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疑问如麻纷乱,潮水般袭来,苏容华不觉轻蹙起眉头,抬手轻揉了揉太阳穴。
“小姐,头又疼了么?”黄衫丫鬟顿住脚步,扭头看定苏容华,眼底的关心呼之欲出。
迎着黄衫丫鬟碧儿眼底那浓浓的关切,苏容华心中不由一暖,轻轻一笑:“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脑子有些乱而已,不妨事。”
说话间,眼神同时飘向了不远处的一座凉亭,那里隐约有着几道人影嬉戏,举动之间,袅娜生姿。
“是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委实是太多了,先是夫人仙去,接着小姐又忧思过度,一病不起……”说到这里,碧儿忽而紧抿住嘴,扑通跪倒,一脸紧张地看向苏容华:“碧儿失言,又惹小姐不开心,请小姐责罚!”
苏容华垂眸,唇角噙着几许莫名笑意,“碧儿,你起来。与我,不必如此拘泥。”
原来这宿体竟是这样一命呜呼的,只是,自己的母亲新丧,自己又是重病垂危,是谁给自己下了药,还让自己的房间那么凑巧地冒出一个男人,破了自己的身子!?这府上,水很深呵.。
碧儿起身,重新搀住苏容华的胳膊道:“小姐身子刚好一些,不宜走动太久,碧儿扶小姐去前面坐坐?”
苏容华淡淡一笑:“也好。”或许,从那凉亭嬉戏之人的口中,可以得到更多她需要的信息。
还未走到凉亭,凉亭内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已然入耳:“哟!这不是大姐么?我还以为大姐这一病就要随着大夫人去了呢,今儿怎么见好了?”
话语尖锐而刻薄,有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苏容华眸光一沉,两道清澈而寒冰的目光如刀,钉在凉亭内那红衣妖娆的女子身上。
女子凤眼狭长,面容清秀,身段妖娆,此刻正高高扬着下巴,一脸挑衅地乜视着苏容华。
“二小姐,大小姐思母心切才会病倒,又没到病入膏肓的地步,怎得就会随大夫人去了,这话可不能乱说!”碧儿护主心切,生怕苏容华身子刚好些又被气倒,当下便是急忙出声维护。
“主子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下人插嘴,凝儿,掌嘴!”红衣女子冷冷瞥了碧儿一眼,嫣红的唇角一勾,神态倨傲而冷漠。
“是!”随着这声是落下,一道绿色的身影已是落在碧儿身前,手起掌落。
“啪!”的一声脆响,碧儿白皙的面上立时肿起五个指印。
“二小姐,你!”碧儿委屈地捂住脸庞,一脸的难以置信,何时二小姐行事竟变得如此跋扈?大夫人在世时,她不是一向对小姐尊敬有加,连对自己都是和颜悦色的么?怎得大夫人刚刚仙去没几天,二小姐就不是二小姐了?
“我?”二小姐苏容悦似笑非笑望着碧儿,似是要证明什么一般骄傲地扯起唇角:“主子做事,也是你敢质疑的?凝儿,教教她规矩!”
“是!”绿衣丫鬟凝儿得意洋洋地应了一声,手掌再次扬了起来。
手掌扬起,呼呼带风,这一掌若是打实了,少不得碧儿就得掉几颗牙齿!
眼见得这一巴掌就要落在碧儿脸上,一只纤细的手掌却是牢牢将凝儿的手腕握住,那一只手,虽然纤细,却如同能够扭转乾坤一般,让凝儿再难动弹分毫。
“大、大小姐!”目光对上那只手掌的主人,凝儿的气势登时矮了下来。
苏容华握着她的手腕,唇角慢慢一挑,一字一顿:“我的人,你也敢打?”
深邃犀利的目光如电,落在凝儿身上,没来由地让她浑身打颤。
“苏容华,你以为你还是相府的大小姐么?快放开凝儿!你今天若敢动凝儿一根毫毛,我绝饶不了你!”一见自己的丫鬟被制,苏容悦再顾不得什么大家风范,气急败坏地道。
“饶不了我?”偏头,玩味的一笑,苏容华竟是不再理会苏容悦,只是缓缓加大了握住凝儿手腕的力度。
咔嚓!断骨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啊!凝儿的惨叫声也随即响起,仿若杀猪般的哀嚎,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
不耐地皱了皱眉头,苏容华这才松开凝儿,厌恶什么似的甩了甩手,一双幽深冰冷的眸子漠然看向苏容悦:“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怎么饶不了我?”
言罢,苏容华轻哼一声,转身慢悠悠踱进凉亭,坐定,目光微微一转,望定苏容悦。
被这样一双几乎能够洞穿人心的眼睛盯着,苏容悦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苏容悦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苏容华,你疯了!”
“啪!”苏容悦的话音才落,面前白影一闪,脸上已经印上了一座细长的五指山。
重新落座,云淡风轻,苏容华眉眼间带着小视天下的睥睨:“身为相府的小姐,连最基本的长幼尊卑规矩都不懂,真是该死!这一巴掌,让你长长记性!”
低头,垂眸,状似无意地抚弄着自己纤细白嫩的手掌,苏容华唇边依旧带笑,只是这笑,看在苏容悦等人眼中,分明就有了邪恶的味道。
“你敢打我?”苏容悦死死盯着凉亭里那风华无双的女子,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这瞬间被颠覆了!
苏容华,相府大小姐,一向以温婉儒雅、贤良淑德享誉京都,而今,自己面前这个说断人手就断人手,说给自己一耳光就给自己一耳光,肆意而为,浑身上下邪气四溢的女子,真得是以前那个相府大小姐苏容华吗?!
柳眉不耐地轻轻一蹙,苏容华缓缓抬头,嗤笑一声:“打你?你算什么东西?”
轻蔑的话语一出口,苏容悦的脸立时涨得通红,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蹦了起来:“你骂我?你这个小贱人敢骂我?”
小贱人?苏容华脸色一沉,双眼微眯,浑身上下再次充溢危险至极的味道。若是熟悉苏容华的人,这个时候一定会能跑多远跑多远,因为,他们知道,这是邪尊即将爆发的前奏,此时撞其枪口,轻者终生残废,重者性命不保!
可惜,苏容悦并不知道邪尊为何方神圣,更不知道,面前之人已经不是自己那贤良淑德的大姐,而是二十一世纪让黑白两道都闻风丧胆的暗夜邪尊!
所以,她杯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