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楼远再不废话,一声令下良妃便被人架走,至于如何发落就不关他的事了。
皇上还活着,身子也一天比一天好,这也算是他的家事,外人还是少插手的好。帮着皇上查到真正谋害他的凶手,他已经做的够多了。
若不是之前无意中看到良妃与宫外联络过密,他也不会怀疑这个无所出的妃子,却不想她不但谋害皇上,还妄想将情郎推上帝位。
四月初八,天气晴朗,良妃因谋害皇上,被赐鸠酒一杯,牵连九族共计二百八十三人,除主要参与者三十九人被菜市口砍头,余者皆发配。
而同时被赐了毒酒的还有李旬的亲弟,瑜州王李坎,罪名虽未公布,明眼人却都看得出来。
宫中一片哗然,谁也无法想像平日看起来没什么智谋的良妃竟然会做出如此大的事,真就险些被她把皇上给谋害了。
因良妃一死,除了谋害皇上之罪外,之前谋害皇嗣的罪名也被加诸其身,贤妃也算是沉冤得雪,被放出冷宫,复其贤妃之位,继续常理六宫。
皇上的身体也一天天渐好,偶尔还能由太监扶着到在雍和殿内走动走动,那些身怀有孕的妃子也没再发生意外,似乎宫中又恢复了太平祥和。
太后每日除了到皇上的雍和殿来探病,更大的爱好就是听手下人等回报哪宫哪个妃嫔们的孕相如何。
凌小柔在宫里的日子也轻松不少,每日没事的时候还能出宫去看看。
再回京城也两个月了,她还是第一次来到屈府,受到屈家人的热情相迎。
屈府与宁远王府一街之隔,之前是刘阁老的府邸,后来刘阁老告老还乡,阁老府便被皇上赏赐给了新科状元,虽然规制上有些不符,但鉴于屈家与宁远王的关系,也没人会拿这个说事。
虽然屈鸿安只是今科第二,可第一的状元被皇上打发出了京城,显然是不受皇上器重,倒是屈鸿安因是榜眼,又是宁远王的表弟,人又长得俊俏不凡,受到更多的关注,若不是家中早有妻妾,很多人都是要跟屈家来议亲的。
于是,屈家也就成了京城的新贵,一时间风头无两。
三月初九,凌小敏嫁进屈家,当时凌小柔正在宫中忙着给李旬调理身子,出不得宫便错过了,让贺楼远将她为凌小敏添的嫁妆送来,整整二十车各种珍奇物件,再有李氏让人打造的家中摆设以绫罗绸缎等物,也足足有四十八车,还有几间京城的旺铺,在京城也算是数得上的。
屈夫人一早就见过凌小敏,对这个姑娘还是挺喜欢的,只是对于她大字不识几个有些微词,毕竟书香门弟世家,娶个不识字的媳妇回还也有些丢面子。
结果凌小敏一过门,就将自己手里的几间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屈夫人便满意了几分。
说起来,屈夫人和屈少夫人虽然被逼着不得不做生意,可她们骨子里都有才女的傲气,若不是迫于生计,她们绝计不会做这些为五斗米折腰的生意。
如今会看帐,会做生意的凌小敏进门,屈夫人乐得每日品品茶,再办个这会那会的。
屈少夫人更是乐得每日看看书、弹弹琴,与屈鸿安红袖添香,更兼屈少夫人又有了身孕,能不费那些心思自然再好不过。
于是,家中的生意就交给对生意很感兴趣的屈鸿泽夫妻俩,每天到各个铺子里查看,二人倒是乐在其中,更是有说不尽的话题,研究再多开几间铺子。
自屈少夫人有了身孕后,屈涵茗每天就跟着屈夫人,看大着肚子的娘亲都小心翼翼的,之前高县的那些小妾们也都由家人送到京城,屈家的庶女和她们的亲娘也被屈鸿泽送到京城,如今都住在屈家的后院,除了庶女们要给准备嫁妆,剩下的人不过就是给口饭吃,屈家如今也不差那点子钱了。
屈夫人没事的时候就在京城各府给这些女儿们寻找合适的夫家,对于那些庶女屈夫人也没给随便挑人家,只要年纪到的,选得都是难得的好夫家,一时间屈夫人的贤名倒是传遍了整个京城,庶女们的亲事也算有了着落。
因屈夫人的贤名,众人都道屈家小姐的人品也错不了,之后屈鸿绣也在年前定了一门亲,夫家是丞相大人的嫡次孙,虽然以屈家的门楣似乎是高攀了,但因有宁远王府这门亲戚,这亲定的倒也合当。
凌小柔来到屈家时,看到的就是屈家上下合乐融融,唯一缺少的就是屈老爷。按说去年他就进京了,这都快过了一年,怎么还没到吗?
偷偷问过凌小敏才知道,原来屈老爷去年就讨着饭进京了,只是那形象叫一个惨,屈夫人得知他把高县的家都给败光了,一怒之下也没认他,让人把他打发到庄子里去做工,做得好了给饭给工钱,做得不好就赶出去。
屈老爷进京这一路可是吃足了苦头,反思一下从前,也觉得自己作得大发了,难得有个安身之所,就怕被赶出去,不吵不闹地就跟着去了庄子。
每天起早下地干活,日落回去歇息,工做得还真是不错,屈夫人虽然还没有要接他回来的意思,在吃穿住上都对他还算照顾。
若是他再观察一年不犯老毛病,屈夫人就准备接他回府,毕竟那么大年纪了,还能享几天清福了?
凌小柔是给皇上做完早上的绿豆甘草汤过来的,在屈家稍坐片刻就得回宫再给皇上准备中午的绿豆甘草汤。
虽然下毒的良妃被赐死了,可谁知道宫中还有没有会对皇上下手的妃子,比如皇上一死就能成为太后的陈淑仪,凌小柔一直就觉得陈淑仪这人有问题。
临走前屈夫人拿出她给凌小柔亲手做的一件石榴红的新衣,连衣服带鞋子都是红红的,虽然红的有些艳,却不得不承认屈夫人的针线很好,石榴红的颜色也很配凌小柔,本来很俗艳的颜色,穿在凌小柔的身上竟被穿出一股出尘的味道来。
连那双红色绣金莲的绣花鞋穿起来都刚刚好,凌小柔很喜欢,向屈夫人道谢后就辞别依依不舍地离开屈家。
凌小柔坐着马车回到皇宫,屈府就在离宁远王府不远的街上,与皇宫也很近,来回也用不上一个时辰,在宫门处下了马车,凌小柔顺着熟悉的路往御膳房走。
眼看天色不早,为了赶回去给李旬熬汤,凌小柔就抄了一条少有人走的近路。
路过得胜殿时,听到里面有争吵的声音,凌小柔本没想多管闲事,可听着两人似乎提到宁远王和她的名字,凌小柔便留意了下。
因得胜殿属于前殿,平日也不常使用,除了每日有宫人过来打扫之外,大多时候这里很少有人过来。
尤其是皇上病了之后,不上早朝,贺楼远身负监国之职,多数时候又是住在前面宫殿,这里就更是少有人来,更显得寂静了。
摸到得胜殿门前,扒着门往里看,就瞧见不住冷笑的陈淑仪,“愉妃,你就认命吧,这里如此偏僻就是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凌小柔心就提到嗓子眼了,再移了移目光,就看到在陈淑仪面前地上坐着的愉妃,此时愉妃一脸惨白,发髻凌乱,嘴角还有一道血丝流下来。
可她的目光中怒火雄雄,似乎要将眼前一脸得意的陈淑仪给烧死,“贱人,你以为你今日杀了我,就没人会知道你做下的好事?我真想不到你竟心黑至此,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连亲骨肉都下得了手。”
陈淑仪似乎是被说中心事,想到虽然病是好了,可常常莫名啼哭的儿子,虽然孩子还小,但那次落水在他小小的心里留下了阴影,要很长时间才能泯灭。
忍不住就心里烦躁,“孩子是我生的,我如何对他用不着你愉妃操心,只要你死了,我的皇儿就是太子,未来的皇上,没人再可以伤害到他。”
愉妃似乎在想如何脱身,可她这边只有她一个人了,之前陪她出来到御花园闲逛的宫女都被陈淑仪的人害死,她也是拼命地逃才逃到得胜殿,难道最终也能逃一死了?
肚子阵阵疼痛,显然是动了胎气,若是不快些传御医来保胎,怕是孩子要保不住了,可陈淑仪这边除了她,还有一个宫女一个太监,以她目前的情况如何逃得出三人的魔掌。
正如陈淑仪所言,这里地处偏僻,难得有人过来,她就是大喊大叫,等人过来时她也早就遇害了。
可不喊不叫,难道要认命地被陈淑仪杀了灭口?
正当愉妃觉得自己小命要交待在这里时,就听外面‘啪嗒’一声,似乎是有什么掉到地上。
陈淑仪一惊,示意那名宫女去看看,宫女出去左右看看也没看到有人,便出了殿门往外寻找,当走到殿墙拐角处时,一块石头迎头砸来,宫女痛叫一声便倒在地上。
陈淑仪听到宫女的痛叫,有些六神无主,让太监出去看看,紧张过度的她也随着太监的身影注视着殿门,完全忘了地上还坐着一个愉妃。
因为杀人害命这种事,陈淑仪也只能带两个心腹之人,不能闹得大张旗鼓。
太监出来之后,就看到地上躺着的宫女,正想回头去叫陈淑仪,愉妃却突然发难,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冲着陈淑仪推了过去。
这时候若是不自救,等太监进来要的就是她的命了。
陈淑仪没有防备,虽然听到太监喊当心,也知道要躲开,可身子不够灵活,想回头也晚了,被愉妃一把推倒在地,愉妃便朝着门口冲去。
虽然那里有个太监拦着,愉妃却看到太监身后出现的正是手里还抓着一块石头的凌小柔,显然凌小柔是来救她的,自然不会错过逃脱的机会。
太监听到耳后风声,微一偏头就将石头躲开,而就趁着太监一分神的时候,愉妃已经冲出了得胜殿的殿门。
难得她大着肚子不能跑出风一般的速度,凌小柔也顾不得再对付那个太监,从他之前躲石头的动作来看,可是个会武功的,就凭她跟莫红绸急训几天的成果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此时能做的就是带着愉妃到安全的地方,不然陈淑仪肯定是要杀人灭口,到时她和愉妃谁也别想活命了。
两人手拉着手向前奔跑,一个怀了五个多月身孕的,平日又养尊处优的女人又如何跑得过全力追来的壮年太监。
不过跑了几十步,就被太监越追越近,陈淑仪在后低声喊道:“杀了她们。”
太监手里便多了一把匕首,眼看就要扎到愉妃的后背,凌小柔反向一撞,撞进太监的怀里,把太监撞了出去,对愉妃喊了一句:“快跑。”
愉妃停也不敢停,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顾不上凌小柔,否则她们一个也逃不出去,愉妃边跑边喊‘救命’,陈淑仪也急了,加快脚步追上来。
凌小柔从地上爬起来,幸好没伤到哪里,见太监被她撞倒后头撞上一块鹅卵石,正有些晕乎乎的,赶紧朝着愉妃那边跑去。
陈淑仪跑到太监身边,踹了他两脚,“还不快追!”
太监晕晕的爬起来,晃了晃脑袋才认准方向追下来。
眼看再次越追越近,太监手上明晃晃的匕首朝着两人挥舞,而前面就是从御湖那边流过来的湖水拦路,愉妃和凌小柔想也不想,便跳了进去。
愉妃会些水性,凌小柔水性也不错,只是水太凉,愉妃下水后肚子就开始难受,腿肚子也开始抽筋,太监站在站边为难,这两人在水里沉沉浮浮,他就是想把匕首掷出去伤人也做不到,更何况匕首只有一个,水里却有两人,他扎哪个呢?
正迟疑着,水里的两人没入一堆芦草中眼看就要不见了,陈淑仪也追了过来,对太监怒道:“你倒是下水啊。”
太监为难道:“奴才,奴才不会水。”
陈淑仪骂了句:“废物!”
太监一咬牙,就将手上的匕首朝晃动的芦草甩了出去,就听‘啊’的一声惨叫,显然是扎到人了。
然后就看到鲜血在水中蕴染开的凌小柔顺着水流飘了出来,在水中挣扎不断,太监又从水边捡了块拳头大的石头朝凌小柔的头上砸去,凌小柔便不动了,顺着水流一直向暗河流去。
陈淑仪还想把太监踹到水里去杀愉妃,可太监死死地抱住陈淑仪的大腿,他自小就怕水,下水没命的就是他了。
陈淑仪一时踹不下去,又听到远处有人声向这边过来,显然是这边动静过大,或是愉妃宫女的尸体被发现,惊动了旁人。
眼看凌小柔顺着水被冲到暗河里,连血水都没剩下,陈淑仪也顾不得再去补刀,带着太监慌慌张张地逃离。
在陈淑仪离开不久,一队听到这边动静的皇宫守卫过来,查看了附近的痕迹,没有发现什么便离开了。
正在大殿之中处理政务的贺楼远,心蓦地一疼,眼皮也跟着跳了起来,心慌的再也无法静下心处理政务。
干脆起身到外面走走,这些日子他确实是劳累过度,整日都是忙不完的政务,还有那些蠢蠢欲动的亲王,虽然在之前良妃被赐死之后,那些亲王们都老实了很多,但贺楼远却不敢疏忽,万万不能让他们死灰复燃。
正在大殿前边散步边想事的贺楼远,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来报,御花园中发现了愉妃两个宫女的尸体,却不见愉妃。
贺楼远的心跳得更快了,带人去查看过后,便派人到处寻人。
想到之前自己的心神不宁,贺楼远总觉得这事跟凌小柔有关,找来送凌小柔出宫的太监问过,知道凌小柔午前就回宫了,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她。
难道也跟愉妃一起出事了?有了这个念头,贺楼远更是坐不住了,愉妃的安危虽然关系到皇家未来的储君,但也比不上他最心爱的女人。
更是再撒下人手寻找,终于在水边的芦草丛中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愉妃,却还是没找到凌小柔,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何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贺楼远只想等着愉妃醒来询问凌小柔的下落,偏偏愉妃连着受惊又受冷,影响到了胎儿,愉妃被救回来时就发起高烧,庆幸的是肚子里的胎儿算是保住了,只是愉妃一直不醒,谁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贺楼远派人顺着找到愉妃的地点四下寻找,甚至还派人下到暗河里去找,再顺着暗河一直向下游寻找,也都是一无所获,凌小柔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贺楼远也没心思再处理朝政了,每天就是带着人到处去找凌小柔,李旬因为内疚也不好强迫宁远王再为他打理朝政。
好在他如今只是气力还有些不足,身子却好了很多,只能拖着病体每日理政,只是早朝还要再等些日子才能恢复。
同时,他也让福德亲自去照顾愉妃,对每天喂的汤水都要仔细地试毒,生怕她在昏迷中被人灭了口,事情的真相还要等她醒来,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李旬寄予了厚望的皇儿,母子俩都不能出事。
愉妃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醒来后第一个喊的就是凌小柔,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果然凌小柔是与她一同出的事。
得知愉妃醒来后,贺楼远也顾不上君臣之礼,男女之防冲进愉妃的寝宫,愉妃也不等他开口,便道:“那日陈淑仪害我,被小柔撞见,为了救我她被冲入暗河,还请王爷快去寻回小柔。”
贺楼远眯着眼,“陈淑仪?”
愉妃点了点头,贺楼远便一阵风似的冲去芙翠宫,将躺在床上睡不着,担惊受怕了三日,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害死愉妃的陈淑仪给薅了起来。
自从知道愉妃醒了,陈淑仪就知道自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可又不甘心地想要狡辩一下,而且,仗着她生下了皇长子,或许皇上不会对她太过绝情。
可看到眼前红着眼睛恨不得把她生吞的贺楼远,她真是吓破了胆,干脆把眼一闭,颤声道:“宁远王,你……你好大的胆,竟敢擅闯我的寝宫,难道是对我生了非分之想?想要臣戏君妻?”
贺楼远冷哼,“别往自个脸上贴金,本王眼瞎了也不会看上你。”
陈淑仪一向自傲的就是她的容貌,可在见到凌小柔之后,她就再也没自信过,想到贺楼远是看惯了凌小柔的美貌才会对如此贬低她,陈淑仪气的也不知道怕了,喝问:“那请问宁远王深夜闯入我的寝宫该当何罪?”
“本王也要问问陈淑仪谋害皇家子嗣,妄想杀人灭口又该当何罪?”
陈淑仪一脸正色,“宁远王,你莫要血口喷人,说我谋害皇家子嗣,可要拿出证据来。”
贺楼远二话不说,让人将陈淑仪架到李旬的雍和殿,往地上一扔,“皇上,谋害皇家子嗣的凶手已然拿到,还请问皇上如何发落?”
一脸惨白的愉妃此时也被人抬到李旬的病床前,刚刚跟李旬诉过冤之后,就等着贺楼远去拿人了。
李旬也气坏了,以往他要顾忌太后和皇后一族时,对于自己的女人和子嗣无力维护,如今他都大权在握了,难道还要眼看自己的子嗣都活不长?
尤其刚刚听了愉妃所说,凌小柔为了救她如今生死不知,虽然没见着尸体就是个好消息,可一想到那么柔弱美丽的一个小女人,就被陈淑仪给害了,他这心疼的比刀割的还难受。
气往上涌,连着咳了几声,嘴里直嚷:“贱人,咳咳……贱人,以你的……咳咳……所作所为,足以咳咳……赐你七尺白绫了……咳咳……”
若不是近日喝绿豆汤喝得好些,怕是这样咳也能把他给咳死了。
贺楼远道:“臣领臣!”
说完拎起地上的陈淑仪大步出了正殿,待李旬咳完,再回忆起与陈淑仪从前的种种恩爱,想要派人去阻止时,贺楼远已然回命,“启奏皇上,陈淑仪已按皇上旨意赐死了。”
皇上一口气没上来,翻着白眼就倒在床上,宫女太监御医们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总算是把皇上给救了回来。
等皇上醒来后,贺楼远再次请旨:“皇上,臣请旨出宫寻找大丫,一日不寻到人,臣便一日不归,至于这监国之职,还请皇上收回吧。”
李旬叹口气,想想自己这身子也算是好了几分,只要继续吃着绿豆甘草汤,再补养些日子,应该就是不碍事了,朝政也能带着处理。
而且,他也挂心凌小柔,便准了,摆摆手让贺楼远出去。
虽然陈淑仪算是咎由自取,可毕竟也有过感情,李旬还要感怀一下他与陈淑仪的甜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