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彦无精打采的趴在课桌上,此时是下午的五点半,天已经擦黑了,地处高纬度的北方总是很早天黑,才刚刚入秋,就已经是南方冬日时节的景象了。
穆彦感觉趴的累了,起身环顾一下四周,自习室里一片静悄悄的,也没开灯,大家都在睡觉,只有几个女生还在和书本鏖战。
本来是不用这么拼的,但是因为班级成绩不好,班导就强制要求每天在自习室学习两小时,同学们懒散惯了一时不习惯,再加上最近气候反常生病也就睡倒一片了。
本该是呜呼哀哉的,但是能怨谁呢,大学班导有责任心是好事,只能怪自己不努力了。
穆彦耳中塞着耳机正在听着他的体育广播,课桌的抽屉里放着一只黑色经典款的诺基亚功能机。
穆彦平时就用它收发短信和接打电话,不是穆彦买不起能上网的智能手机,而是班导因为这次大考中班级总体成绩差而大发雷霆,明令禁止在教室自习室和图使馆使用智能手机,让大家专心学习。
所以穆彦一般不敢把智能机拿出来使用,虽说功能机的娱乐功能寥寥无几,仅有的贪吃蛇都被他打崩溃了,但是偶尔用他收听下广播又不像智能机那样走流量,其实还是不错的。
穆彦从小生活在四世同堂的大家族里,尤其亲近太姥爷,受太姥爷影响比较大,迷恋上了老年人才有的爱听广播的习惯。
穆彦把脸扭到右边去,背对着紧靠着的窗子,因为自从上次男生踢足球时把玻璃踢裂开了一条裂缝,来自深秋的猎猎寒风就拼了命的往里灌,拉上厚窗帘再穿上大衣都觉得冷,可能也有最近气候反常的因素吧。
原本的体育广播正在实时播报一场鲁能对申花的比赛,解说员正要解说一个点射球的结果,却在此时插播了一条紧急通告。
穆彦忍不住大声骂了一句脏话,旋即想起此时正身处自习室中,抬头一看有很多同学都看着自己。
穆彦不禁讪讪的道歉:“对不住啊各位,技术动作走形了,接着睡啊,我保证不打扰。”然后大家重新各自约各自的周公去了,穆彦也重新投入进了广播中。
广播中标准的女新闻主播腔用一沉不变的语调说:“各位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新闻主播晓雨,下面插播一条紧急通知,由于新型体液传播型感染病M-287在我国S市集中大规模爆发,国家卫生部安全局下达了特大疫情预警响应命令,由卫生部调集全国相关领域专家会诊,并由市内8家甲级医院接受隔离感染和疑似感染的人群。”
穆彦听到这里不禁一愣,S市是穆彦所在城市H市的省份的首府,来回的距离也就是做一晚上火车的距离罢了。
而且S市作为发达的省会城市,H市的物资中转和人员流动有很多都会经过这个城市,如果说这个城市有大规模的人员感染病毒的话,那么与其密切相关的H市也难幸免。
不等穆彦继续往下深想,广播中的女声又继续说道:“这种病毒尚未得知起源,主要症状是躁狂易怒,怕光怕风,疑似是新型狂犬病,主要通过汗液唾液等体液传染,因为这种病毒传播快,感染率高,发病症状明显严重且目前没有较好的针对性治疗方法,因此有关部门严正呼吁疑似者速从就医,普通民众减少外出和会见近期到过S市的人。”
穆彦心下一惊,没有治疗方法有很严重,那不就意味着死吗,想不到事情居然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有一个人刚好才从S市回来,而那个人……
次日下午,时间为下午2:45分钟左右,正是上下午第一节课的时间,窗外的秋日暖阳正透过窗播撒着暖意和光辉。
穆彦带来了昨日没拿的三星手机,强忍着睡意一遍又一遍的给一个人发微信——“在吗?”“在吗?”“在吗?”“我有急事要告诉你,在线等。”
他已经给这个号码的主人发了一中午的微信,从昨天晚上听完广播就在担心这个人,可唯一的微信联系方式就是怎么也联系不上,穆彦有些后悔当初脾气为什么那么坏,连一个靠谱的联系方式也不给人家留。
揉了揉低头太久而酸痛的脖子,叹了一口气,心想:“联系不上该不会是因为已经出事情进医院了吧?不管怎么样他都得快点去找到那个人,实在不行就去找老张请个假吧。”
正这么想着,顺着穆彦低头的视线,一双褐色的高跟靴出现在他的桌前,他暗叫不妙,是灭绝。
灭绝笑眯眯的看着穆彦,问:“哟,换手机了?给老师看看,是什么牌子的啊?”
看着眼前局势已定,这个手机势必要进了灭绝的魔掌,穆彦索性把手机放到灭绝手里,然后说起了请假几天的事情。
灭绝犹豫了一会,她知道穆彦家庭情况特殊,虽然大考在即,但是他学习不错,不让他回去也不太近人情,然后就决定了同意给假。
穆彦笑了下,然后猛地把老张手上的手机夺回。
灭绝神色一哂,问:“你干嘛?”
(是不是以为猪脚耍了班导啊,你们错了,他不敢啊!)
穆彦沉默了一下说:“我只是想把卡拔出来。”
灭绝:“……”
出校后就果断在学校对面的二手手机店买了一个8成新的杂牌子手机然后登上微信,准备再试一下如果还联系不上就坐车去那个人家找她,穆彦想到那人却回了一条语音:“我在家,你来找我吧。”
病毒事件已引起了不少人的恐慌,甚至有人将其与2015年的地心爆炸论联系起来,虽有专家教授出来辟谣,认为只是单纯的病毒侵袭,却并不能抑制这种恐慌。
思量了一下,觉得手机那端的声音似乎很是疲惫,穆彦还是放心不下,决定坐车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