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诗,好诗!”翰林院大学士高尚招手,鸣赞将诗文送上,她看了看,忍不住笑叹道:“殿试时老臣看考卷,就发现安进士的字写得极好,从汉楷中脱胎而出,字体灵动飞扬,俨然已经大成。诗做的也极好,陛下,微臣可要向您讨个恩典,将这篇诗文原稿赐予臣下。”
女帝笑道:“日后你有得是机会,何必计较这一时。”又转头对安汀说,“安卿的字写得好,不知画做得如何?不若为此诗配上一幅画。”
女帝既已发话,安汀哪能不从,只能应下。
诗会至此,已有大半进士献诗,其中不乏有做的精妙的。只是,此诗一出,再品其他的诗作,都显得粗糙了许多。不少尚在斟酌词句的人都叹气弃笔,如今听闻女帝命人作画,许多目光都看了过来。
随侍撤了桌上的酒水点心,缓缓铺开一张六尺宽的画纸,安汀不免有些讶然,这种尺寸未免太大,抬头看看女帝,她正含笑看过来,道:“安卿尽可随意,不拘于园中景色,只要是美景即可入画。”
六尺的画卷,安汀不是没有画过,好在以前看过诸多杏花美景,便是桃花源中也四季花开不断,不愁无入画素材。只是眼下场合不对,饮宴已进行了一半,想慢悠悠得画完一幅画,怕是会误了女帝的行程。
莫不是女帝有意为难自己?安汀想了想,又把这个念头丢开,凝神静气,执笔。
先勾勒出大略的底稿,而后一点点补充细节,再一遍遍的上色,整个过程不慌不忙,下笔却如飞,一笔错误也无,身后侍立着的侍子们看得瞠目结舌。
宴会尚有十几名进士的诗作未读完,安汀已经将晾得半干的画纸献上,屈指算下来,不过半个时辰。
女帝执起画卷扫了一遍,不由得连连点头,再凝神细看,叹道:“湛然闲赏久,无以破妖娆。画不发一言,却内含诗意。”
她欣赏了一会儿,传下去命众人赏看。
因得了女帝这一番话,席下众人莫不好奇倍增,传看之前自然有些不服,等看过之后,纵使还有些许不平之意,也不免化为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