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病房里的心跳频率机有节奏的响着,在死寂的空气里敲乱了安宁的心。她面色平静的坐在病床旁,那个被她一直称作慕大叔的人,现在靠着氧气罩安静的躺着,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
这让安宁很是不满,她低下身子,吐着不满的闷气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再不醒来,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心爱的芮最后一面了。”
安宁说完后,起身便离开了。她不想再看到那张毫无表示的脸,但她也不能等他,时间不能等,她不能让自己的母亲躺在冰冷的停尸房太久,可是他那么爱她,为了她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一切,安宁不想让他醒来后看到的只是她的照片,至少她能为他做的,就是让他见她最后一面。
刚走出房门,秋夜已经带着一件披风走过来。
“他们已经开始了。准备好了吗?”秋夜一边说着,一边将披风递给安宁。
“我没有选择权。”安宁说着拿过披风,大步的走开了。事实上她已经不能回头了,从她让常青落败而归时,她就已经不能回头,她本不该过问上一代的一切,如果不是被尹惠逼到这个地步的话。
手中的笔挥舞瞬间,那份公司转入协议书便已成立,安宁干脆的将合同推给对面的尹惠,面色平静。
“柳芮的女儿果然和她一样,做事干净利落。”尹惠满意的望着签名说:“从此以后,商业界再也看不到你们家的踪影,我还得学着习惯呢。”
安宁冷笑一声,目光挑衅,不羁的说:“我不过把它让你尝尝甜头,好在待你离不开它的时候,让你连本带利还回来而已。”
“年轻人,气盛是很正常,不过毕竟也只是年轻人。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尹惠对于她的话嗤之以鼻,她根本没把安宁放在眼里,以前是,现在也是。
安宁没有说话,起身离开。在这里,一秒钟也不想多呆。
可尹惠对她的轻视也不是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她,她的每一句话都那么让人觉得刺耳和不甘,就连正眼都不曾给过她,想到她也用这种表情和口吻对待柳芮,心里更是像被狠狠敲了一击,柳芮一点也没有要与她作对的意思,她却要咄咄逼人,到底什么仇怨让她如此对待自己一家?柳芮不在了,慕大叔还在昏迷,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不甘心。可现在反击她却还得从新开始,什么都得学,想到这里,安宁不禁开始皱起了眉,心里的烦闷更是横添了许多,更可笑的是她居然不知道该向谁倾诉,哪怕有个人陪陪她也好。
安宁猛地做了个刹车,双手握紧了方向盘,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可儿的脸,那张真单纯的微笑的脸。
耳边响起了上课铃声,安宁回过神,抬起头意外的发现自己就在学校旁边。
安宁抿嘴笑了笑,果然她还是没有恨可儿,即使她是尹惠的女儿。
安宁下车,走到后门的墙边,那无端多出的大石头好像专为她准备一般,她想起了第一次带可儿从这逃课时她一脸的害怕,更想起了她被抢时的呆萌。不禁笑出了声。
“笑成这样是打算告我逃课?”
安宁收回笑容,抬头看到辰从墙上一跃而下,干净利落的着地。
“无聊的事我可从来不做。”安宁不屑的说,反而好奇的问:“你身边是不是缺了什么?”
“什么?”辰不解的问。
“每时每刻都少不了手挽手的那个人啊。怎么样,现在换哪个了?”安宁调侃的问。
“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只有这点印象了?”辰不满的问。
“不然你还有比这更恶劣的?”安宁反问。
辰摆摆手表示投降。
“对了,你那晚为什么会在那儿?”安宁突然问,她真的不记得慕大叔或柳芮提到他这个人。
辰脸贴近了安宁,眯起双眼盯着她的神情,不知该用什么口气对她说。
“你到底是真不知,还是故意装傻呢?”辰突然觉得有些委屈更多的是挫败感,她竟然到现在对她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