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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第一章

楔子

大雷音寺

咚——咚——咚——午夜子时的钟声响起,一个小沙弥从钟塔中探出头来。

“子时一刻!”

此音一落,安静的大雷音寺顿时灯火通明,烟花照耀金黄色的瓦砾,闪耀出耀眼的光芒,隆隆的炮声抨击着众多佛僧的心灵,不仅是在为又一个新年而庆祝,也是在为寺庙里的每一个人清洗着心中沉积了一年的浊气,让其随着震天撼地的炮声随着风飘扬而去。众多佛僧从厢房中、殿堂中走了出来,脸上都挂着激动的微笑,这一天也许是一年中最开心的一天了。

此时的人间也是沉浸在了烟花声爆竹声中,无数的人们在庆祝这一刻的到来,孩子们、青年们、老人们的脸上无一不洋溢着新年的气息。而在西牛贺洲的净坛庙外的空地上,一位肥头大脸的方丈拄着手中的九环锡杖望向天空,满脸怀念的喃喃道:“仔细数来,咱们师兄弟四人已经分开了三百个春秋了,不知师父你在佛界还好吗?”说完,一转身,九环锡杖已不见踪影,这道身影孤零零的走进了寺庙,口中不停的喃喃:“师父,你放在我这的九环锡杖你还没来取呢······”

尽管佛界、人界中的人们、佛门、僧们都在为新的一年庆祝,即将过去的一年怀念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些人不在这些人当中,比如净坛使者口中的“师父”。

小雷音寺,是一座由妖怪黄眉老祖变出来的寺庙,而黄眉老祖又自称黄眉老佛,是妖怪中第一个称自己为佛的妖,而他也在三百年前唐僧师徒四人的西行取经之路中被东来佛祖收服,其小雷音寺也就无人问津。

时隔多年,虽然这小雷音寺因经不起岁月的摧残而破败不堪,但无论如何也是一座寺庙,给了无数过路人一个难得的栖身之所。在这大年三十之夜,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就坐在小雷音寺中的佛祖铜像前长叹。

喝了一口酒,流浪汉透过破了一个大洞的屋顶看向天空,不知为何,今天的夜晚与平时好像有什么不一样,可细想,还是和往常一般,那么的凄凉,那么的孤单。想罢,又喝了一口酒,也许是自己的幻觉吧······

凌晨三点,小雷音寺。

“咻——”一道身影划过天际,落在了小雷音寺中。此人身着金光闪闪的袈裟,一脸慈祥的望着醉倒在地上的流浪汉,道:“去。”随此音一落,宽大的袖袍一挥,流浪汉便出现在了寺庙外的草地上。将这流浪汉调离之后,此人又一挥袖袍,“扑哧”一声遁入了地下。

地底深处

伴随着又一声“扑哧”,此人出现在了地下三百丈的地方。这时传出了一个声音:“你来了,我这一百年的灵蕴你吸收的可还痛快?”说完一抬头,眼中满是怨恨。随着声音的传出,周围瞬间亮了起来。

“金蝉子,你随我修行千年,因犯下罪过而被贬凡间,三百年前你完成了自己心中的心愿西行取得真经,完成了弘扬我西方极乐世界美名的大业,无数佛教中人更加向往西方乐土,你还有何遗憾?”说着摇摇头,一脸的惋惜和不解。

金蝉子一听这话,胸中恨意如滔滔江水被一块巨石挡住一般冲天而起,对着眼前之人怒吼道:“如来!亏你还说得出口,当年,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会踏上西行取经之路?若不是你我又怎会待在这与世隔绝的水牢之中?罪过?请你告诉我,我究竟犯下何罪!”

“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作甚,你做的事,自己还不清楚吗!你为了吸收我的千年灵蕴,将我囚禁在这由小雷音寺改造而来的囚牢之中,每过百年就通过这九曲神链吸收我修炼百年的灵蕴。”

“这水牢,你叫它什么?慈悲锁妖塔?我呸!”

“你可敢告诉众生,我的大徒弟孙悟空、豪气冲天的美猴王,本应成为斗战胜佛的他究竟被你弄去了何处?”

“你可敢向众生坦白,现在坐在莲花宝座上的那个目光呆滞的旃檀功德佛金蝉子究竟是谁?真正的金蝉子现在又身在何处?”

“你可敢将你对我师徒四人所做的所有事公诸于众?不,你不敢,你只是一只龟缩在西天佛界的可怜虫!”

如来望着歇斯底里的金蝉子,淡淡笑道:“呵,真是粗鲁,单凭你刚刚那一顿嘶吼,对佛祖的不敬,就足够你死十回了!”

“为何我要将实话告诉众人?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而你们师徒四人,只配成为失败者!”如来脸上的和颜悦色瞬间变换,满目狰狞的看着金蝉子。

原本早已暴怒的金蝉子这时却冷静了下来,耻笑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如来,多可怜,这才是你慈悲皮囊下虚伪的真面目。”

如来听后一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索性一挥袖袍,转身边走边说道:“哈哈,金蝉子,无论你如何挣扎,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不出万年,我必将你整个吸干,到时我便能借此力量渡过浩天雷劫,飞升神界!可惜啊,我的爱徒你是看不到这一幕了······哈哈哈哈——”说完如来两指微曲,虚空一点,佛光迸现,照耀着整个水牢,只见一道裂痕凭空出现,裂痕之中漆黑如墨,好似深不见底的漩涡,随着如来的踏入,裂痕便飞速的缩小,瞬息之间便消失不见。

如来的离去使得水牢瞬间恢复了黑暗,只有那九曲神链散发而出的微微蓝光,这些蓝光像汩汩的小溪一般,从金蝉子的身体流出,汇向神链的另一头,而那另一头,直通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金蝉子被这九曲神链穿体而过,无法移动分毫,稍一动弹神链便会放出冥火炼体,犹如万箭穿心般痛苦。想必他此时应该恨透佛祖了吧。”黑暗之中,一道声音传出,只不过被一层隔音结界拦住了。

另一人回答,道:“这水牢之水也是相当不凡,乃真魔界神坛之水稀释而来,佛祖为了困他也是费了相当大的心思了。”说着摇摇头,继续说道,“不过这金蝉子倒也真是厉害,竟值得佛祖费这么大心思。不过这斗战胜佛难道真的是······”

“嘘!这可不是我们能打听的,走吧,我们的任务只是看守他而已。”像是触犯到什么忌讳一般,立刻堵住了旁边一人的嘴,“走吧,还得去处理这些灵蕴呢。”说完一收隔音结界,拉着身旁的人走向了黑暗。

良久,水牢里竟传出了幽幽的诵经之声,如果藏在黑暗之中的那两人还在的话定会惊奇,这声音竟是在诵读佛经之中的安魂曲。

往那声音源头看去,正是金蝉子,此时的金蝉子早已泪流满面,口中呢喃不清的说着:“众生,我玄奘对不起你们。”泪水嘀嗒——嘀嗒的落入水中,溅起阵阵涟漪。望着水面上的波纹,金蝉子想起了大徒弟悟空、悟能和悟净,想起了西行时的降妖伏魔平乱世,想起了真假猴王闹天宫,想起了。。

良久,金蝉子严重的愧疚与迷惘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以伦比的坚定和期待。

“悟空,无论你现在身处何处,为师相信不出千年,你必能破障而出,来这龌龊之地解救为师,在这之前,为师绝不会死去!”想着,金蝉子不顾九曲神链的扯动,就地盘腿而坐,悬浮在水面上就进入了冥想状态。

金蝉子不知,他心中所期待的悟空,现在正流离在混独之中不知所措,着急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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