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母亲跟着自己过着很平凡的生活。作为从小家境优渥,而嫁给父亲之后也一直是全职太太的母亲而言,这些年她已经够苦,虽然她对闻若梦说话并不客气,“你知不知道李家闺女又给她买了件貂皮大衣,上万哪。”“楼上的罗太太你知道吧,她前阵子买了……”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闻若梦只装作没听到。蒋彤女士说说也就罢了。
其实她心里还是疼她的。这么多年她缴纳的生活费,她知道母亲都分文未动的存在银行里。她知道,这都是母亲的心意。出嫁前,她将那本存折交到了她手里,说是她自己给自己攒的嫁妆。
闻若梦当时接过存折时,亦接过母亲那份沉甸甸的爱。只是可惜,后来终究辜负。兜兜转转,存折又回了母亲那里。
饶是她硬要避开与龚子谦相关的一切,却也不免从这里那里听到一些闲言碎语。龚子谦与莫糖糖经常高调的在校园里出没,校园虽大,可是职工也是很多的。本来大家平时工作的范围就这么小,一小块石子投进去都能起个大大的波澜,何况这般新闻。所以此起彼伏,想躲倒也躲不过。
索性偶尔去茶水间打水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名字,装作听力有问题。漠然的过去,打完水漠然的回来。她以为她这个当事人如此不在意,不追究一切都会翻页。可是偏偏她的毫不关心被当作心灰意冷。
时常有人为她叫屈,为她可怜。
其实,她最不需要的,便是被人同情。她日日装作毫不在乎,只有洗澡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那双眼睛并不是被水氤氲的,而是自己实在是有泪泛潮。可是,她并不想哭。
那只被叫小佑的猫,她仍旧留下。有时夜里她翻译稿子的时候,老猫就在她的手边睡着。她偶会摸摸它的头,虽然叫它小佑,它并没有带来福音,可是它已然是她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个角色。
碰到专业单词,她吃不准的时候,会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小佑,你说这究竟是哪个意思更贴切一些?这个?这个?”
仿佛它真的能听懂人话。
蒋彤女士生气的想要将老猫丢掉或者给它人领养,可是闻若梦坚决不同意。
“你这个死脑筋,你究竟留着这畜生还有什么用?你是想对着它哭?”
“妈,它又不会影响你,留下它又怎样呢?再说,没有人再会像我一样爱它,我不可能离开它的,小佑也离不开我。”
“你以为妈是狠心啊,妈是不想你再想……”
闻若梦在那三个字未出口之前就阻拦了,“妈,我们是再也没有任何关系的了。你又何必总提起。你难道不相信你的女儿,没有他也能活的很好?”
“妈只是不想你辛苦。”
“我明白。”她紧紧的抱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