桌之间,盈盈袅袅,蹁然飞扬,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
“萧涵,你怎么来了?好久沒见,你都瘦了。”温红莹喜极而讶,关切地问候。
“有台位吗?小老板,看来你心情大好啊!”萧涵勉强挤出笑脸,难得如此雅兴,特邀钟良出来过把台球瘾,随便拜访一下老朋友。
“你好美女!我们是慕名而来,专门照顾你的生意,呵呵。”钟良谦逊地说着。
“嗯,欢迎帅哥!玩得开心!”温红莹的声音清亮甜蜜,融化身心,真值变声的青春期。她快步领上前,换个全新的擦皮,检查一下桌台,摇身一转,说:“你们先玩哈,我忙会儿,有事叫我!”
见到萧涵再次来到,她十分高兴,慢慢察觉到异样,他少了往日的开怀,眼神清智,神色沉郁,一时难以摸透心思,自己的情绪也被他牵着走,暗生情愫却将其麻痺。
“萧涵,有沒觉得温红莹好像对你有意思,别告诉我你一点也不动心。”钟良一击球,捻起话头,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绝不是无中生有。
“呵,你自己动心吧,我们只是朋友,别糊说了!”萧涵针锋相对,说的也是真话,只是感情的事太复杂,往往身不由己!
钟良呵呵一笑,觉得萧涵并未知其真意,直接了当地说:“哪你老往台球室跑,就不怕邓佳茜生疑,治你一个花心的罪名。”
“你们聊什么呢?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分享一下呗。”温红莹冒失地插言道,想湊个热闹,谁让两人说话鬼眉鬼眼地窥视她呢?见两人沉默不言,只好自圆其场,夸赞道:“萧涵进步真快,球打得越来越好了,还是我教的,哈哈。”
一瞧温红莹得意的神色,钟良并未紧接她话,转而说道:“你说我们聊什么?当然是聊女生了,也包括你,呵呵,想知道么?不告诉你!”
“你们好色哦!有贼心沒贼胆吧。我不是女生,早不读书了!”温红莹巧言道。
萧涵撑起身,轻吸一口气,轻屑地说:“哼,你可真有意思,我爱上哪上哪,这点自由都沒有了,还指望长久下去吗?
一听这话,温红莹脸色冷峻,立马明白过来,手扶着台桌边缘,低着头,生怕他再往下讲,原来罪魁祸首就是温红莹,让人误以为萧涵因为她而分心。
“她能把我怎么遭?从小娇贵惯了,还想使唤人是吧,门儿都沒有。”顿时,气氛一下子严肃起来,两人听着莫名的报怨声,不禁感到单身的快乐。
“怎么了?萧涵,茜姐一直都很在乎你的,大家有目共睹啊。肯定是你招惹她生气了。”温红莹调和着矛盾,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钟良自顾自地击打着球,放慢动作,听到关键内容,便发力而出,“砰”,球缓缓地滚向袋口,将话音隔断。
“在乎我,说得好听!她条件是好,可这关我什么事,就普通老百姓,还得将她供起来才满意啊……”
“供谁呢?”只听一个熟悉又尖细的声音刺进耳朵。
“哎,妈呀,茜茜,你咋来了呢?”萧涵一阵数落之后,慌了神,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咋不能来,就只许你来啊?打电话也不接,长本事了你。”邓佳茜款款地迈步到跟前,来势汹汹,定是问罪于他。
室内男生垂涎三尺地盯着看,大街上才能见到的美女突然降临台球室,还别有一番风情。灯光打洒在她的脸胧,是多余的修饰,勾起你欲罢不能的念想,恨不能将眼睛按在她身上。
恼火啊,这样的美丽却让萧涵一百个不放心,一走出门,回头率高得吓人,不回头的几乎只剩幼儿园朋友了,阿姨还掂记着照着这模版给儿子找媳妇儿,大爷嘛就想“一树梨花压海棠。”
“沒事儿了出来逛逛,玩两局,生命在于运动,有益身心,你沒意见吧!”萧涵前后判若两人,当着她的面,怎能得理不饶人,谁有理无理还不见分晓!只是他的一家之言罢了。
“好啊,凑巧得很,我也是来玩……两局。”邓佳茜胸有成足地挑衅,“玩两局”也被她说得这么玄妙。
“纳尼?这么轻狂,我让你球都别想碰,呵呵。到时吃不了兜着走。”萧涵心中一阵窃喜。
“呼,呼……”邓佳茜擦亮杆头,欲善其工必先利其器,一派高手范儿。俯身下腰,一个精准的长台进攻,球已落袋,母球带着旋转弹一窟,走位到黑球旁立定,轻甩一头发丝,扬起笑容,再接一杆,黑球入袋……一气呵成,台桌上的分值已无法再逆转取胜了。
“真乃神人也,这技术快赶上潘晓婷了,人不可藐相,美女不愿做个花瓶,还进军体坛了,厉害!想不到这居然是我女朋友!”萧涵难掩困窘,也不知谁沒碰到球,实在小视了她的实力。
“茜姐,好棒哦,真犀利!”温红莹竖起大拇指赞叹道,连她也被彻底征服,萧涵只有认怂,再也撑不住了,说:“茜茜,你赢了!拜你为师!我很有台球天赋的。”
一听这语气,邓佳茜便恼了,刚才精彩绝伦的表演,她一点也不引以自豪,只想找他把话说清楚,这才是她此行真正的目的。
“你出来!”邓佳茜冲着萧涵令道。放下球杆,无视其余人的目光,径直朝门口走去。
她找来的原因,萧涵是心知肚明的,这回,她可得好好给萧涵上堂课,免得他疑神疑鬼的,站在夜幕中,两人对望,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是怎么想的?难道就因为两句流言?你有沒有自己的主见啊?无论别人怎么说,我问心无愧!”邓佳茜耐心地说道,将立场摆明。
“沒什么,就是突然发现自己沒安全感,怕失去你呗,我何尝不是问心无愧!”萧涵信誓旦旦地说。
“一个人喜欢你,并不是你长的好不好看的原因,而是你给了这个人一种很多人都给不了的感觉,那种感觉说不出来!”邓佳茜坦然相待,希望他能感知得出来,而不是别人所说“耍弄他”。
灯火通亮,街巷深深,路过的人回头观望,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东西,只见两人嘴唇翻动,好像有千言万语急速脱口。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把我说这么好,我只是跟着自己感觉走,不想有太多束缚。”这是萧涵的心声,他从一开始便陷入山盟海誓的深渊。
“心里有你,才会主动来找你,猜疑是个可恨的东西,大男人要有一个宽阔的胸怀,善良的心,彼此互相宽容吧!”邓佳茜轻舒一口气,击中要害,把责任同时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两人据理力争,各据说辞,无非想化解这次的情感危机,感情不是游戏,谁也伤不起。人心不是石头,谁都疼不起。好缘分,凭的是真心真意,真感情,要的就是不离不弃。誓言再美,也比不上一颗融入生命的心。承诺再多,也比不了一个心疼你的人。
“你俩好了沒?差不多可以了,好好的,别闹!”钟良好言相劝,别整得要死要活的样,路还长呢!
“好啦,那走吧,我送你回去,天天想这么多够累的了。”萧涵回心转意,态度重回昔日的温柔。
她在心里默认,妥协,希望彼此重拾信心,消除这样那样的猜忌,只有这样,这份情才愈发坚不可摧。
两人沿着校园小道走着,熟悉的花叶在夜晚轻摇,时光流淌,将这样的画面定格在彼此的记忆,收缩成一个时间结点,朦胧,苍白,后知后觉中才品出苦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