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太后,皇上派人送来了雪梨,请太后品尝。”小宫女怯生生地说着,看到一向以美丽视人的太后,如今却红着双眼,萎靡着精神在暗自擦泪。
“留两个,不不不,全部的都送到武陵侯府上,请武陵侯尝尝。”听到宫女的话,不看雪梨,只将心中最想的人惦记在心,立时就将雪梨送了出去。
久不见有人回答,看向跪地一旁的小宫女,竟然大胆的看着自己。
“哀家的话你没听到?”轻柔地语气配上娇弱泪后的脸孔,让小宫女一下惊醒。
“是,奴婢听到了,奴婢这就去。”慌慌张张地起身,却不想将手中的盘子打翻,雪梨四下里掉落,滚了一地。
“太后饶命……”再愚笨之人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送梨的小宫女颤栗着身子磕头不已。
“拉出去。”
“太后息怒,幸好这地上有波斯的地毯,这梨并未摔坏,这奴婢初来乍到的不懂规矩,还请太后饶了她,也好让她陪着奴婢一起早早的为侯爷把梨送过去,奴婢记得侯爷极爱此梨的。”打小就跟在太后雪盈的身边,作为太后的贴身侍女,烟霖最为清楚雪盈的脾气,但见她讨巧的几句话,立时让雪盈缓了脸色,点了点头。有了雪盈的首肯,烟霖立刻拉起还兀自在发愣的小宫女,将一地的雪梨捡拾起来,带她出去。
“太后,雪梨送过去了。”烟霖回到宫中,见太后站在寝宫之内,微薄的衣衫,长发披垂,遥望着宫门,正在盼着她的回来。
“昊天有何话说?”不等烟霖进屋,雪盈就急切的问着,三天前与他匆匆见过一面后,这些日子听闻他每日都进宫,可独独就是不来见过她一次。难道他还在恨她吗?
心下有些为难,但是长久的宫中生活,早已将烟霖训练的处变不惊,面不变色地笑回着:“太后,侯爷很是高兴,还说这几日正想着这雪梨的味道,太后就给送来了,当着奴婢的面还吃了一个呢。”
“真的,太好了,他啊从小就喜欢这个梨,说这梨清甜不腻,他喜欢就好,烟霖,明儿个你再去看看,皇上那里还有没有,如有的话全部给哀家要来,下次昊天进宫,让他来我宫里吃。”雪盈的脸上没了忧愁,一张美不胜收的脸笑的极为灿烂,快速的走动将她一身的轻纱曼绵带动而起,舞出几个漂亮的弧线,恰如天上的仙子飞落间般衣袂飘飘。
“是,奴婢记下了。”
“烟霖,你说昊天他长得可真快,他刚出生时,就这么一丁点儿,那日见他又比几年前高了许多。”双手比划着,雪盈的表情生动有趣。
“太后慎言,这宫中耳目众多,为着侯爷,太后还是小心着些。”急忙四下张望一番,快速的将门窗全数关好,低声地劝慰着雪盈,太后的往事,烟霖又怎会不知道呢?但这宫中……
“好啦,你也下去吧,我也只有在梦里才能和他说说话。”无尽的挂念又浮上了雪盈的心头,当初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今天吗?对着他的怨恨,她又怎会不放在心上。这一切的成功全都建立在昊天的牺牲之上,她又岂会不知道。
“太后,早些休息吧,等到你的寿辰,看看侯爷给你送何礼物,奴婢想,侯爷会尽心为你挑选的。”
“嗯,但愿他放在心上。”轻不可闻的叹息中落下床上的金纱罗曼,摇曳的烛火渐渐地熄了。
王府内的一切都是端木昊天不能不熟悉的了。听闻后宫里来了人,避而不见太后宫里的人,由着子唯招待打点后,留下的是她送来的雪梨。就同这王府一样,这雪梨曾是他以前的最爱,可是,过去的往事和她的手段,让他冷漠以持。
本想将雪梨扔出去,眼不见心不烦,伸手一刻却又改拿了两个放在怀里,悄悄地向着幽莲居而去。每日里听着于夫子给他的答复,都是在尽力,日复一日的心开始下沉。原本以为战争已磨练的他的心冷酷的如石头般坚硬,不想因着她日渐的消瘦和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双唇而心痛无比。
一个白色的身影悄悄地进到幽莲居,守卫的侍卫也未发觉,还在尽职的守护着屋内的人。翻身入窗,借着微开的窗户将明月的微光领进屋中,照向床榻上正睡得安静的子言。
静静地站在床前,借着微光贪恋地看着子言的容颜,屋中的空气中泛着淡淡的药香。原来,自与她欢好之后,她成为他的人之时,这药就未曾与她远离过。因着是他,因着他的身份,也着他的私欲,先是他强加到她身上的断心掌的伤,再是霸占了她的身子,不让她怀孕的汤药,接下来又是因为他,她的蛊毒解药,解药……苦在她的身心,也让他逐渐的恋上了她。
俯下身去,轻如羽毛般的贴上子言的唇衅,带着轻柔的珍惜,许着终生的爱恋。轻吻着,越来越深陷下去,一个轻吻就让他把持不住,慢慢地深入下去,也将着本就睡的不安稳的子言唤了醒来。睁开双眸,看到是熟悉的端木昊天后,子言清亮的眼睛里不带一丝杂尘,纯净的眼神让端木昊天再次沉迷。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探入了子言的口中,带着强势和霸道冲开她的贝齿,缠上她的灵舌,辗转吸吮。双手更是将子言从床上拉起入怀,托着她的后脑,引领着她与他吻吮热舞。
初时的迷惘之后,因着他怀中的东西搁得她好不舒服,挣扎的向后仰去,推开他的身子,也因着他不再使力,而轻易的从他怀中挣开,微喘着气息,伸手探向他的怀中,“搁得……好疼……”。抬头看时,却见端木昊天炙热的眼眸里是情欲的狂热,本就深幽的眸子带着浓烈的欲望而更加的沸腾。慌忙低下头去,不敢望向他的眼。
见子言指着自己的怀抱,如梦初醒的端木昊天这才从怀中献宝似的拿出两个雪梨来,递到子言眼前,轻抬起子言的脸儿,微笑着对着她说道:“子言,尝尝,可好吃了。”
迷惑的微笑带着宠溺,黑亮的眸子里是真诚的关心,受到迷惑般的子言就着端木昊天的手,张口咬下,启动的唇间瞬间溢满了香甜清爽。甘甜滑入口腔之中,冲去了药味余留的苦涩,眼眉儿放松着舒展开来,愣愣地看着眼前笑得开心得意的端木昊天。
“好吃吧,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味道的。”带着自信,也带着开心的满足。放下一个雪梨在床边之上,伸手将子言抱在怀中,依然亲自喂着她,慢慢地吃着。
小口小口的吃着,居然也将一个梨吃得去了大半,实在也吃不下去时,子言抬眼望着端木昊天,指着嘴里满满的梨肉和梨汁,轻摇着脑袋。可爱的表情里有着撒娇的成份。
“吃不下了?”
点点头。
看到他张口把自己剩下的梨子全数吃尽嚼下,子言忘了咀嚼,脸儿不争气地红了起来,直透上光洁的脖颈。直到放大的一张脸贴向她,正要惊醒的逃开,张开的薄唇已覆上了她的嘴,吞咽不及的梨肉自他的舌头袭卷而去,一双白藕似的玉臂也被他挂上了他的脖子,承受着他越来越饥渴的深吻,双手紧紧地拥住了他。
衣衫从光洁的肩头滑至手腕,端木昊天俯下的身子压上子言的,密切的吻自嘴舌滑落向下,开始攻击着她的柔软。一室的粗喘、轻吟奏响了美妙的篇章,两具冰热不同的身躯紧紧的痴缠在一起,久未停歇。
“大人,属下查得那个侍卫叫子言。”
“子言?”秦子浩正要敲门,却听书房内的李德说出了子言这个名字,一时惊疑出了声。
“是谁在外面?”
“南宫伯父,是小侄子浩。”
“哦,子浩,进来吧。”
“见过伯父。”秦子浩嘴边擒着笑,躬身向着南宫昱施礼。
“子浩,是来找芙蓉的吗?”女儿是他的心头肉,从小就看准了这个子浩可以做他的女婿,也希望将来他能带自己好好的疼爱芙蓉,南宫昱一扫还在忧心的烦恼,和颜悦色地问着子浩。
“是,伯父,方才小侄正要敲门时,听闻你们提到子言。”
“怎么?你认识?”南宫昱眯起眼来,谨慎的问着秦子浩。
“是武陵侯府上的侍卫子言吗?如是他的话,小侄倒是在武陵城见过,曾有过两面之缘。”
“哦,看你的样子,似乎对这侍卫还颇有好感。”状若无意的端起书案上的茶来,扣着茶盖轻轻作响。
不清楚南宫昱话里的是何意思,秦子浩也不言语,只是依旧微笑着点了点头,清朗的面容上有着淡淡的哀伤,若不是经历过岁月和情事的人,是不会看出他的那缕忧愁的。
南宫昱是看着秦子浩长大的,这些年来的丝丝扣扣都好像与他亡故了八年的颜儿有关。曾经,先皇说过要从他的二个女儿中挑选一个嫁给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也曾经,秦子浩和他的两个女儿朝夕相伴、共同玩耍,而子浩的爹娘也笑称着一定要他的两个女儿中的一个嫁给他们的儿子,做他们秦家的少夫人,还曾经,他的颜儿笑着说,爹娘真好,有他们三个亲生的孩儿一起做伴,她要和他们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