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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分肉而食

来者乃是一精瘦老者,一双鼠眼泛着瘆人的光芒,神情激动的看向羽少城。

村长见来人乃是村中医师,被他打断话,心中虽是不喜,却不敢发作。脸上挂着谄笑,道:“刘老,你来啦。”

“村长,小老儿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我想保他父子一命。”刘老抚须笑道。

众人脸色各异。村长面有难色,望向刘老,开口道:“刘老,这羽少城犯得可是杀头大罪。若是族中怪罪下来.”

刘老见他面色犹豫,心中不喜。

“若是族中怪罪下来,小老儿一力承当,绝不牵连诸位。”

众人见这刘老面色阴冷,话语冰寒。谁也不愿意得罪他,皆将目光放在村长身上。

村长见众人望来,哪还不知诸人心思,心中暗骂一声:“孬种”。

“爷爷,这就是我们要吃的人吗?”一名幼童瞪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羽少城。

刘老面色骤变,喝道:“胡说什么,快滚回家去。”

众人闻言,面色剧变。心中暗自揣测起来。

村长心中冷笑连连,暗道:“我说这老不死的怎么这么好心,这中间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呜呜,爷爷你骂我,明明就是你说的,说吃了人以后可以长生不老。”幼童坐在地上边哭边吼道。

村长面色慈爱的摸着幼童的头,轻声问道:“小林儿,你跟村长爷爷说说,你爷爷为什么要吃人啊?”

幼童止住哭声,无辜的望着村长道:“村长爷爷,爷爷说吃了人可以长生不老,呜呜,什么叫长生不老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吃人啊?不是野兽才吃人吗?”这幼童说完,便又号啕大哭起来。

刘老脸上阴晴不定,见众人一脸愤怒的看着自己,暗叹了一口气,强颜笑道:“呵呵,诸位误会了,小老儿本打算等药材配好后,再告诉诸位,给诸位一个惊喜。”

“哼,恐怕是惊吓吧。”一名中年人冷笑道。

“呵呵,这羽少城乃是大药啊!吃了能让人百病不生,延年益寿的人间奇药。”刘老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双眼放光,盯着羽少城颤声说道。那贪婪的目光,宛若野兽般,令人恐惧,令人生寒。

“吃了他的肉真的能长生不老?”一名老者浑浊的双眼泛着诡异的神采,颤栗的问道。

长生,对于众人来说,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事啊!眼下居然有机会让自己长生不老,又有谁能抵御诱惑?众人疯狂的抓住刘老,询问长生法。

“够了,听我说完。”刘老被众人左拉右扯,骨头都快散架了。

原来,前几日刘老诓骗羽清流后,便心存愧疚。便寻思着看看能不能在医书上找到解救之法。刘老回到家中遍查医书,皆无和羽少城相似的症状。心道:难不成是中了蛊术?

这刘老年少时,在一座古洞中捡到了一本古籍,乃为巫蛊之书。刘老强忍睡意翻看着这本古书,忽然,几个大字印入眼帘:长生大药。

顷刻间,刘老睡意全无。抖擞精神,翻看着古籍。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欢喜。最终笑出声来:“长生大药,原来他是长生大药。”这羽少城的病症竟与书上所述惊人的相似。

“世间有五行灵体,得其一者得长生。”

按照书上记载,羽少城便是木德之身,一身血肉蕴有无限生机,凡人食其血肉可延年益寿,增加几百年寿命。

刘老虽心有不忍,但是长生契机赤裸裸的摆在眼前,这一刻,人性早已泯灭。

“诸位,万万不可将消息走漏,现在开始封村。”村长面目阴冷,厉声说道。

“啊,你们这群畜生,你们.”羽清流还未骂完,只觉脑袋一沉,便昏倒过去。刘老阴笑着收起手中的迷药。

“村长,这小子怎么处置?”

“从断魂渊抛下去,喂野狗。”

“哈哈,我们吃了他爹,就给他留个全尸吧。”

“他可不是我们杀的,做了鬼也不会来找我们。”

两名壮汉抬起羽清流便向断魂渊走去。

阴风呼啸,远远的便让人心生寒意。

一人言道:“他做了孤魂野鬼不会来找我们吧?”

“怕什么,这世上本就弱肉强食,人若慈悲,只会悲催。他有本事,就化成厉鬼把我们都杀了。”一人满不在乎的说道。

“嘿嘿,想起要吃人肉,我就有点小激动。”

“只要能长生,别说吃人肉,便是让我杀了我老婆,我也愿意。”

“哈哈,你那婆娘水嫩水嫩的,你还真舍得。”

“好了,别说了,把他丢下去,我们早点回村。”

两人将羽清流丢下深渊,便往回走去。只留下身后飕飕作响的谷风,在深渊里呼啸回荡,久久不散。

断魂渊,深不见底,终年黑雾缭绕。

漆黑的石壁上长满了苔藓,一只千足虫吃力的往上爬去,忽然一声巨响传来。无匹的劲风吹得千足虫摇摇欲坠,它惊骇的看着那道直坠而下的身影。

“咚”

那道身影撞击在凸起的石壁上,又径自朝下滚落。

忽然,千足虫眼中出现了一道炫目的光彩。

那身影中骤然生起一道光晕,熠熠发光,光晕中隐隐发出声响,一名少年面目痛苦的在光圈中挣扎,颤动。刺眼的强光将整个深渊照亮,如同白昼一般。

那少年约莫十四五岁年纪,面目虽是痛苦扭曲,却难掩英姿,淡金色的长发为气流所激,飘摇不定。剑眉微皱,双眼猛地睁开,这是一双慑人而又清澈的紫眸,危险而又让人沉沦。五色光华在他体表窜动,雄健的肌肤如同怒海巨浪,骤然凸起又忽然憋下,如此起伏不断。许是那少年已无法忍受这痛楚,面色骤然赤红,放声狂啸。

“啊”

那啸声惊天动地,宛如九天惊雷,无数崖石被这啸声震落下来。那啸声连绵不绝,在这深渊中回荡不散。

少年体表的光圈被这啸声震得支离破碎,顷刻间化为乌有,一道无形气浪冲至石壁上,少年如同陨落的流星一般向下坠落。沿途所遇岩石,皆被洞穿,化为岩浆。远远望去,宛若火山岩流一般,直泻而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砰的一声,似是有岩石被洞穿。

这是一处奇异宽阔的溶洞,内部千峰迭起,陡峭秀丽。湛蓝色的溪水畔,不知名的异花争奇斗艳,争相绽放。

乳白色的溶液滴滴答答的坠落,击打在崖石上,发出怪异的声响。

“哇啊”

“哇啊”

一声声啼哭,在洞中响起。

羽清流被婴孩的哭声惊醒,茫然四顾。

“这是哪里?怎么会有孩童的哭声?”

“哇啊”

“哇啊”

脚下突然传来的声响,把羽清流吓了一跳,四处找寻,却未见孩童的身影。忽然脚下一软,似是踩到了什么,重心倾斜,跌倒在地上。

“哇哇哈”

一颗硕大的脑袋凑近羽清流眼前。

“啊,妖怪。”

羽清流吓了一跳,向那怪物仔细看去,

出现在羽清流眼前的是一只五尺长短的巨型鲵鱼,通体黝黑,斗大的圆眼泛着红光。

“哇哇哈”

“哇哇哈”

叫声接连响起,数十只鲵鱼自远处游来,好奇的看着羽清流。羽清流居然从叫声中听出了笑意。

“吧唧”身前的鲵鱼逞羽清流愣神之际,伸出长长的舌头在他脸上舔了一口。

浓浓的腥臭气息扑面而来,羽清流被熏的差点昏厥过去。见那些游来的鲵鱼都纷纷伸出巨舌,跃跃欲试,羽清流吓的赶紧站起身来,朝远方洞口跑去。

洞口狭窄潮湿,越往前行,越是阴暗。渐渐的不见光亮,只能摸着石壁往前走。羽清流心中担忧父亲安危,只想尽快找到出路。这后方鲵鱼无数,羽清流不敢停留,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石道幽暗湿滑,羽清流小心翼翼的扶着石壁前行。

这石道迤逦百转,似是永远走不到尽头。羽清流强忍身上传来的钻心蚀骨之痛,咬牙往前爬去。忽然一丝凉风自前方吹来,遍体生寒。羽清流大喜,有风窜来,必有出口。顿时精神大振,卖力往前爬去,渐渐的,洞口越渐狭窄,只能屈身往前爬。

这般爬了两个时辰,羽清流早已掌破血流,他本就是裸身攀爬,此刻全身上下,皮开肉绽,钻心疼痛。

正在羽清流摇摇欲昏厥的时候,突然一道微弱的光芒自前方射来。久旱逢霖,羽清流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双手攀住石壁,奋力向前窜去。

“噗通”一声,石壁似是承受不住他的身体,轰然四裂。羽清流自塌方处掉了下去。

只听一声惊呼传来。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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