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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回王子殿下,圣女大人从早上起来之后就一直呆在这里了,从头到尾都没有跟奴婢们说过一句话,也没吃过什么东西。”塞娅的尽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是内容却令人忧虑。

“……什么?!那昨晚上呢?她昨晚是否睡得安好?”灵又问,担忧更甚。因为他并没有让人给雪梨尔准备另外的寝殿,所以她一直都住在自己的寝宫里,只他则是另外找了个地方,所以才有此一问。

“回王子殿下,圣女大人昨晚上一直反反复复的没有睡着,直到清晨才熟睡一会,之后奴婢为了不打扰圣女就先离开了,但回头后却发现圣女大人好好的坐在那里了,所以奴婢才回头去拿了件外套过来。”恭敬的捧着一款厚实的外套,塞娅所述的内容依旧详细。

雪就那么不爱惜自己吗?!还是她故意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让他难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雪……你做到了!灵愤愤的想着。

“把外套留下,你可以先退下了!”朝后挥了挥手,绿眸依旧没一刻离开那个纤细的身影。“是!奴婢告退!”把衣服呈上,塞娅默默的退了开去。

低头瞅了一眼手中的衣服,灵的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从前的灵族哪需要御寒的衣物,可是现在却……甩了甩脑中的想法,灵扯开一抹淡笑朝她走去,直至在她的身后站定——

“雪,你还好吗?天气凉了,穿上这个吧!”说完,径自把手上的衣服套到雪梨尔的身上,绿眸也开始和她转向同一个方向。

映入眼帘的,是灵族宫殿最宽敞的所在,因为雪梨尔所坐的地方就是十字交叉处喷泉的东侧柱子。

它的四周被高大的林木遮掩着,所以除了近景外,其实真正能看到景色并不多,但只要耳朵竖起,便可以听到不远处传来流水的汩汩声,这也是雪梨尔为何觉得宽阔的原因。

再者,这里的景致和设计与以前她见过的园林有很大的差异:不管是皇宫还是齐晏堡,它们设计的目的都是为了美观,且作为点缀房舍而设的,主要的目的便是让人们在闲暇的同时可以找到一个放松的场所——园林式次要的;可是这里却恰好相反,给人一种宫殿侵入了森林地盘的感觉,因为眼前的林木或是各式各样的植物都保持了最初的形态,让雪梨尔觉得进入了原始的尚未开垦的地盘的感觉,因为无论是树木还是花朵,都是按自己喜爱的方式生长着——它们在灵族,活得自由!

这大概就是人界和这里的不同之处吧?雪梨尔抿唇笑了笑。“……这里很漂亮,很自然,好像宫殿的之所以能够建造,全然是它们怜悯得来的……我上次来的时候就想过要好好欣赏来着,可惜那时候时间太短了没来得及,可是现在……”时间好像又太充裕了,充裕到不知道怎么花费。

小嘴里自言自语的低喃着,雪梨尔并不打算回头,因为她还没想好要用什么方式面对他。

“是的,这里是很漂亮!”灵点头同意她的说法,接着跨了一步在她旁边的横柱上坐下,“雪,我很抱歉事先没跟你说清楚,否则你也不会……还有,我当时应该要救你的才是,我……”

“不……”轻轻摇了摇头,雪梨尔的眸光依旧,只是眼神的迷茫更深了一层,“没什么好道歉的,因为我本来就没有权利要求别人一定要救我……再说了,为了你的族人,你也必须这么做,毕竟牺牲一个人换的很多人生还是件挺赚的事情,只是我没想过……自己会是那被牺牲的一个罢了……不过也还好了,起码我现在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了!”叹息,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命运的捉弄。

听着这毫无生气的音调,灵觉得心底被刺痛了一下,不自觉伸出双手想要握住她的双肩,但却在碰上她眼底倏然间闪过的冷漠后蓦地收了回去。“灵,我还有机会回去吗……即使只是看一眼……”雪梨尔的声音再次幽幽的传来。

因为从来没有担心过“能不能回去”的问题,所以当雪梨尔来到晨曦大陆后还能依照本性的活着,但是当她不得不来得另外一层空间——这个称作灵族的地方后,却被告知“永远不能回去”,一股无力感和颓废感便不由自主的从心底深处冒了出来。

尤其是送她来到这里的人,偏偏是她以为对她好的,让她敢于恢复真性情的人,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背叛,而这种被背叛的情绪又引起了另一波异样的情绪,那就是——颓然无力浑身没劲!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雪梨尔觉得越发孤寂,也使得她更加的思念起那个纯纯的傻傻的,却能够让她全然放松下来的男子……她的夫君……

她和他,为什么总要经历那么多世事呢?!先是她以为:他永远的离开了他;之后则是,她永远的离开他……如果这算是考验的话,为什么方法不轻便一点,为什么每次都来个生离死别……

“灵,告诉我真话。”杏眸终于对象那对璀璨的绿光。但是雪梨尔得到的,却是沉默——盈满着怜惜和歉意的沉默。

“……”樱唇蠕动了一下,雪梨尔收回了视线,径自嘲弄的笑了笑道,“呵!我知道了……”

认命了,雪梨尔嘴角的笑意却渐深。“雪,不要再笑了!”他宁愿面对的是她的哭泣的小脸,而不是这抹硬扯开的笑靥。

“没关系了!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必须来到这里?为什么你们必须‘需要我’?毕竟,人死亡后还有任务的魂灵并不多……把一切都告诉我,不管是详细的粗鄙的,我都想知道……然后任务完成的话,我又该何去何从?但是灵,你可否指派另一个人告诉我?因为现在,我其实一点都不想面对你……”

直言不讳的说出自己的感受,雪梨尔是无所谓了,但是那双溢满关怀的绿眸却开始黯然失色。

“好!我明天会让大长老过来找你,他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会尽量少出现在你面前!”灵说完后转身就准备离去,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在心痛之余朝她发火。

愤怒的脚步声逐渐远处,但雪梨尔下一句让那声音停止了。“灵……”雪梨尔问道,“你能给我准备另外一间卧房吗?”她不想在有他气息的地方呆着,这也是她为什么喜欢出来吹风的缘故。

“不!”灵拒绝。为了她的安全,他说什么都不能答应!“原因?”

“没有!”即使有,恐怕她也不会相信吧?

大长老是一个几百岁的老老头——眉毛很长,胡子也很长,而且差不多到达他的膝盖了,加上他头顶的长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长毛的怪物;他的头发是花白色的,胡子的颜色也一样,消瘦的脸上挂了两个塌陷的眼袋,皱纹满布的脸上镶嵌了一个鹰钩鼻,鼻子下的嘴唇也被胡子覆盖着,脸上唯一有意思的是他的眼睛:没有老人该有的浑浊,反而渗透着智慧和宽容。

包手包脚,看起来和阿拉伯人差不多的白衫是灵族长老特有的服饰,此时他的手上正握着一根碧绿色的竹杖,背部驼了的部分靠拄杖支撑着,但却没有给人苍老虚弱的感觉,反而显得短小精悍,焊味十足。

要不是上次灵族之旅时有看过这长老,雪梨尔早就不知道露出多少好奇多少笑脸了,可此刻杏眸中却没有一点好奇的味道,而嘴角能够礼貌性的扯开一抹弧度就已经很不错了。

“圣女,安好!老朽是灵族的大长老,圣女可以称呼老朽鄙号‘虚空’二字。今日奉王子殿下的命令为圣女解答疑惑,还请圣女现下随老朽过来!”恭敬的朝雪梨尔微微鞠躬后,大长老伸出右手着礼让之势。

“虚空长老不必多礼,应该是雪梨尔该向您问候才是!”雪梨尔双手合十施以回礼。

“请这边走!王子殿下说了,在进入圣庙之前,圣女可以先去个地方看看!”虚空长老指引了一条大路,并率先走在了前面。

“多谢长老!”雪梨尔再次颔首致谢。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从睡觉的寝殿一直朝向宫殿的东方,在穿过一座林木茂盛的森林后,展现在眼前的视野逐渐宽阔。

随后,两人又跨过了好几条分散的细小的溪流,并沿着其中最大的一条持续往东,在走过了一里的距离后,那溪水流动的声音开始愈来愈响,溪水流动的速度也愈来愈快,直至最后众多的溪流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深潭,深潭之后约摸过了十几米后,则是一尾直泻千里的瀑布源头,那飞溅起来的水花和雾气几乎在刹那间就把雪梨尔身上的衣物浸湿了一半。

雪梨尔目测了一下,那水幕源头到崖底的长度起码有几百米的距离,如果掉下去的话,那肯定是粉身碎骨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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