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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圣地亚哥”号沉没

在寒冷的季节里,船队在圣胡利安港停留了将近5个月。这里是一个满目荒凉的地方,林木参天,渺无人迹。船队充分利用这里的树木,锯成木料,制成木板,把破损的船板和桅杆都换上新的。船工们整天不停地紧张工作着,这是朝向新的目标进发的准备,他们相信很快就要起航,期望快离开这凄凉寒冷的荒野,驶向南海富庶的岛屿。

在圣胡利安港停留的前两个月里,在岸上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土著人。后来,一天早晨,突然在远离岸边的山坡上,出现了一个奇怪而又高大的人,他比常人高一倍。比加费德在日记中写道:

“这个人十分高大,我们只能到他的腰部。体格魁梧,四方脸膛,上面涂着些红道儿,眼睛周围画着黄色眼圈,面颊上有两个心状的斑点。短短的头发涂成白色,衣服是由兽皮缝制成的。”

麦哲伦称他们为巴塔哥尼亚人(大脚民族的意思)。这种人所穿的鞋很特别,把皮子先套在脚上,从膝盖以下直到脚底,定型晾干,再把皮子缝制成软底鞋。一遇雨雪,就在软底鞋外面再套上大皮靴,大概就是这种鞋留在地上的足迹很大,才起名叫“大脚民族”的。

这个身披兽皮的人,面带笑容,和蔼可亲的伸开双手边舞边唱,慢慢地向舰船走来,同时还不断地把沙子撒在自己的头发上。麦哲伦曾多次旅行,对原始民族的习俗早就比较了解,他知道这些举动是表示要相互友好。因此,便吩咐一个水手模仿他跳舞,并把沙子也撒到自己的头发上,野人看了十分欣喜,向他们投以信赖的目光。当水手们把一面铜镜子塞到这个憨厚的巨人面前时,当他第一次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容貌时,竟吓得掉头就跑。这个野人的饭量大得惊人,一顿可以吃完半篮子面包干,一桶水。惊愕的水手们见他饭量过人,觉得新奇,又给他拿来几只大老鼠,他连皮带毛活活地吞而食之,水手们顿时喧嚷起来。

这个野人和水手之间彼此都有好感,麦哲伦又送给他几件小玩具,于是,他高兴得又跑回去招呼来几个巨人,其中还有女的。然而,这种信任却断送了这些自然之子的生命。麦哲伦同哥伦布一样,肩负着把各种不同的植物和矿物标本带回国去,也有把特殊人种带回去的任务。水手们用诡计,设圈套欺骗他们。给两个野人一大堆小巧玲珑的礼物,接着又把一种闪闪发光,铿锵作响的脚镣给野人看,问他们愿不愿意把它戴在脚上,巴塔哥尼亚人却眉开眼笑,频频点头,野人双手捧着礼物,俯下身子,好奇地看着水手们把闪闪发光的铁圈套在脚脖子上。“当”的一声,脚镣戴上去了,两个受骗的土著人唔唔呶呶乱叫,在地上翻来滚去,呼唤神灵前来援救。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两个无力自卫的巨人,像两头被击昏的公牛,被拖上了大船。这些“文化传播者”背信弃义的突然袭击土著人,使他们对水手们望而生畏。

严冬寒冷的风暴刚刚过去,麦哲伦已打算继续向前航行了。于是,派忠实可靠的好友谢兰船长指挥的最小最快的“圣地亚哥”号去侦察。谢兰奉命向南航行,探查所有海湾。“圣地亚哥”号已出航不少日子了,但杳无音信,麦哲伦开始焦急起来。一天,从海岸的山坡上,远远地走来两个奇怪的人,他们赤身裸体,饥寒交迫,疲惫不堪,好似野人一样。海员们起初以为是巴塔哥尼亚人,但他们却用西班牙语喊话,后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圣地亚哥”号的两名水手。

两名水手带回来使人难过的信息:当“圣地亚哥”号驶入圣克鲁斯河后,遇上了风暴,船被刮到岸上,撞得粉碎。除一人牺牲以外,全船人员都有惊无险,这些人正在圣克鲁斯河口等待救援。从出事那天起到这天为止,已经8天了,他们吃的全是草根树皮,饥饿威胁着所有人的生命!

麦哲伦听完两位水手的哭诉,当即派出小船,去圣克鲁斯河口救援遇难的船员。

1520年8月24日,正是当地早春的时候,船队离开了圣胡利安湾,此时此刻,上将麦哲伦的心情十分难过,在这里整整度过了一年的时光,一艘最适于侦察的小快艇撞碎了,3个船长断送了性命,一事无成,什么也没有发现……麦哲伦暗暗地诅咒着,一股辛酸涌上心头,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留在岸上的两个叛乱分子,便回到旗舰的休息室,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沉思着。

舰队驶往何方呢?实在有些茫然。麦哲伦想:如果可能的话,将沿巴塔哥尼亚海岸前进,直到南纬25°。如果还是找不到通向南海的海峡,就选择通常的航线,经过好望角回国。这是麦哲伦第一次给自己留下后路,第一次承认海峡可能找不到。

船队航行两天之后,又停下来了,它们留在谢兰船长发现的圣克鲁斯河口附近。麦哲伦命令:船队就地进行两个月的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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