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会忘记那天。
她像个商品似的被陈列,最后屈辱地失去她的清白。
然而一切的起源不过是个小小的误会。
只是因为她和某人长的很像,而她又误闯了某个地方。
命运开的这个玩笑真的很大,大到她不能承受……她因此失去一切。
失去清白,失去幸福,失去一切。
她仍然可以清晰地回忆出,他们把她带到那个逼仄的房间,男人粗暴地撕开了她的衣服……尽管只是轻轻“哧”的一声,却在她耳边炸响。然后男人便迫不及待横冲直撞地挺进她的身体,在她身上发泄欲望,丝毫不管她的泪流满面。
或许对于大多数当地人来说,黑手党作恶不多,甚至是他们的保护伞。然而对于她,就是人生的毁灭。
这一切远远没有结束。
当她拖着残破的身体回到家中,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谩骂和殴打……
“妈妈?”
玛丽回过神,擦了擦眼角,“天气好了,等下可以把衣服拿出去晾啦……”
她口中轻轻念叨着。
小男孩有些困惑,抬头看着他的母亲。
玛丽现在当然没有空管他的儿子,她心里正在盘算着要怎么度过这个寒冬。
她打算还是和原来一样去镇上做点针线活,赚一点零碎钱。除了要填饱肚子,还得有足够的炭火钱,不然怎么熬的过去……
凡勃伦,她的儿子,她一定会把他好好养大。
她把水桶提到了水池边,把脏水倒掉,抹了把额头上的薄汗。
“笃笃笃”
有人敲门。
她微微皱眉,没有动。敲门的人又敲了一次,这让人感觉他礼貌且绅士,并没有因为没有得到回应而非常急躁。
是谁呢?
他们孤儿寡母两个人,与之有联系的人真的太少太少了。
“妈妈……”
“你在这呆着。”玛丽摸了摸儿子的头。
她走到门边,提高声音问道:“请问是哪位?”
“是玛丽吗?”
是个男人,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她在意的是,这个声音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她打开门锁,推开门。
冬日的阳光竟让她觉得有些刺眼,一下子睁不开眼睛。
敲门的男人逆光站着,他端详着面前的女人。比起他们久远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她显得十分憔悴。
“请问……”玛丽眨了眨眼,适应了室外的光线,话却突然说不出来了。
这张脸,她真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本能地就想转身回去把门关上。
“等等!”
道格拉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结果没想到太过用力,玛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两个人一下僵持住了。
玛丽低着头,道格拉斯看不到她的表情,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
后来,他也没能忘记玛丽抬头后的那双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玛丽抬起了头。
她死死地盯着道格拉斯,双目含泪,却又非梨花带雨。眼眶红红的,浅蓝的双眸中盛了满满的恨意。
他莫名心颤了一下。
他不爱她,也不会爱她,除了安德莉娅,他心中容纳不了别人。但是看到她的眼睛,他竟莫名心疼。
她还是个孩子。
很多年后,他再想起,才明白他亲手毁掉了一颗纯净的心。他的确不爱她,她却是他这一生最为愧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