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为何走得匆忙,原来是辰逸带着大夫走进一鸣居。换做平时,依莫邪的个性,自然不可能走人。
真要走人,定然将芙蓉一同带走。可今非昔比,莫邪因担忧小妖,被如美人打成重伤之时,青天白日又潜入皇宫。
得知芙蓉离去后,在出宫的时候内伤发作,不慎被侍卫发现,和禁卫军缠斗之时又被打伤,费了许多劲才离开皇宫。
莫邪心心念念记挂着芙蓉的安危,一刻不肯停歇潜入一鸣居,只为看芙蓉一眼。
芙蓉恼怒的瞪着辰逸,气他的突然出现,害她无法得知莫邪伤的有多重。
辰逸无辜的眨着眼,手指在苍严身上一点,大概已猜出有人潜入房间。至于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苍严活动僵硬的筋骨,芙蓉坐起身说道,“我要去找莫邪。”
辰逸听到莫邪的名字,吃了一惊。
苍严一字一句道,“做梦。”
“你难道没看到他受伤了吗?”芙蓉火冒三丈,站起身来和苍严理论。
“不关我的事。”苍严冷冷的回答,眸子里冷酷无情。
“你混帐,”芙蓉深吸一口气,拉着苍严的手往外走去,嘴里一边大喊,“好,你不让我去找莫邪,那我就要你当着我的面立刻马上让千羽离开太子府。”
苍严情绪顿时有点失控,用力拽回芙蓉,芙蓉一个趔趄,差点没摔跤。
好在辰逸眼疾手快的将芙蓉扶住,不悦的对苍严说道,“她才为你受了伤,你不该如此待她。”
辰逸强行将芙蓉被苍严拽的紧紧的手收回,拦腰抱起芙蓉,放在床上。
芙蓉拉住辰逸的手,哀求道,“辰逸,你带我离开这里。”亮晶晶的美目盛满了恳求。
辰逸于心不忍,微微侧过头,不忍再看。
芙蓉苦涩一笑,辰逸和苍严的关系那么好,怎么会帮她呢?心里又担忧莫邪的伤势。如莫邪武功这样厉害的人,脸色这样惨白,可想而知他伤的有多重,一股无力之感油然而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早知道苍严是这幅姿态,她就不该有一丝一毫的恻隐之心。
一道激愤的嗓音在脑海里回荡,花芙蓉,难道你就打算就此束手就擒?这还像往常的花芙蓉么?
“是啊!”芙蓉打了一个激灵,如醍醐灌顶。她花芙蓉百折不挠,这样一点挫折,竟把她难道了?
芙蓉拢了拢散乱的青丝,媚眼如丝的斜睨着苍严,从容不迫的问道,“你这是打算软禁我吗?”
苍严听到芙蓉妖媚的嗓音,浑身一颤。他知道,芙蓉又有对付他的点子了。
辰逸凝着剑眉,坏坏的丹凤眼紧盯着芙蓉。
芙蓉不见苍严回答,也不恼,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记得我答应过你,在我离开之时,不会影响我爹支持你。而你答应我的条件,是让千羽离开太子府对吧?”
苍严目不转睛的盯着芙蓉,评注呼吸静候芙蓉下文。
芙蓉继续说道,“我现在要你让千羽离开太子府,你是答应不答应?”
苍严扬了扬好看的唇瓣,芙蓉抢在苍严发言之前铿锵有力的说道,“不要说让千羽明天离开的话,我要的是马上兑现。你若是不答应我,没有关系,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要么你囚禁我一生,要么你放我离开,让我去找莫邪。”
苍严挨近床头,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芙蓉头顶上方响起,“等你醒来之时,我保证你在太子府看不到千羽。”
芙蓉不明白苍严所指等她醒来是何意思,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等她理清思绪,脖子传来一阵疼痛感,芙蓉两眼翻白,在昏过去的一刹那,脑海里闪过无数个***,问候了苍严的祖宗十八代一遍。
辰逸不赞同的瞪着苍严,苍严丢下一句,“我所做的,自有我的道理。”
辰逸深感无奈,揪了几眼芙蓉,警告意味颇浓,“你既然娶了她,我不管你以后要拿花奉贤如何,希望你看在今日她为你奋不顾身的份上,饶她一命。”
顿了顿,又道,“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辰逸的话铿锵有力,脸上的表情无比认真。
苍严不知道芙蓉究竟有何魅力,先是莫邪成亲那晚对芙蓉手下留情,接着又是墨寒,如今就连辰逸也为她求情,他和她相处久了,是否也会......
脑海里闪过千羽动人的眼眸,将不该有的念头驱赶走。
三日之后,明媚的光阳透过缝隙宣泄进贴满大红喜字的婚房,洒落在雕有大红牡丹图案的梳妆台上,梳妆台上有条不紊的摆放着一些镶有宝蓝石和玛瑙的珍贵锦盒,它们原封不动,好似被女主人遗弃的可怜虫,任你散发出璀璨光芒,女主人也不屑一顾。
用上好紫南木雕刻而成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瓷瓶里插着刚摘下的鲜花,散发出阵阵芳香。
晶莹剔透的珠帘随风摇曳,纠缠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铜炉里冒着袅袅青烟,一股好闻的香味溢满了厢房。穿过珠帘,一道挺拔的身躯坐在床头边,已有一会子。星目一瞬不瞬望着躺在床上的人儿,不知她梦到了什么,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勾几不可闻的声响不时从唇瓣冒出。
她翻了翻身,揉了揉好似怎么也睡不醒的眼睛,打了个哈欠,困倦的眸子睁开一条缝隙,望着坐在床头的苍严吃了一惊。
忽而想起她会昏迷,都是拜他所赐。愤怒的想要起身,浑身瘫软无力,软绵绵的想起也起不来。
芙蓉强烈怀疑肯定是苍严对她使了些下三烂的手段,她充其量不过是被苍严打晕,何止于一觉转醒,浑身一丝力气也无?
芙蓉的疑问,苍严当然不会自找麻烦回答她。
他难得温柔,好心的想要扶芙蓉起来,可芙蓉不领情,甩掉苍严伸来的手臂。
苍严拉下脸来,愤而起身,朝外喝道,“替太子妃更衣。”
立在一鸣居门侧的女婢听到苍严包含怒气的嗓音,慌忙跨进房里,将折叠好放在桌子上的衣物首饰捧到芙蓉跟前,另几位婢女跟着将芙蓉扶起来,七手八脚帮着芙蓉把衣裳套在身上。
待衣物穿妥,忙将芙蓉扶到梳妆台,替芙蓉挽了时下最流行的发髻。
芙蓉站起身,望着镜子里的人儿一些枚红色纱衣,上面绣满了迎风傲雪的梅花,枝干如一颗劲松,傲立在山巅之上。柳腰被一株白莲腰带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丰满的山峰,惹人遐想无限。
也不知苍严给她用的是什么药膏,才几天功夫,她的脸就连受过伤的影子都没有。
芙蓉不知道,这一切都得归功于莫邪带来的药膏。这瓶膏药,可价值连城,是逍遥宫独有的秘方。
满意的展露笑容,侧头揪了苍严一眼,神采飞扬的眸子流光莹彩。
苍严一愣,不自然的扭过头。
芙蓉心想,敌不动我不动。他既然把她打昏,那说明千羽的事早在她昏迷之时就已经解决。而她究竟睡了多久,已她多年的习武经验来看,可不止一天。她此刻若大吵大闹,苍严势必会防备她。她还不知道莫邪究竟伤得怎么样,所以她要苍严对她放松警惕,她才好溜出去找莫邪。
芙蓉淡淡的说道,“我饿了。”
苍严有些傻眼,他满意为芙蓉清醒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他算账,岂料她不吵也不闹,倒有些无所适从。不自在的说道,“传膳。”
那些婢女得令,赶着传来午膳。
芙蓉好整以暇的坐在凳子上,已狂风扫落叶的速度将满桌子吃食一扫而光,心满意足的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偷觑了苍严一眼,收回目光,看似不经意,实则是经过深思熟虑,推敲之后才问道,“我不是还没有回门么,你打算几时和我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