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南松开抿紧的嘴唇,动了动,温和的道:“祖母,我这次没有做错,任打任罚我毫无怨言,我只想祖母与我在一起才能安心。我才能毫不犹豫的镇守边关。”
“孩子啊,你怎么想不明白,我若是不在京城,你不就被人证实有那谋反之心了吗?你长年镇守边关,朝中人事交往甚少,内藏多少玄机你不知呢,若不是袓母为你兜着,我们霍家军哪能这么顺利。”老太君咳了几声,嬷嬷递上茶樽。
“孙儿明白,我知祖母辛苦,可把您留在京城,我不放心。”霍以南字字清晰,虽说得有些大逆不道,却直截老太君的心,她叹了口气,微微平静了些,目光慈祥的看着唯一的孙子,抬手用手帕抹了一把泪,“孩子啊,祖母老了,能再为霍家做点事,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的,不能成为你的拖累……”
霍以南没有应声,身板却僵硬了许多。一旁的嬷嬷满脸的忧容。
“如今你把我掳来,京城那边怎么交待?”老太君压在胸口的手又拍了拍,似乎心脏都有一股无形的压力。
“孙儿已考虑周全了,在平庭关的这几年,我密密训练了几名易容大师,如今您老还是在京城的将军府中。这几位大师略懂医术,未来几年会一直留在府中,不能参与皇家任何节日与仪式。”霍以南松开握紧的拳头,整个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若是出了事,我怎么向霍家列祖列宗交待,孩儿啊,如今朝中凶险万分,在这节骨眼上你又使了这样的计策,若是被人发现,可是要抄家灭族的,你还是送我回去吧……”
“祖母——”霍以南语气哽咽的道:”祖母,抄家灭族之罪,我家还有多少族人可灭,不正被人灭了么?我如今膝下无子,又无半点血脉,待我百年之后,这霍家也只不过在青史上留下笔,可我霍家的后代呢……”
“孽障,这是你能说的吗?皇恩浩荡,精忠报国正是列代先祖的遗愿,你这种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去,若是在京城的将军府里说出来,那霍家就真的完了啊!你真要让我死不瞑目吗?”老太君大声的咳嗽起来,这次咳得凶猛,接不上气了。
霍以南轰的站起身来,跑到老太君身旁,握紧她老人家的手,满脸的焦急。门外的袁副将把早候于一旁的大夫请了进来。
大夫把了把脉,从怀中掏出一个粗糙的陶瓷瓶,扒开盖子,往老太君的鼻端下熏了熏,满室的臭味。霍以南颦眉黑脸的看向大夫,那大夫额头冒汗,连忙解释道:”此乃乌江密药,其味虽臭,却能提神养气……”
“行了,祖母如何?”
那大夫赶忙应道:”无碍,将军莫急,我乌江的密药定能冶好老太君的病,只需给我数日。”
“若是近段时间就起启去往平庭关,不知我祖母能承受得住么?”
“这,请容属下开副药方,老太君在此处休息两日即可启程。”
霍以南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扶着老太君入了里屋。
两日后,老太君昏睡在马车中,只剩下几百兵将的霍家军再次起启返回平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