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凤舞虚脱地扶着门出来时,贺楼玉赶紧过去接人,再把人扶回床上,甜言蜜语又说了不少,直到把凤舞说到睡着了,二爷也跟着闭眼睡下。
一夜无话,凤舞早上醒来,就闻到香喷喷的粥菜味,睁眼就看到贺楼玉坐在桌边用早餐,看到凤舞醒了,特意端来一碗粥,说什么都不让凤舞起床,就着手就将粥喂给凤舞喝了。
早饭撤下,贺楼二爷放下话,直到凤舞病好之前,他就在这里处理公务了,又让人把今儿的公文也搬过来,凤舞一句话没说,这大好的机会她也不能放过了。
只是,今儿还给二爷下泻药吗?还是干脆就弄点让人安神的药吧,不然总泻总泻,二爷的身子再给泻垮了,换了谁都得怀疑她有问题。
凤舞这边没想出来什么主意,外面来人找贺楼二爷,“二爷,王爷让您速速过去。”
贺楼玉面露为难之色,凤舞的心也‘咯噔’一下,可别是王爷发现二爷在这里办公,发火了?若是王爷让二爷把这些公务再搬回去,她还没来得及看呢。
凤舞眼神幽幽地望向贺楼二爷,一脸的不舍,倒是让贺楼二爷柔和了脸色,“舞儿,你先歇会儿,我去去就回。”
凤舞轻轻地‘嗯’了下,贺楼玉就随着来人急匆匆地离开。
凤舞赶紧扑到公文前,用比昨日还快的速度把公文都看了一遍,看完之后眼带惊喜,若说昨日得到的消息是餐前小点,刚刚看到的就是一顿大餐了,绝对会让大衍国都元气大伤的大餐。
这边凤舞刚看完公文,贺楼二爷就跑进屋子,又关心一下凤舞的身子,这才抱着公文离开,之前走的急了,把公文都落下了。
凤舞这时也没心再留他,巴不得他走的远远的,再也看不到,就她刚刚看到的这些情报,她这次混入渭城府的目的就达成了,只要把消息传回江蒙,确认了消息的准确,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凤舞也没心思再装病了,匆匆地换了身衣服,就想去联络接头人,即使是早了一两日,这样的消息也值得了。
带了两个丫鬟到了珍品斋书屋,就把两个丫鬟打发出去,将两日得到的情报写在纸上,也成功地与珍品斋书屋外面摆馄饨摊的人接了头,眼看那人拿了情报匆匆出城,只要把情报送到城外海边的码头,情报就能一路畅通无阻地送回江蒙,凤舞总算是落下心中一口大石,幻想着回国后会受到英雄般的接待。
怕贺楼二爷回来见不着人,凤舞还要赶回去等着贺楼二爷,也可才走出不远,就看到王妃身边那个好像叫如青的姑娘提着菜篮子,身后还跟了两个小丫鬟,迎面走来。
一看凤舞,如青先是一愣,之后笑道:“凤舞小姐身子可是大好了?我家王妃还念着您呢,王妃前儿晚上还说要将食谱公诸天下,只有凤舞小姐能帮得上忙,昨儿凤舞小姐就病了,可是让王妃担心了很久,若是凤舞小姐身子好了,不如就跟我回王府,也免了王妃挂念。”
凤舞只说自己还有事未办完,办完就去,如青却像铁了心似的,将菜篮子交给身边跟着的小丫鬟,“凤舞姑娘身子刚好,很难让人放心,我就陪着凤舞姑娘走一趟,你们就把这些王妃爱吃的菜先送回府去。”
说完,也不由凤舞拒绝,恭身立在凤舞身旁,眼看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了,凤舞无奈,只能让她跟着。
视察了几间珍品斋的铺子,凤舞跟如青到了宁远王府,这次竟是老太妃亲自接见了她,只说姑娘家家一个人怪可怜的,干脆就让凤舞搬进宁远王府,也好有个照应。
凤舞原是想要拒绝的,可架不住老太妃总是一脸慈爱,没等凤舞拒绝,就已经派人跟凤舞的丫鬟去凤舞那里收拾东西。
凤舞不得不庆幸她之前没有在府里藏情报之类的东西,不然被人家这么一搬,还不得都搬出来了。
可虽然是安全的,住到王府以后,她行事可是不便了,但架不住太妃‘疼’人,她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再说情报送回江蒙国了,这里也就没她什么事了,只等江蒙国传来消息,她就可以安然回国,这期间住在宁远王府或许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凤舞住在宁远王府,只是她因这两日的‘病’,不能去见凌小柔,倒是老太妃每日总让她在身边陪着,除了问她一些游历天下时的奇闻趣事,她也从老太妃那里得到不少大衍国的内幕,怎么说老太妃当年也是跟老王爷出征过多次的人,知道一些军机大事也不难,只是这些多是过了时或是没有利用价值的。
好在,不时老太妃也跟她透露一两件渭城府新发生的大事,倒让凤舞觉得老太妃知道的比王妃知道的还要多啊。
而就在凤舞被老太妃留在身边解闷的时候,渭城府外的大海之上,庆生带人拦下一艘通往江蒙国的商船,秘密地将船上之人控制住。
除了那名刚刚在码头上与馄饨摊老板接头的人之外,一船不明真相的商人也被关了起来。
庆生连夜审问那个与馄饨摊老板接头被人叫做刘七的人,可无奈这刘七嘴硬的很,即使是证据摆在眼前也誓死不招,为防他自杀,庆生让人给他喂了能让身子麻软的药,可无论怎么打,怎么用刑,刘七就是咬着牙什么都不招。
整整五天,也没把刘七的嘴撬开,几次贺楼远都想直接把人杀了,或是把凤舞抓起来算了。可什么都没查出来,贺楼远也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凌小柔正拿着一本诗词对着还没见鼓起的肚子念着,胎教可是要早早抓起才成。听了贺楼远感叹江蒙奸细嘴硬,凌小柔‘嗤’地一笑,“那是你们用刑方式不对,打就能打出想要的情报?”
贺楼远便知道凌小柔这是有好主意了,一把抢过她手上的书,“大丫,你有何主意,说来听听。”
凌小柔笑道:“从前我常听老人讲,不论嘴多硬的匪人,只要让他三天三夜不睡,管他什么都得招了。既然打不出来,试试倒也无妨。”
贺楼远也是没办法了,再用刑下去,人就得给打废了,既然凌小柔说了这个主意,试试倒也无妨。
传令下去,奸细也不用审了,就让人看着他,只要一犯困就给弄醒了,也不管是什么方法,只要不把奸细弄死还能保证他不睡觉,可着劲地折腾都行。
得了王爷之令,虽然手下人还挺奇怪,但王爷在这些人心中是最有办法的,干脆就按王爷的命令不审不问,几个人看着,隔两个时辰换一班,只要保证不让犯人睡觉就成。
第一天,犯人困的眼皮子一沉一沉的,可每当合上眼就会被人弄醒,好歹是挺了过来。
第二天,困的实在受不了,想睡的时候又被人强迫着不让睡,但有些心烦意乱,即使是好吃的东西摆在眼前也吃不下去,甚至反胃。
等到了第三天,那人便显出焦虑,易怒,还出现幻觉,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觉得有人要来杀他灭口,最后竟然躲在桌子下面不住哀嚎。
还没等到第三天晚上,那人便嚷着要招供,贺楼远得了信大喜,果然王妃这主意好,不用打就能得到招供,不过打铁要趁热,也顾不得晚上不能陪王妃说话,带了人就去审问奸细。
从奸细口中得到想要知道的一切后,没人管的奸细倒在地上就呼呼大睡,贺楼远看着他招供出来的一切,觉得连日的辛苦都值得了。
看来往后再有什么硬骨头的犯人,审不出来就用这法子,瞧他最后疑神疑鬼的眼神,八成是要疯了吧?
拿着奸细的招供,按着上面在渭城府抓了不少人,这回也不打不骂,都派人看着不让睡觉,又过了三天再按着招供出来的抓出来一批,这回再审可真就没有更多的人可抓了,贺楼远深深地相信渭城府里江蒙国的奸细都被抓干净,甚至连当初在渭城府卖福寿膏的江蒙人黎安歌和凤舞两人的底细都被摸得一清二楚。
贺楼远从接手渭城府后就没这么安心过,如今剩下的就只有被困在宁远王府焦急等待的凤舞一个,他还用客气吗?
凤舞在宁远王府就跟没了翅膀的鸟儿一样,渭城府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件,外面抓人都要抓疯了,凤舞还在王府的后院,每日除了画菜谱就是画菜谱,偶尔贺楼二爷再过来跟她甜言蜜语几句,对于渭城府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她一无所知。
即使疑惑老太妃和凌小柔对她的态度,可她为了不被怀疑她的来历,凤舞还得忍着,毕竟老太妃一口一个未来儿媳地叫着她,她若是表现的不把太妃的话当回事,太妃就得怀疑她之前装乖扮巧的目的了。
结果,这样一等就等了十几日,不但没等到江蒙国派人来通知她可以国国,一觉睡醒后,就发现自己被关了起来,虽然屋子里被褥桌椅都齐全,甚至还称得上奢华,但无论是窗户还是门上的铁栏杆,都让凤舞明白一个道理:她成了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