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让整个村子都颇为轰动。
县令是什么?对于村人来说,管着村子大小事务的里正已经是极大的官了,那管着整个县里百姓生杀富贵的县令,那简直是见都见不到的大人物。可这县令的女儿,竟然和安汀成了朋友?不少人心里又打起小算盘。
她这日子过得悠闲,看得赵一平牙痒痒,眼里各种羡慕嫉妒恨。
水稻收割的时候,安汀也去过赵一平家的地里凑热闹。
赵一平家有七亩水田,这些水田不是连成一块儿的,近的还好说,离得远的光是走到地边,就费了一番时间。等开始割水稻,起初安汀还兴致勃勃,没过多久,就没了兴趣。坚持了一天下来,第二天再不去了。
水稻收割完,赵一平也没闲着,去穗,捣米,堆稻杆,忙的不可开交。水稻杆在他院子外堆了几堆。不光他家,整村的人家都这样,一时间空气中都弥漫着稻米壳的干燥气息。
安汀来了一圈,鉴于上次收割水稻时的经验,倒没说要帮忙捣米,看了会儿就围着她家的稻杆堆转,忽然一拍脑袋,喜滋滋地问赵一平要了一大捆稻杆。这稻杆没什么大用,村里人多拿来烧火做饭,赵一平很爽快地答应她,还道是需要的时候尽管拿。
这一拿,就再没动静。
赵一平有点纳闷:这烧火做饭也不是一次两次,那么点儿稻杆一两次就点完了,怎么就没见她再来。她还想着要不要顺便带一捆过去,谁知,没过多久,安汀请她过去,献宝似的抱了一摞纸出来:“你看这是什么。”
赵一平瞄了一眼,说:“这是从哪里买来的?看着质量挺糟糕的。”
这纸,看上去确实糟糕。草茎之类的很明显,绝对当得起“草”纸这个称呼;摸起来很粗糙,色泽发黄,绝对不像是镇上卖的宣纸。她虽然没买过,不过安汀买过,她跟着进店里,可没见过柜台上摆这号纸。
“……我做的。”安汀摸了摸鼻子。
赵一平木着脸再看看那纸,捏捏,研究研究纸上的草茎,抬头:“水稻杆?”
安汀点头,嘿嘿笑了:“宣纸确实是贵了点儿。水稻杆做出的这纸,粗糙是粗糙,可是节省不少呢,做着也不麻烦。你看这纸怎么样?”
赵一平继续木着脸点点头,内心却在翻腾。
这纸呢,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做的,不说别的,这清水县的纸作坊,只有城南周家一家,做出来的纸质一般,上好的纸还是去桐城里采买的。没想到,安汀居然会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