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道别总还是要有的,她搜罗了许多好东西,出门去找小伙伴们。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安汀和傅景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
安翊忙得不可开交,她人虽小,交友却广泛,一连几天白日里都不见人影。
屈指一算,安汀到宜州任职已经六年有余,府衙后院里随着她的喜好添置了不少东西,特别喜欢的收拾带回京,剩下的笔墨纸砚、古玩赏瓶等等就散给府衙的小吏们,那头的傅景也将用不着的布匹等等送了人,都是好东西,赏人丝毫不寒酸。
安汀又特意备了礼物,送给宁矩和侯昆两人,三人共事了多年,相处算得上融洽,如今就要分开,就连宁矩的棺材板脸都让她生出几分不舍。侯昆倒是笑道:“主官到了京城之后,切莫忘了我等,若日后能在京城见面,可千万不要认不出来。”
宁矩板着脸训斥了侯昆一番,随即严肃地对安汀道:“大人放心,先前规划的各种事务我与候同知会照旧施行,于民有利之事,绝不会朝令夕改。”
安汀汗颜,到了这个时候宁矩还不忘公事,不过,她这么一说,倒让安汀放心了许多。人走茶凉,她对这句话可是了解颇深。
除此之外就是被她劝着留下的王荀,书院建成才没几年,转眼她就要调任了,没有看到多少成果,确实有几分遗憾。
见安汀提着礼物来见她,王荀笑呵呵地摇着扇子,笑道:“听闻云泽小友离任,想必行李太多不好搬运,不若把家中字画留给我,也免得路途上被磋磨了。”她手中这把折扇本来是安汀自用的,被王荀看到之后,和安汀玩了两局棋赢走了,如今又瞄上了其他的。
抵不过王荀的口舌之功,安汀书房里的朝露兰芷图,没暖热又离了手。
那是安汀在空间的一处山谷里看到的一丛荷瓣春兰。正绽放,青碧的叶茎中抽出了两根花梗,各开了三朵花,花瓣圆润柔和,颜色洁白中泛出青绿,在飞花溅玉般的潺潺流水映衬下,更显出几分出尘之意。
此景被画到画作上,整幅画不似寒梅图一般流露出寂寥之意,寥寥几笔,却勾勒出苍山春意,春兰摇曳的灵动气息,也是难得的一副精品。
饶是如此,王荀还颇有几分遗憾,没能早点儿收到消息,晚了一步就少了不少收藏。安汀哭笑不得,没见她对离任有几分看法,反倒为了几幅画遗憾……
不过,这个时空车马通行不便,一旦远走他乡,数年不见也是常事,想来王荀早已习惯了这些,而接任的知府是宁矩而非他人,都是相熟的人,实在没什么可担心的。况且,教化一事,无论是谁当主官都是重视的。
南家等人消息灵通,也来请安汀赴宴,安汀拒绝了,只说了句“先前的话依然作数”,徐琳亦有几分不舍,就算安汀没有给她什么优待,毕竟任职的是曾经的旧友,心里底气十足,现在换成了黑脸宁矩,日后怕是要绷紧神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