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勃伦把整了整领带,接过尤尔金递来的袖扣,不紧不慢地扣上。对于前厅发生的事,他当然不可能一无所知。
然而一切不过是场闹剧。对他来说,盛海玮虽然让他有所忌惮,却丝毫不必担心,因为他一般只在中国活动,也不会有什么利益冲突。西里埃默可不是那些小家族,连家族命脉都要被别人拿捏。
“时候差不多了……”尤尔金最后替凡勃伦整了整西装,“您已经准备好了吧。”
“不必担心。”凡勃伦的声音尽管平静,但心中隐隐兴奋起来,毕竟这个日子,他已经等的够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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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小姐!您!”
歌莉娅这一次偷跑,可把女仆们吓得够呛,尽管她乖乖地回到了房间。
来不及多说什么,重新束发,化妆,换上礼服,一群人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绕着她团团转。
她并不觉得抱歉,惊慌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也终于明白这一切不可抗争不可改变了。今天她必须嫁给凡勃伦,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手里紧紧攥着的那枚红宝石袖扣,已经硌的手生疼,她却不敢放开,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仪式马上开始了,戒指呢?”
“花冠呢?”
“快快快,把腮红再打一打。”
又是一个婚礼,第二次,一切似乎注定了她将永远不可能总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婚礼。她的手轻轻拂过,裙子上璀璨的细碎宝石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裙摆优雅繁复,女仆正在整理长长的拖尾。脖子上一条几乎全部由钻石打造的项链正中镶嵌着一块巨大纯净的蓝宝石,她用眼睛看都知道,这一身行头,估价千万以上。
也没什么不好的,她安慰自己,既然已经如此,不如就做一朵黑手党的高岭之花好了。反正都是交易,如果注定痛苦,还不如享受起来,毕竟放在以前,这一切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妈妈……
你也是这样的吗?
她想起了安德莉娅,她的优雅美丽,温和却又高贵。延续着血脉里的高贵,她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小姐,开始了。”
她微微颔首,回想着那些曾经遥远的贵族礼仪,伸出手,任由女仆搀扶着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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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欢迎大家今日赏光来到这里!今日是凡勃伦大人继任西里埃默家族第九代首领的继承仪式。”
经受了心里摧残的宾客们终于松了一口气,仪式开始,那就不必太过担心盛海玮对他们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了。
这种想法实在有些天真。盛海玮手中握着一支香槟,淡金色的酒液在杯中摇晃着,他微仰着头,表情略有些不耐。妗笙坐在他身旁,很是淑女,捧着一杯红葡萄酒,不时地呡一小口,偷偷地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说完,尤尔金不再多言,向后退了几步,凡勃伦则不紧不慢地走向大厅正中央。盛海玮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放下手中的香槟,略有兴味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凡勃伦的脸。
大厅安静了下来。
“欢迎各位的到来,今天是我任西里埃默家族第九代首领的继承仪式,也是我与先父爱女歌莉娅小姐的结婚典礼,请大家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