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办公室挺大的嘛!军队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一屁股坐在大沙发上,李师杰有种不请自来的感觉。
“你怎么连一班都敢去!打得过人家就算了,被暴打一顿最后还得我挨骂,真是服了你了”邓子千看着不成人样的卡牌大师,完全没搭理一旁干瞪眼的李师杰。
“还有你!代人受过很好玩儿吗?看你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还怎么执法”邓子千头疼地训斥着眼前刚抓到的委屈替罪羊。
“喂喂!看人家是女的就不处理了!还以为你变机灵了!”李师杰忍不住嘲讽道。
“如果这次不是我救你,你小子今天肯定挂在一班了”邓子千依旧大摆监副史的架子,完全将李师杰晾在一边。
“邓子千!可以了啊!我都觉得没意思了”李师杰还真是有些听不下去了。
“你还是来十班吧!你姐姐还把你当妹妹看吗?”邓子千依旧自说自话。
“装!还装上瘾了还”李师杰面无表情的撑起身子,无奈地接近邓子千的屁股狠狠地踹了过去。
“哎哟!你也太狠了吧,我怎么说也是学生会的……”邓子千躲闪不及,整个人直接趴在椅子上。
“啊!学生会是什么东西?我可还没交档案,所以还不算是这里的学生”李师杰心里暗爽,这一脚踹的过瘾。
这一脚可把一旁的女生和卡牌大师吓傻了,就算是一班也没有人敢踹监御组的人,而且这种逆来顺受的状况到底是要闹哪样?
“你们俩先回去吧!记得向你姐问好!”邓子千挥了挥手,示意两个傻站着的学生先回去。
“你应该再训一下啊!刚才不是训得挺好的嘛,继续继续!”李师杰调侃不已,没有比自己更了解这家伙的人了。
“还训什么?打架的都拉去惩罚了,我们监御组不管思想教育”邓子千笑着趴在椅子上。
“说出来让人笑笑!在高一段你能惩罚别人,到高二高三你也就只有让人惩罚的份儿”李师杰无情地捅了邓子千的老底子。
“喂!混蛋师杰,你以为你染具……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走,还要我说第二遍吗?”邓子千指着呆成木头的两个学生,又摆起了架子。
猛然间醒悟过来的两人面面相觑,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邓子千的办公室,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
“还以为你不来了,留我一个人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冒烟!”邓子千显得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你想好了吗?”李师杰问到。
“什么?想好怎么替你升官发财啊!”邓子千有些莫名其妙。
“别装傻!染具使还是适源者!我会替你搞定的,像以前一样”李师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没有再和邓子千绕圈子。
“唉!就算你这么问……我也在犹豫到底需不需要这份力量”邓子千撑着脑袋,陷入沉思。
“我们没有选择,亲身经历过染种的可怕之后我才体会到,和平的现状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我们只要走错一步,人类将面临着无法想象的未来……”李师杰回想起自己的险些丧命,以及歼染界不间断的死亡讯息,眼神便愈发的坚定。
“或许吧!这所学校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改变未来人类历史的走向,我需要一个理由,让我接受的理由,你最清楚我这与生俱来的习惯性”邓子千有些刻意的回避那些话题。
“哼!随你高兴!总之你喜欢在这个地方消遣过家家,倒不如去死皮赖脸地去求一份安稳,不过我相信等我下次回来以后,你已经实力和我相当了,只会暗中努力的家伙!”李师杰大手一挥,走出了办公室。
“有点儿难度啊!又不是天生就具有超能力”邓子千耷拉着脑袋抱怨道。
苍岭市YC县,一栋灰暗老式居民区。
“语乔!身体好些了吗!”
一个中年妇女静静地守在床边,以褪去光华的右手抚摸女儿过于白皙的额头。
“嗯!比之前好多了!就是头还是晕晕的”女儿如实回答道。心里却包含着复杂的感情。
“明天也还是在家里好好养病吧,我会帮你和老师请假的”中年妇女安慰着女儿,她看着窗外是雨蒙蒙的黑夜。
“妈妈今天必须去加班了,万一有事就打电话”妇女不舍地多看了看女儿,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
“没关系的!你去吧,我已经舒服多了”女儿露出了短暂的微笑,向母亲道别。
雷声阵阵,最近的反常天气使人们都不愿外出。时常的高温,时常的狂风骤雨,时常的闪电轰鸣使人们不愿相信目前仍处于深冬季节。
“咦!停电了吗?”
江语乔感觉到眼前时而闪烁的灯光,电压似乎不是很稳定。因此,没过多久,家里的电器纷纷停止了工作,窗外没有月光,眼中的一切忽隐忽现,看清楚周围的事物变得十分的费力。趴在窗户上,她发现断电的不止只有自己家里,整个小区只有蜡烛燃起的微微亮点。在她的记忆中,似乎好久没有经历过断电的瞬间了,从未有过的黑暗,无论是谁都会有一丝恐惧。
雷声不止,窗外的天空雷雨涌动,仿佛可以看见无数道闪电游离在云之端,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与这些现象有着某种联系,没有人会去猜测,往往是自我感觉对这个世界已经不在抱有任何幻想,人类都会面临太多的残酷社会现状,而忘记最令人恐惧的东西从未离开过生存的环境。
有些人往往会这样,主观感受牵引着自己去做一些具有强迫感,但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像江语乔一样,喜欢在光亮的环境下入睡,相信这样的环境下会更加温暖,更加有安全感。因此,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她揉揉迷糊的眼睛,拖着还有些清醒的身子走向房门外的公用储物室,记得曾有过未用完的蜡烛留在了储物室。
“咦!锁坏了吗?”江语乔推了推储物室的门,一直上锁的木门竟直接被推开了。
“好乱啊!之前记得是把蜡烛放在柜子里了,好像?”江语乔回忆着,真的是好久没有用过蜡烛照明了。
此时,当她满头寻找蜡烛的时候,储物室的某个角落里,不属于人类的眼神正死死的注视着这个突然闯入的少女,就好像眼睛轻轻一瞥,黑暗中便会多一道红晕。
“谁!”
江语乔隐隐的感觉到一丝异样,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学校的时候,无时无刻都有恶意的眼神在某处盯着自己,那种感觉是及其的令人厌恶,令人难堪,越是保持这种感觉就越是感觉得到哪个角落、某个地方存在着不认同自己的眼神,她就是这么一路成长到了现在。
但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尤为不同,感觉的到自己像是被这个空间给排斥了,某处的眼神中没有一点蔑视,没有一点怒意,只有满满的杀意,虐杀感充斥着这个晦暗的储物室。
江语乔的确是有些害怕,这在于自己的后背像是比常人多了一双眼睛,接收到的都是被迫接收的恶意。因此,她很明确,储物室的某个角落,某种生物正以血红的眼睛注视着自己,传导到大脑的是无与伦比的恐怖。
“诶!”
角落处的一阵骚动,使江语乔手中的蜡烛悄然落地。怀着一份不同寻常的畏惧感,她慢慢地转过身,想去迎合那满怀杀意的目光。若是从前的自己,大概已经在这种气氛下毫不犹豫地逃避了,但是走到人生的末路,江语乔很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那是一点血红色亮光,在那个角落里上下轻微浮动。但那确确实实是某种生物的眼睛所发出的光点,当江语乔和那东西对视以后便会发现。只不过那东西虽有人的躯体,眼睛却只有一只,单单一只眼睛就让她愣在原地三十秒左右。
下意识的后退,再后退,腿不停的自己向后退着,最后无力的半倒在地。她惊异于世上为什么会存在这种令人窒息的眼神,以至于使人丧失呼救的勇气。
“我要死了吗?好像有一点点的不甘心,虽然原本就是……”江语乔感觉到了生命的临终,曾想象过无数种结尾的方式和过程,只是没想到最后是被一种不明生物瞪死的。
突然间的释怀,使她不再迷失自我的胡乱思考,因为能为自己结束本就不应该存在的自己,也并没有那么令人失望,或许这样的选择才能给某些人带来幸福。
“这家伙……”黑暗中的生物明显愣了一下。
她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限的坦然,并非这少女有隐藏的实力,而是那种突然萌生求死欲望超乎了自己的理解。原本凝聚的眉间的力道缓缓消散了。
眼前的少女正一步步地接近,没有丝毫的犹豫。面对这样的场景,失足的他再次回忆起几天前的恶斗……
空间之内激烈的碰撞还在持续。忽然间,少年的眼前出现了巨大的石板投影。三道黑色光柱急速射出,伴随着强大的牵引力,少年嘴角血迹涌出,重重地撞击在空间内壁上。随之而来的阳威之力充斥在他身上,就连掰一个手指都显得困难。
“这就是那发挥出轮印的实力吗!终究只是移植过来的罢了”极夜轻松压制了拥有轮印的人类少年。
“鸣海的眼睛我发下了,你们没有资格去移植他的眼睛”极夜抓住了机会,直接伸手挖向了少年的眼睛。
与此同时,强力的光线从多个角度袭来,不过这也在极夜的预料之中,只要不打败荒尘,自己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荒尘!什么意思!为什么执着于一只眼睛”极夜被迫放开了少年,转而面向了荒尘,这家伙的想法极夜完全没有弄明白。
“我可没干涉你们冲突,但是这些家伙可就不一定了”荒尘没有做多余的解释,因为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你!不可能!你到底是什么时候逆世的?也就是说在我之前逆世地圣转一族全都被你和人类联手干掉了!”极夜望着突然之间出现在空间内的大批人类,愤怒之意充满了全身。
还没等极夜弄清楚状况,统一制服的人类已经突击过来,形成了包围圈。一批批的敌人有计划性的对极夜展开攻势,在瞳力还没完全恢复的情况下,对付这一大群染具使显得十分吃力。
对于当时无力的自己,极夜显得极其的悔恨,现在的自己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对现在的世界完全不了解。染种依旧还是染种,但是人类似乎已经进化的十分完美,甚至可以做到移植拥有无尽瞳力的轮印。自己的败北是必然的,因为自己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染种会和人类合作而达到目的。
“你……受伤了吗?”
极夜抬起头时,少女已经静静地蹲在离自己不到两米的地方注视着自己。眼前的人类显得十分瘦小,甚至虚弱的有些令人难以置信,她的全身上下都找不到极夜印象中人类所具有的生机,除了眼神中有一丝丝的畏惧之外,其余的几乎都是绝望感、无助感。
“我不会死的,只要你当作没见过我”极夜没有因为过去而轻易的杀死眼前的少女,并且去杀一个将死之人没有什么意义。
“你是……染种?是吗?原来真的存在”江语乔有一丝好奇,仅此而已。
“染种!我已经分不清人类与染种的区别,在这个世界我就像一个刚出世不久的婴儿,前世的观点让我险些丧命”极夜捂住已经没有眼珠的左眼,溢出的液体已经在脸部凝固。
“你的眼睛……被人弄伤了?需不需要……”江语乔注意到了极夜因失去一只眼睛而引起的创痛感。
“你快走!在我未起杀意之前”极夜有些忍不住身体上的疼痛,这刺激了被压抑住的捕食感。
“书上说染种都是茹毛饮血的,难道你是因为不想伤害我才让我离开,是吧!”江语乔并没有起身,眼神中竟多了一丝同情。
“快走!你真的会死的!”极夜有些不耐烦的警告道,身体的异样使自己开始不间断地抽搐。
“我不明白!染种不是都是杀戮出生的吗?为什么和人类一样不顾自身安危地忍耐,生命已经到尽头的我一直强颜欢笑,为的就是不让爱自己的人担心,每天晚上我都咬牙挺过一阵阵的疼痛,并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真的好痛苦!如果能再活一次,我绝对不会只为别人而活,不会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江语乔含着泪,第一次在有能听懂自己说话的生物前咆哮自己的痛苦。
“我能终结你的生命,以延续自己的生命,但是很抱歉!任何生物都不能再活一次,生存方式的错误只能随记忆一起消失掉,如果真的准备就这样结束自己,我会下手的!”极夜有些吃惊,但只是默默地听着一个生命的倾诉,毕竟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下手吧!比起世界,我对自己更加失望!”江语乔淡淡的起身,手上的蜡烛悄然熄灭后落下。
“这家伙!……怎么回事”极夜显得有些凝重,这或许是自己杀的最无奈的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