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执不想见你。”左右如同守护神一样,没有让顾念见到顾执。
“左右,我不想让你为难,你让我去见阿执。”顾念抿着唇,话语里有一丝的不耐。
“我让你去见阿执,才是我的为难,这几年过去了,你还出现干什么,难道阿执被你伤的不够深,哦,不,不能这样说,是被你和叶牧两个人伤的还不够,当时大家年龄小,现在都长大了,就不要再幼稚的纠结着当初的话了。当初我就说过,我一定会让阿执放下的,我希望她能够活出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一直活在你留下来的伤害阴影下。”左右假装没有看到顾念焦躁的情绪,拦着顾念不让走,嘴里说着的话,如同一把把利剑,让顾念有些无处遁形。
“左右,你这样说话,我不爱听了,也不想听了,我再问一遍,让不让我见阿执?”想他顾念也是有脾气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就算是阿执的好朋友也不能够阻止他见阿执。
“不放。”简洁有力,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这是左右行事风格,干净利索。
“你……”
“右右!”
背后传来顾执沙哑的声音,左右听到顾执的叫唤,不禁皱了皱眉头,而一旁的顾念乘着左右走神的空档,将左右推到一旁,冲到顾执的面前,急切地说:“阿执,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
“顾念,我们去其他地方说吧。”顾执挣开了顾念的手,转过身对左右说:“右右,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想,今天是要跨过去这道坎儿的了。我会好好处理的,相信我,好吗?”
“唉。”左右叹了一口气,说:“阿执,你去吧。”
作为朋友,是很希望顾执不要再和顾念有任何的牵扯,断的一干二净最好,这样纠纠缠缠的最是磨人;但是,不去直接面对,一辈子的逃避,只会让心底的坎儿一直存在。所以,这次,左右没有再拦着,她知道,她只要做顾执最勇敢坚强的后盾就好,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陪着她,在她无助的时候护着她,就这样尽一个朋友的责任最好。
“学校北门外有一家环境不错的茶馆,现在这个时间人不是很多,而且也有包厢,适合你们谈话。”左右道。
“顾念,走吧。”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一丝声线的波澜起伏,不在意就不会有伤心落寞。
……
“您好,请问几位?”
“两位,给个包厢,然后再来一壶茉莉绿茶和一份招牌点心。”
顾执走在前面,跟随着服务员的脚步,顾念跟在顾执的身后,想要说话,却又咽了下去,在走过来的途中,他一直试图和顾执说话,可是,每次回应的都是顾执面无表情的神色。
“您好,请慢用。”
服务员退出去以后,顾执给两个人倒了一杯茶,“顾念,知道吗,从来‘茶道七分满,留下三分是人情’,今天,我愿意听你的解释,也只是这剩下的三分人情了。不要再说什么原谅和不原谅的话了,我一直就没有怨过,我过不去的是我自己心里的那一关,但是,在舞台上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发现,我心心念念过不去的坎儿,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顾执抿了一口茶,呼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阿执,你别这样说。”
以前的阿执最喜欢喝的是凉白开,从来不喜欢在喝东西的时候配着点心,以前的阿执不会这么冷漠的对待她的念哥,以前的阿执,总是洋溢着笑容,让人觉得世界都是温暖的阿执,再也回不去了吗?
“那不然呢,要怎么说,你才觉得满意,顾念!”顾执突然转变脸色,笑嘻嘻的反问,可是,谁都听得出来她语气里的疏离。
“我……”顾念张口,有些哑言。
“阿执,这些年你开心吗?”顾执想了一会儿,突然问到这样一个问题。
顾执的脸色猛地一僵,顾念从顾执的表情看出了些许端倪。
顾执是个隐忍的人,她很少会将负面的情绪带出来,给人看到的都是她正面的情绪,所以,很多和顾执相处的人,都觉得顾执是个阳光开朗的人,在和顾执交往前,顾念也是这样认为的,不,是在交往了一段时间之后,要不是那次,顾念想给顾执一个惊喜,就不会发现,原来在别人眼里的阳光女孩也有忧伤的一面。
那次顾念想去给顾执一个惊喜,就没有提前告诉顾执,等找到顾执的时候,发现顾执在默默的流眼泪,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顾执的爸爸妈妈这次要出国几个月,留下她一个人在那幢大房子里,顾执想到这里就有些落寞了。这么多年来,顾执的爸妈很少陪在她的身边,她的成长都是在聚少离多当中度过的。顾执其实人如其名,她不愿意让人知道她的孤独和寂寞,就让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一个阳光的人,让身边的人感受着她带来的阳光和欢乐。
“不开心,是吗?”顾念开了口,“我知道,你是不开心的,但是你不会说出来的,不是吗?就算是左右,有时候是不是都会以为你是开心的,你总是那么的体贴,不想让任何人感受到你的负面情绪,但是,这样不累吗?”
没有理会顾念的深情款款,顾执径自说道:“你的解释,就是来和我说这些的吗?或者你自己认为你很了解我,然后就觉得我活的不开心,活的很累,不,顾念,那么多年过去了,是你一直活在回忆中,而我,已经走在了前面,右右是我的好友,我会和她分享我的喜怒哀乐,而你,却是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不可自拔。”说到最后,带着些讽刺的笑意。
“当年是我的错,但是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顾执看着顾念打了这么久的深情牌,终于要切入正题了,不禁发出了一丝轻哼。
“呵!你有苦衷,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叶牧对我的侮辱,从小到大,我家人从来没有打我,而我,被打的也好莫名其妙,你知道吗?”没有歇斯底里,更没有拔高声调,似乎是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
“阿执,我只是没有料到叶牧她会出手打人,真的,我当时没有解释,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我当时确实是还没有和你交往,就和她在一起了,我一直在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和你说,而她,一直以为我和你分手了,所以,所以……”顾念解释的有些急切,却将最残忍的事实一件件扒开。
“顾念,这就是你的苦衷,你的苦衷就是你脚踩两条船,然后让我被打,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然后,你就没有给我任何的解释,和叶牧一块儿出国了。哈!”顾执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敢相信的是,这就是他的苦衷,她固执的几年也是认为她的念哥肯定有苦衷的,突然好想仰天大笑,多傻啊,顾执,你看看你多固执,今天是不是就死心了?
“当初是家里安排我出国的,我当时都不知道,而且,我家和她家一直是世交,你也知道,从小到大,她一直以我的女朋友自居,而我们当时的交往,除了我们两个当事人,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不能怪我的。”尽管顾念一直在解释,也一直在为自己辩解,顾执却没有再听下去了。
“我想,我得到了我要的解释了,顾念,你不用再解释了,就这样吧,也挺好的,过两年我就要出国读研了,也有可能不会回来了,所以,当年的事情,我不会去想了,也不会去想了,放下就是放下了。”背对着顾念,推门而出。
顾念追着顾执出去了,却是看到买单完的顾执推门而出,大声说:“我用了最快的时间毕业,就是想回国找你解释,我想告诉你,我始终喜欢的是你,我动用了家里的人脉,才在你的学校弄了一个这样的活动,阿执,我爱你。”
停下了脚步的顾执,淡淡的说道:“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粒,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当初,不再是你心口的朱砂,而今,你将是我指尖的流沙。仅此而已,念哥。”
曾经,你是我的执念,我是你的执念,如今,执念不再,心口的朱砂也变成了指尖的流沙,不是我们不再相爱,也不是时间的折磨,只是,我们不再在乎彼此,自然而然就不再相互在乎,不再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