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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既然矿工的身份是一生都拜托不了的,那为何你们在这里?”雪梨尔好奇的问道。

“恩人有所不知,在小娃儿……不!是卓恩公走后……”老锅头握着拐杖的双手紧张的交握着,脸上的神色悲痛而愧疚难当,终于忍不住发出泣音道,“恩人,对不起!要不是为了救我们家大柱,卓恩公他也不会……不会……”

那个“死”字对于老锅头和郭大柱两人来说,否是沉重的枷锁。“……他没死!”雪梨尔蓦地打断了老锅头的话。“什么?!”两张悲痛的脸露初惊讶的神色。

“他没死!那件事后,他没死!我的不凡夫君没死!”雪梨尔认真的重复着这个事实,让那两张脸抹上喜悦的色泽,“……而我很快就会回到他的身边,永远不再离开!”

要不是身体尚未完全恢复,雪梨尔现在又岂会继续留在这里。“……真的?!”老锅头那双暗黄的眼睛蓦地迸出强烈的喜悦来,因此让它看起来竟是明亮了不少。

“对!”雪梨尔毫不迟疑的点头。“爹……爹!你听到了,听到了……卓大哥没死?!他还活着,活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爹……他没死!”终于可以不用心怀愧疚的度过下半生,这样的喜悦尤其是一两个词所能形容的?

相对于情绪激动的两人,雪梨尔倒是显得平静了很多,脸上甚至还能看到恬淡的笑意。

过了会后,大柱和老锅头终于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后,雪梨尔这才继续问道,“大柱,你能不能告诉我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郭大柱和老锅头突然对望了一眼,之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由老的那个开口了,“……恩人,实不相瞒!在你们走后不久,苍玉峰所在的金矿不知怎么就被挖完了,矿工们在接连两个月内一无所获,于是上面的人觉得那里已经没什么金矿存在了,于是……”

“他们……杀人灭口吗?”雪梨尔从他们的脸色猜到了可能的后果。“但是既然没有金银存在了,自然也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威胁了不是吗?为什么他们还要……”揣测着,但是雪梨尔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想要杀人的话,有时候只是一个微笑的因素就可以了。“……我们也想不透!”轮到郭大柱说话了,“我们当时还觉得这样也许也好,没有工作了起码也可以回家了,不用一生都呆在那里!甚至回到家乡还可以娶房媳妇好好过日子,但是这样的乐观却在我们被干入山洞的时候破灭了!”

“山洞?”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吧?如果是,那她可就真的要好好的夸奖自己一番了!

“是啊!恩人你是不是当初就想到了这个后果,所以才在当日让我们挖掘通道的时候在山的背面多挖了一条,甚至还刚好能容纳一个人出入?”想到当初在绝望中突见光明的激动和感恩,即使是现在都还能震撼人心。

“……”雪梨尔淡淡的笑了笑,不做回答。“可是,我们是出来了!却有人永远留在了那里……”说道此处,郭大柱的眼神安了暗,之后过了好会才继续道,“后来我和我爹一直朝南方逃,一直一直逃,直到觉得够远了,才在这个地方安家……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媳妇,不久之后又要有孩子了,这里的生活虽然简单一点,但却是我们一直期待的……”

静静的聆听着两人断断续续的介绍来到这里后的生活,点点滴滴的感动都能让他们觉得开心和快乐,雪梨尔竟然也觉得心底一片平静。

倾听和述说在持续着,夜幕开始降临了……

秋日的夜晚一如往常,总是那么安静得宜宁静致远,不冷不热的适宜温度让人很容易喜欢上,也因此不忍心那么轻易的睡去,以免错失了欣赏夜景的机会。

相较于这宁静的夜,今个晚上老锅头家的小屋却是另一番热闹的景象。其实要说热闹也算不上,因为对于才刚得知恩人无恙的老锅头一家人来说,重逢的喜悦还没体味到就马上要面对离别,愣是老锅头这样一个老人也很难在情感上接受。

如果可以,他们是真的希望雪梨尔能够多居住一段时间,也顺便让她了解他们现在从她那里得到的恩惠是如此的广大,即使不能如此,但最起码也不是早上醒过来晚上就离开吧?

但是雪梨尔本就是一个个意志坚定的人,对于决定了的事情,一般其他人是很难更改的,更何况此去是为了救人,一个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人!她又岂能退缩?

本来老锅头一家人还像要再说挽留的话来着,可是被雪梨尔杏眸一横,要说的话差不多全哽在嗓子眼里了。

这不——

明明是为雪梨尔接风洗尘的晚饭,现在却变成了为她送行的最后一顿,甚至还有可能是此生最后一次见面,想起来就让人觉得丧气和难过。

再加上他们事前并不知道雪梨尔吃素的习惯,以至于准备的东西都以肉类为主,蔬菜类的反倒只有两样,看着她每一筷都只选用蔬菜,置其他的菜于不顾,老锅头一家人也不好取用,搞得蔬菜成了香馍馍,肉类反而成了无人问津的食物,大家也只能望桌兴叹了。

饭桌上的尴尬,在延续……

唯一能正常进食的,也就只剩下雪梨尔而已,其他三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只能沉默的朝嘴里塞入米饭。

“恩人……不!雪……雪梨尔,你真就那么急着要走吗?你看天色都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想到现在走?就算要走也要等到身子好些吧?也要等到天亮吧?……或是,到时候我让大柱送你一程?你一个人上路,我老锅头怎么也放心不下啊……”老锅头絮絮叨叨念叨,眉峰没一刻放松过。

其实当雪梨尔突兀的说出马上离开的话时,老锅头一家人着实吓了一大跳,接着担忧的心思便毫不掩饰的放在脸上。“是啊!我爹说的没错!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晚出门实在不安全啊!”郭大柱也劝道。

因为没有那个年轻姑娘会选在在晚上出门,尤其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要是遇上什么坏人或是野兽之类的,那岂不是求救无门?更别说凭借雪梨尔的花容月貌,遭受危险的程度又高了许多许多。“雪姐姐……”冬菊也即将加入劝慰团了。

“……要不!我让大柱护送你去找小娃儿的怎么样?让大柱送你去的话,我们也放心得多了!”老锅头眼巴巴的建议道,转身朝自己的儿子和儿媳问道,“大柱,冬菊,你们觉得怎样?”

夫妻两对望一眼后,同时朝那个一直低头吃青菜的女子,回道,“爹,你拿主就好!我们没什么意见!而且现在也过秋了,地里也没什么活要干,你暂时离开也没关系的!再说,要真有什么,只要我再多织几匹布拿去镇上,坚持这一两个月应该不是问题……只要大柱在孩子出生前回来就好了,就这样!”

冬菊的设想的很周全,一番话从头到尾都考虑好了,连老锅头和大柱也觉得必须要这样实行了,可是他们却忘了没有询问那个最重要的人——雪梨尔,因此问题一出就马上遭到了拒绝。

“郭大叔,大柱!不需要这么麻烦,你们谁都不用送我,我自己可以离开!”雪梨尔喝掉最后一口清汤后,抬头灵境的拒绝他们的好意。

“可是……”郭大柱还想要说什么。

“听我说!”摇了摇头,雪梨尔出声制止,进而解释道,“郭大叔,你们好不容易才得以平静的生活,实在没必要再去任何地方冒险。况且冬菊不是快要生产了吗,最多也就这两三个月的事情,如果现在让大柱随我去的话,你们要是遇到什么突发的情况岂不是难过?再有,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是怎么来的了?我既然能以那种方式出现,要离开的话,自然也不是按常理来进行的,所以大柱……你确定自己能跟上我的脚步吗?”

说及此,雪梨尔笑了笑。“……好像,不能!”听到这些,郭大柱脑袋一懵,之后大大的摇头,接着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脑袋,发出傻笑。

“还有一点你们要记住,”雪梨尔轻笑了一下,突然又补充道,“……不要对任何人说我来过这里,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否则之后可能会有很多麻烦!我之所以选在晚上走,这也是一个原因……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样的怪异……如果让有心人士拿来做文章的话,后果可能会很麻烦,也有可能就此扰乱你们的生活——而我不想这么做,相信郭大叔口中的‘小娃儿’也不希望……所以,我走之后,你们就当从没见过我吧,也要顺便忘掉今日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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