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实习的这两年半,雷大锤的心已经死了,他是一个在贫困家庭长大的孩子,父母是一家玻璃厂的工人,工资虽然不高,但勉强能养活雷大锤以及他的一个哥哥和妹妹。
他已经二十五岁了,好不容易在医科大学毕业通过层层面试进入市医院成为一个实习医生,但因为背后没关系,也没足够分量的红包送给领导,所以他实习两年半了还是一个实习医生。
在华夏,像雷大锤这样的悲剧的人不止一个两个,他不傻也不笨,已经看清楚了,想成为一个正式医生,必须流点儿血!
大哥参加工作好几年了,可手里头却没赚到什么钱,工作也不如意,不过跟雷大锤比起来,他算是很好的了。小妹还有两年才毕业,靠着已经下岗的父母经营一个水果摊维持着,至于雷大锤,他那点儿实习的工资,不伸手向父母要钱已经很难得了,他哪里来到钱送红包?
他看不到希望。甚至在想着,是不是应该离开医院,找一份业务员什么的工作,亦或者是去夜店陪富婆喝酒,据说如果做得好了一两年就能买车买房呢!
可他不甘,他不想大学几年的努力白费,他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出色的医生,救死扶伤,虽然他穷,但并没有因为贫穷把梦想扼杀,因为一个没有梦想的人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没钱,事业没希望,更别说有女朋友。二十五岁已经属于老大不小尴尬年龄段了,父母也没少为他和大哥雷大力为终身大事操心。
雷大锤自己心里面也急,他是一个各方面正常的大男人,每天早上会一柱擎天,晚上会被旺盛过头的雄性激素折磨的睡不着觉,每当这时候,与他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左手和右手就发挥作用了。
而今天,他那颗已经死灰一般的小心脏突然活跃了过来,噗通噗通地以比往日快了一倍的速度跳动着。
今年又有五个实习医生转为正式医生的名额,这种情况雷大锤已经经历了三次,每一次他都兴奋的期待,而迎接他的,却是一次次的绝望。可是在今年,以往这个时候从不鸟他的周主任,竟然喊他去办公室说话。
这里面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却不知道从何处而来一股惶恐与不安。他的要求很低,等了两年半,只是为了成为一个正式医生,去掉实习这两个该死的字。
他害怕自己想错了再一次遭到打击,他原本坚强的心经历了三次的打击后已经变得脆弱的一碰就碎。
“周主任……”礼貌的敲了三下门,然后推开,紧张的望了一眼坐在办公室椅子上的那个四十多岁的肥胖女人,雷大锤弱弱的叫了一声。
“坐。”周主任伸出肥嘟嘟的手,指了指让雷大锤很纳闷为什么在办公室里会出现这种档次的一张沙发说道。
雷大锤坐了下来,周主任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走过来挨着他坐下,雷大锤不由得用力吸了几下鼻子,猛然发现这一股浓重的味道是从她肥婆的身体上发出来的,只要她还坐在自己身旁,这股味道就不会消失。
这是一股很浓重的味道,像是得了妇科病似的,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但他却不敢说什么,就连做出一个表示出难受的动作也是不敢,因为这个肥胖的老女人掌握着他今后的前途。
眉头松开,雷大锤不得不强忍着这股几乎让他恶心的味道,脸上堆满笑容的看着周主任。他突然发现自己在很多时候其实也是一个虚伪的人。
“大锤,你来医院工作也有两年多了吧?”周主任的口气忽然变得温柔的像一个小女人,雷大锤不由得有些发愣,很难想象这么温柔的声音居然会从一个这中吨位的女人嘴里发出。
“两年半了……”雷大锤受宠若惊,心里面却是在想这个周主任连自己来了多久都知道,她应该有关注过自己,也不是被完全忽视了的,不禁暗暗开心,一种被认可的成感弥漫而出。
“两年半,时间不短了嘛。”周主任脸上泛起了笑容,虽然动作幅度不大,但她身体的吨位实在太有重量了,所以她那件有些紧身的衣服几乎要被一坨坨的肥肉撑爆,看在眼里让人心惊肉跳,生怕衣服的质量不好而爆裂了。
“那你可知道为什么你两年半了还只是一个实习医生?”周主任笑眯眯的看着雷大锤。
感觉到她的目光似乎很仔细的在自己身上扫描,雷大锤心里不由来的一紧,怪怪的很不是滋味,仿佛就像是没穿衣服站在她面前一样。
“我……”因为紧张,雷大锤几乎快要感到窒息了,吞吞吐吐的连话也说不清楚了,一呼吸空气,就满满的是周主任身上那股刺鼻的味道,雷大锤也是很好奇,这股味道到底是周主任得了妇科病还是狐臭,亦或者是她本身的女人味道?
他是一个小处男,没上过哪怕半个女人,所以对于这个问题他很茫然。
“大锤啊,医院有医院的规矩,你这个样子是不可能转正的……”周主任认真的注视着他,仿佛像一个心理医生一样在研究着他此时的心里想法,慢吞吞的说道:“我知道你家里穷,有些事情不能像别人一样轻松的做到,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怪只怪你没出生在一个好的家庭,没有一个好爹,只可惜了你这么一个大好青年,唉……”
周主任说着说着叹了口气,而她的话像一把大锤子,狠狠的在他的心口砸了一下,让他疼的撕心裂肺,方才还故作轻松的脸蛋,徒然之间变了。
他哪里还听不出周主任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你不打点一下,转正的名额不会轮到你!
大学四年,实习两年半,雷大锤为了成为一个医生的梦想花费了六年半的时间。六年半,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浪费了多少青春,别人在泡妞的时候,他挑灯夜读,别人压在女朋友身上快活的时候,他还是在苦读,而现在,他所付出的所有努力,似乎要白费了!
绝望,再一次充斥心头,他不愿也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不甘!
“不过嘛,也不是没有机会……”
忽然之间响起的话语,如同一道温暖的阳光,照亮了雷大锤那黑暗寒冷毫无温暖的世界,绝望瞬间变成了希望,仿佛在无尽的黑暗处有一个充满阳光的出口,在向他招手。
雷大锤精神一震!
把雷大锤这细微的变化看在眼里的周主任脸上的笑容愈发浓烈,那只肥嘟嘟的手掌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搭在了雷大锤的大腿上,手指挑动,轻柔地画着圈圈。
“噗通噗通!”
雷大锤那颗小心脏忽然剧烈的跳动起来。她……她这是要干什么?
“大锤,你要是愿意陪我,我想办法让你转正。”周主任把嘴伸了过来,在雷大锤耳边吐气如兰。
雷大锤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他明白了,这是要潜规则他!
他知道娱乐圈有潜规则,可万万没想到,现在连一个小小的破医院,也有他么的潜规则!
虽然雷大锤很穷,但有尊严,有他自己的底线!如果换了是一个美女,雷大锤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答应,但他知道,他是绝不会被这个肥婆潜规则的!
原本在脑子里的诸多疑问瞬间解开了,他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她让自己绝望了两年半,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她要老牛吃嫩草!
雷大锤腾地一下站起来:“周主任,你找错人了。”
“雷大锤,你什么意思?”周主任脸色变了一变:“你知不知道,我随时能让你丢掉工作?”
“周主任,这件事我不跟别人说,你没必要威胁我。”雷大锤脸色也是难看了起来。从小到大,他最讨厌别人威胁他。
“不答应老娘还想继续混?今天我把话说清楚,你不乖乖伺候我,就给我滚蛋!”周主任露出了真面目。
“周主任,你这是不讲道理!”
“我不讲道理怎么了,这里除了院长我最大,我就是道理!”周主任也是站了起来,冷哼一声道。
“去你妈的道理!”
雷大锤忽然狠狠的一巴掌扇在这肥婆脸上,原本他就已经受够了被刻意压制的窝囊气,原本他就有心不干这份看不到希望的工作了,而现在这个周主任还威胁他!
此刻的雷大锤,就像是一根导火索,而周主任就是一把火,导火索被点燃,绝对会发生爆。炸!
“王八蛋,你敢打我,你被开除了!”周主任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她做梦也想不到,雷大锤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动手打她。
“你敢断我活路,我跟你拼命!”恶狠狠的吐了一口浓痰,雷大锤起身走出了办公室。在他字典里,从没吃亏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