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柔没好气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屈鸿泽摇头晃脑地道:“傻了还知道吃醋?依二哥哥看,她那就是装傻。”
凌小柔也点头,还得对依兰多防备一些,最好是把危险消灭在萌芽,还要让凌锋远离依兰。
凌锋将依兰哄睡下,留下两个卫兵轮留看着,来到院子里跟凌小柔和屈鸿泽接着闲聊。
凌小柔道:“哥,你不要被那女人骗了,我觉得她八成是装傻,当初我跟皇上被她带人抓上山,就是最后逃出来也没伤到她的头,怎么可能就傻了,还有刚刚你也看到了,傻了还知道吃醋?”
凌锋沉思片刻,“我会当心。”
凌小柔怨声道:“当心有什么用?你就是心软,就算她真傻了也轮不到你管,别忘了她是西夷的亲王,是大衍的敌人,不是单纯的小姑娘,将来是要送给皇上处置。”
凌锋摆摆手,“大丫,你也别跟依兰较劲了,哥知道你气她当初掠走你,哥也气着呢,可如今她一个女孩子被抓了,还这般模样,哥总不能真不理不睬吧?你只要知道哥心里有数就成。”
凌小柔见凌锋听不进劝,气的扭头不理他,什么心里有数,根本就是被迷了心窍。
说起来依兰长得算好看吧,却英气太足,不是凌小柔喜欢的类型,心机又重,手段又狠,娶回家还要时时防着。
还不如皇上那些妹子招人稀罕,要不这次进京,她就帮着凌锋把把关,真娶个公主回来对依兰也就没那么多心思了吧。
外面院门就被拍的直响,屈鸿泽赶紧过去开门,庄子上敢这么来拍他门的也就只有他爹了。
门打开,屈老爷满脸怒气地冲进来,手上还牵着秀英的小手,因被打了两耳光,秀英的脸肿的很明显,本来弱弱的一张小瓜子脸都要肿成包子脸了,难怪屈老爷会大动肝火。
一进门屈老爷就指着秀英的脸问道:“谁打的?”
虽然是在问可眼睛就一直盯着屈鸿泽,秀英知道屈鸿泽是屈家二公子,怕将来进了屈家再被屈鸿泽找借口修理,赶紧替他说话,“老爷,您不要误会二公子,不是二公子打的。”
屈老爷脸色缓和一些,说实话,他就是外强中干,其实还是挺怕这个多数时候都不怎么给他面子的二儿子。
不是屈鸿泽打的就好,屈老爷又瞪凌小柔,凌小柔无辜地眨着眼,“义父,也不是我打的。”
屈老爷再瞪凌锋,虽然没见过,长得比他年轻时还英俊就让他不待见。
屈老爷平日里花天酒地,除了回来拿钱,屈夫人也见不着他几面,更不会跟他讲凌家的事,在屈老爷看来,凌小柔就是会做几个菜的乡下姑娘,攀上他们屈家这门干亲,又跟宁远王府走得近一些。
对于凌小柔的哥哥是谁他从来没关心过,自然也就不会知道凌锋这人。
凌锋被瞪的直皱眉,之前他见宁远王府的人对凌小柔很好,屈鸿泽也对凌小柔很好,又是他不在的那段时间对凌小柔很是照顾,从前又听说过屈家是书香世家,即使还没见过面,对屈家的人也心存感激。
结果,在见了屈老爷之后,他真心觉得见面不如闻名,书香门地就养出屈老爷这么个浑人?
心里想着,眼神不禁就带出来几分轻蔑,把屈老爷气的差点哆嗦起来,一心认准秀英是被凌锋打的。
秀英见屈老爷眼神不对,别是恨上这个俊美的公子了吧,赶紧拦道:“老爷,也不是这位公子打的。”
屈老爷不悦地斜了她一眼,这院子就三个人,都不是,难道是鬼打的?
秀英被屈老爷斜了这一眼,也很纠结,她真没想让屈老爷来给她出头,虽然挨了打,却得到不少同情,没看到为了怕她再挨打,屈二公子急三火四地把她推出门,只要她再扮大度一些定会让二公子和这个俊俏的公子对她心生好感。
可谁想刚回到那院,屈老爷就醒了,喊她进去还没等快活就看到她脸上的伤,认定她是受了欺负,她都那么隐瞒了屈老爷还是猜到敢打她的就是这院的人。
她一点都不想被俊俏的公子记恨,只能无辜地朝凌锋直眨眼,表达屈老爷不是她喊来的意思,无奈人家凌锋看都不看她,朝屈老爷抱拳一礼,“屈老爷,舍妹之前有劳贵府关照,凌锋不甚感激……”
屈老爷鄙视地望了凌锋一眼,“不敢当,令妹可是本事大着呢,哪里需要敝府关照?”
说完朝凌小柔冷哼一声,屈鸿泽在凌小柔耳边低低的声音道:“我娘一直说高县那几个铺子都是你的,我爹怕是认定是你教我娘这般说的,心里记恨你呢。”
凌小柔无所谓地耸耸眉,屈老爷这人都这样了,想记恨就记恨呗,若不是冲着屈夫人和屈家兄妹几个,她认识屈老爷是谁?表面的客气都没必要维持。
再说就算他记恨还能把她怎样?屈老爷就是一只纸老虎,府里的人都不跟他一般见识,他就真当自己是屈家的天了。
凌锋见妹妹被瞪,有些恼怒,自家妹妹自己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凭什么被别人瞪?当时脾气也就上来,侧身迈了一步,挡住屈老爷瞪人的目光,“既然屈老爷不欢迎,凌锋带人离开就是。”
屈老爷虽然敢瞪凌小柔,却不敢把凌小柔赶走,虽然他几乎可以肯定高县那几间赚钱的铺子就是屈夫人开的,可到底打着凌小柔的幌子,万一屈夫人得知他得罪了凌小柔,再直接跟他说凌小柔一怒之下将铺子收回去,也不用他们帮着打理……那一个月多出的几十两开销银子是不是也要被收回?
屈老爷就去看屈鸿泽,想让屈鸿泽开口留人,结果就见屈鸿泽也一脸愤怒地看着他,完全是替凌小柔气不顺。
自打屈鸿泽十岁往后他就管不了这个儿子,在府里屈鸿泽也就听听娘和他大哥的话,真惹急了屈鸿泽可不管谁是谁,虽然不会动手打老子,可他的那些小妾敢整事的没少被他收拾,而且专挑正得宠的。
屈老爷拿屈鸿泽没办法的同时,也只能尽量不去惹他,免得他那些心头肉倒霉。
见屈鸿泽是要生气了,也顾不得脸面不脸面,忙陪了笑脸,“这话怎么说的?柔儿怎么说也是老夫的义女,到了庄子上就如同回了家一样,老夫又岂会不欢迎?凌公子想多了。”
凌锋因屈老爷变脸之快略略有些吃惊,但话说到这份,他若是要走就是不给屈老爷面子,再觉得这人不好,也不能当着屈鸿泽的面打他的脸,何况人家还挂着自家妹妹‘义父’的名头,更得客气一些。
于是,凌锋便从善如流地谢过屈老爷。
屈老爷本来是气哼哼地过来为秀英出气,结果气没出成反而又添了堵,果然乡下人就是乡下人,都不知道给长辈留面子。
从院子出来,屈老爷话里都带着气,对身后的秀英训道:“你没事往那院子钻啥?不是看中姓凌的小白脸了?”
秀英捂着嘴,一脸被冤枉的绝望,“老爷……你……你……你怎么能如此冤枉秀英?秀英也是良家女子,若不是夫君亡故,无钱安葬,秀英定是会为夫君守节,如今得老爷相助,倾慕老爷仗义,愿以身相许,难道在老爷心中,秀英就是这般水性扬花?”
说完呜呜地哭了起来,屈老爷暗暗后悔,一时气急说错了话,赶忙将人拉进怀里安慰,二人相拥着回到屋子,屈老爷越看梨花带雨又多了几分凄楚之美的秀英越觉得口干舌燥,虽然之前答应秀英要等有了名分再圆房,这时却说什么也等不下去,将人往床上一扑,甜言蜜语不要钱地往外扔,秀英先是挣扎几次,最后也半推半就了。
因不想跟屈老爷再打照面,早饭也没吃凌锋就下令整装出发,出了庄子再走十几里就有一处卖快餐的小铺子,到时再吃也不迟。
车马刚走出不远,屈老爷的马车也随后跟上,挑开车帘心情大好地对跟在凌小柔马车旁跑的肥肉乱颤的屈鸿泽道:“昨晚为父没看仔细,不过月余不见,泽儿又肥硕许多。”
旁边坐着的秀英掩着嘴笑个不停,屈鸿泽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才死了男人就把你开心成这样?还真是薄情。”
秀英的眼泪顿时滚了下来,拉着屈老爷的袖子,“老爷,你要相信秀英不是薄情之人,秀英只是……只是……不想老爷为秀英担心……”
屈老爷拍着秀英的小手,昨晚被侍候舒服了,根本就不在乎秀英是不是薄情,他也看得开,府里那么多女人都是花钱娶回来的,真对他有情的能有几个?
不过是兴之所致,你情我愿罢了,不过这秀英还真是不简单,让他舒服的差点就睡过了头,没能赶上车队。
身上就剩几个铜板,想在外面快活都没银子撑场面,想到几日前离开家时扔下的狠话,他想回家拿银子可是得好好找个台阶才行。
屈鸿泽懒得看这一对在这儿虚伪,跳上凌小柔马车的车辕,对前面骑马的凌锋喊道:“凌二哥,再走五里就有卖快餐的,不如先派人先骑马过去买饭,等我们到了就能吃上。”
凌锋听了点头,派人先骑马过去,五里路骑马很快就能到了,吃过饭他们还想早些赶到高县,先去拜会过屈夫人就离开,看过屈老爷之后凌锋没打算在屈家住。
结果屈老爷在后面忙喊:“贤侄,莫要忘了伯父。”
凌锋抖了抖嘴角,僵硬地点了点头,“不忘!”
这间卖快餐的铺子开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边,木板搭成的房子前摆了几张桌子,炒好的快餐被盛放在干净的铜盆里,再摆在木桌上,有人还在桌前选菜。
凌锋让人将马车停在路边的树林边,将自己携带的碗筷都拿出来,先派来买饭的人就带着快餐店的伙计端着几只铜盆过来分菜分饭。
虽然快餐店的菜色吃来吃去就那二十几种每天轮换着做,还是让人吃的食指大开。
只有屈老爷瞧着用铜盆装的菜没多少食欲,他可是一向在酒楼吃饭,吃饭也颇多讲究,突然让他跟些贩夫走卒一样蹲在路边吃饭,就是这菜炒得再有食欲,他为了面子也吃不下去,有心不吃吧,身上的银子也都花光了,总不能饿肚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