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自幼乖巧,念书拼命刻苦,长大之后能力不错,女帝用起来格外顺手,只是最喜欢的还是别人。只是宁王好虚名、燕王又不成大器,齐王心思捉摸不定,桢王又暴躁冲动,扫了一圈,楚王最合用不过,这才生起了培养楚王的心思。
哪知,等她卧床不起,性命危急之时,竟还是楚王来得最快。
先前十七皇女去世,她罚楚王跪,只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她确实疼爱十七皇女,偏偏正是因为十七皇女她才染上了时疾,说心里不怨怒那是假话,只是人死如灰飞烟灭,当时女帝只想起她的活泼可爱。可若是让她去见十七皇女,她心里也会犹豫。楚王替她解决了这个难题,女帝暗暗松了一口气之外,也有种被看透了心思的恼怒,才罚了楚王。哪知楚王竟这样一病不起?!
想到这段时间楚王用心的照顾,女帝的心里就酸涩难当。
出了楚王的院子,女帝命太医们赶快拿出个治病的良方。太医们跪倒了一地,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应。最后,还是谷唯硬着头皮道:“臣等无能。京城之中有不少医术高明之人,或许有妙方……”
女帝听她的意思,忍不住被气笑了,怒笑道:“你们倒是给我说说,京中谁的医术比你们这群御医高明?!”
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太医们搜肠刮肚地想着京中的同行们,纷纷地贡献人名,和往日斥责那群赤脚医生的时候心态大不同。
“城西的王郎中,极擅长伤寒病痛……”
“鹿角胡同的迟大夫,针灸之术可谓是炉火纯青,能使七寸长的针……”
“北城的呼延蛮子,手里的外域药方众多,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
“……”
女帝冷笑正欲斥责这群只想推卸责任的太医,忽然听闻有人说了个人名,忽然一愣,她叫了停,问:“你们刚才谁提到了安卿?”
众位太医面面相觑,太医群中,有人站出来,叩首道:“臣提到了安汀安府尹。当日陛下久服丹药,体内丹毒难以驱散,正是安府尹献给陛下了三枚丸药,一蹴而就。臣曾听闻安府尹学过医术,向来手里必然有治病良方。”
听她这么一说,太医们有人也跟着应和道:“臣也听闻,安大人家中上下从来没有得病之人……”
女帝止住耳边嘈杂的声音,陷入沉思。
安汀还懂医术这点,她并不曾听闻,对于丹药这种污点,她也刻意忘了。若不是这位太医说起,她也想不起来。一被提起,她就想起当时安汀进宫献的那三枚青碧色的丸药,虽说排毒的过程有些让人难堪,效果确实很好,三枚丹药用完,她只觉得神清气爽,连带着数日都畅快不已,体内沉珂为之一清,堪称得上是灵丹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