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翎是县令常攸之女,为了避讳,她也不能出现在这个场合。安汀和徐长琳并未多说,见时间不早,便排在队尾等待进场。
考场就在县衙内的一处空地,简单搭成的棚子并不怎么隔风,桌椅也相当简陋。二月底虽然是草长莺飞的天气,但穿单衣尚显得有些淡薄,等真正坐在考场上,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时,安汀才意识到有点凉。
参加县试的有上百人,其中不乏有头发花白者,安汀的视线不敢从这些人身上经过,她心里没有底气,每每看到这些老学子,就忍不住会想象自己也是这样的情景。
考试开场,县令常攸坐在堂上,和县丞等人一起公布了考题。
县试分成五场,第一场是时文,也就是八股文。题目很板正,出自于《中庸》里的一句——子曰:“道其不行矣夫!”
县试其余四场还要试贴诗、经论、律赋等等,但时文是最重要的一场,也称为正场,若是时文一场被取录,即有参加上一级考试即府试的资格,其余几场参加与否全凭自愿。
两个时辰的答题时间,安汀写写停停,好容易写完,自己默默地在心里念了好多遍,觉得语句通顺,朗朗上口,又无触犯圣讳等等,才深呼吸了一下,铺开考卷,一笔一划誊抄上去。
第二天,时文的成绩贴了出来,全县百来个考生,安汀考了二十多名。这个成绩让她相当欣喜,虽不高,但足矣。
正场通过,安汀不需要参加其余几场,只需等待几日之后的面试便可,不过她还是陆续下场试了试。县试是最简单的,她总要感受一把这种考试氛围,到了更上级的考试不至于头皮发麻。
试贴诗要求写一首咏春诗,咏春诗多的是,只是她可不敢就照直着抄上去,只挑出不那么出彩的一个,自己修修改改,典故什么的不能乱用,平仄音对上了就行。经纶反倒是最简单的,贴文释义她熟练地很。
几场下来,时文名次最低,其次是律赋,剩下的几场名次都相当可观,这也让安汀松了口气。能了解自己的水平,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鼓励。
隔了一日,前几场通过的考生前往县衙,参加最后一场面试。
按照常翎的说法:“……聊些经纶典籍,按题目做几首诗。面试多是看人,五官端正,谈吐言之有物,只要不犯忌讳,就算通过。”
安汀与常翎相交,言谈中对常攸也有几分熟悉,她是性情板正的人,投其所好也不难。
等出了府衙,安汀有种心落地的感觉。
通过了县试,安汀心里有了底气。回到家之后,她继续刻苦钻研时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