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说话的大娘与其他几位有所不同,不仅长得更为温婉,也未带头巾与其他发饰,一头乌发紧绑在头顶,身着粗布灰衣,但她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楼之画看着她,心思百转千回,见其他几人都毫无意义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锐利深沉的眼眸望着她,轻声问道“那这位姑娘意下如何?”
楼之画的心里当然乐开了花,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脸上却装作有些痛楚的笑意,隐隐道“谢谢大娘们了,小女子……小女子真是感激不尽……”声后似带着感人的哽咽。
得到她的允许后,把她小心扶正,又有意开口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转头用沈晨的眸子望了眼身后正暗自伤心着的凰莫邪,又道“不知身后这位俊朗的公子与姑娘你又是何关系?”
“对咧,老妇活了四十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姑娘真是好福气……”在他俩脸上打转,橙色头巾的妇人笑的开怀,打趣道。
“老妇也是,姑娘真真好福气……”扎着红色头巾的妇人接过话,望着凰莫邪好看的俊颜,由衷的感叹出声。
“可不是,想当初你们说妇人我怎没这好运气,姑娘真是惹妇人我羡慕啊”蓝色头巾松松捆绑在头顶,随着风轻扬起的妇人附和接口,眼光直愣愣的盯着凰莫邪,轻叹出声。
心里也是醉了,什么叫是她的好运气?她怎么就听出了她配不上这呆子的语气,不对……呸,不是这么回事,好伐……招人误会了,这呆子才不是她的另一半咧。
想张嘴解释,谁知耳膜里传来声“娘子……”生生把想解释的话语噎死在咽喉里,“咳咳……”呛的咳嗽出声。
轻冷的眼眸里含着怨怒,转头盯着他,不是给他说了不许开口的吗?这呆子……
扶着她的妇人轻拍着她咳的喘气的背,心里只道,这姑娘是害羞,不好意思,那知道楼之画是被气的如此。
终于顺好气,抬起头对身前的几位妇人道“小女子名叫楼之画”
望着已经站在她面前的凰莫邪,有些咬牙利齿的继续道“这位……这位就是我未嫁过去的夫婿,他这里……”轻敲了下她的脑袋“这里有些问题,还请各位大娘多担待些……”
看出眼前几名妇人的讶异,暗着笑,这下看你们怎么羡慕,该同情她了吧,心里凝着小人,双手插着腰,正在仰天长笑。
谁知扶着她的灰衣妇人开口哀叹道“哎,真是可惜了,不过也难怪,原来这么好看的孩子,竟是个傻子”语气里包含着深深的惋惜与明了。
楼之画瞬间血喷三尺,捂着胸口,眼眸里饱含哀怨,此话真乃神补刀。
也没在意她的表情,只道是她因身体不舒服给痛的,没在管其他,几位妇人脸上难掩焦急之色,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疼成这样,不在讲其他。
扶着楼之画站起就往来时的路走去,还不忘对身后干站着的凰莫邪道“这位公子,请随老妇来……”
转头还小声嘀咕着:也不知这位公子能不能听懂,见他真跟上前,几位才放心往前走,过去河对面。
过去村里的路上,灰衣妇人扶着她走在最前方,身后跟着其他的村妇和半大高的三两小孩,手里拿着洗好的衣物,凰莫邪走在他们中间,有说有笑十分和谐……
楼之画细心的观察着去时的路,路径也不算复杂,直直的朝着河流走,走到它的尽端转了个弯,就见一硕高的石碑上,赫然刻着“武陵村”三个大字。
在村口停了下来,灰衣妇人在耳边说道“楼姑娘,这便是老妇们所居住的村庄了,今日便就只能让你们在这村里委屈半宿了”
楼之画面露难色,连忙摆手慌张道“大娘,我还要感激你们收留我们咧,不然今晚我和……”转眼看了眼,正愣愣站在村前,根本掩不住好奇的凰莫邪,继续道“我和那呆子怕又要露宿荒郊野林了……”
扑捉到“又”这个字,灰衣妇人哀叹出声,可怜了眼前的小女娃了,扶起她,抬腿就往村里走“楼姑娘,走,进去吧”
这时一直未露出面,乖乖待在凰莫邪怀里的红狐,冒出了头,一个灵活的跳跃,下了地,一个不溜的窜进了村里,闪过一抹红,就不见了终影。
吓得站在凰莫邪身前的几人,惊讶的大叫出声,只喊道那是什么怪物。
凰莫邪望着红狐跑去的方向,不打招呼的追了进去,口里直叫着“小乖……别跑,等等子淳……”
楼之画僵在原处,再次气愤的牙痒痒,这只死狐狸,又捣乱了,无奈的扶着额。
向早已惊讶得说不出话的妇人小孩道“你们不要惊慌,那是呆瓜养的小宠,我们出来时,一直就跟在我俩身边,还请大娘们别见怪,让你们受了惊吓,我代那只捣蛋鬼向你们说抱歉了”
拍拍心脏处“可吓死老妇了……”见她满脸愧疚,灰衣妇人继续道“好了,各位进去吧,还站在村口干啥”
就这样楼之画顺利的走了进去,一路往里走,她发现这个村落非常的小,布置的也十分简单,不宽的街道两边,坐落着石头砌成的房子,一间一间的十分整齐。
一路走过,见四周却都是房门紧闭,不见一人,风吹街道,扬起灰沙,显的有些萧条凄凉。
忍住好奇,没有开口询问,直到她们停在一处稍大些的院落前,抬腿走了进去,却是另一翻光景。
院落虽简单,但四周却被不知名的花簇环绕,只见盛开花朵的花蕊成三瓣,根茎光秃秃的无一绿叶装扮,在无其他颜色的修饰,远远望去就是无尽的红。
红的刺眼,在红的拥簇里,是一座竹林小院,屹立在阶梯高处,楼之画踩在木质的台阶上,有一刹的忐忑,直觉的这村落有些诡异……
转身看去,身后本跟着的几名妇人与孩子,早已不在,这四周只剩下她和灰衣妇人,在望望身后的红,汗毛有些竖起……
直到灰衣妇人推开小院的房门,楼之画只觉的她震惊了……
不大的房间里四处坐满了人,年轻的,年长的,年迈的,她最吃惊的却是,眼前的都是女性,无一男子,震惊的站在门口,本还谈笑欢愉的所有人,全部向她投去讶异的视线。
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前,只听先进屋的灰衣妇人朗声道“各位,这位姑娘是我与其他几位夫人去河边洗衣时,带回来的”
回头扶起楼之画继续道“这姑娘姓楼,现在腿受了伤,行动不便”
见屋子里的人都明了的点点头,交头接耳热闹起来,又听灰衣妇人道“青衣,快去请姜大夫……”
“好叻”清脆似夜莺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只见一十四五岁的女子,窜出人推,梳着小辫,长得极具灵气,蹦跶出了屋子。
见她真受着伤,本坐在凳子上的人们,纷纷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顶,随意找了一处坐下。
四周本还有些秩序的人一下拥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开始发问。
“不知姑娘来自何处?”
“不知楼姑娘伤的是否严重?”
“不知楼姑娘是否去过凰城?”
“不知楼姑娘怎会来到此处……”
楼之画只觉的耳膜里充斥着无数聒噪,这么多问题不知要怎么回答,直吵的人头疼。
“都给我闭嘴!”正无可奈何的想逃离时,一声怒吼,震的全场都安静下来,得了安静,灰衣妇人重换了衣衫从里屋走了出来。
果然跟其他的妇人不同,只见灰衣妇人一身锦衣,精致异常,上绣着朵朵红的刺眼的花簇,楼之画仔细看去。
原这衣裳的绣图,就是院中不知名的花儿,在衣上争相绽放,一簇拥着一簇,好似刚从那诡异的院中,新鲜的摘采上去,衬得妇人本就温婉的脸上,更加贵气逼人。
款步走近,停在她的面前,咧出笑意,使得整个脸更加的温婉“楼姑娘别怕,这些个聒噪的人,并无伤你之心”
在转头对早已安静下来的人们呵斥道“看你们一个个,怎都到我小院里来了,也不知会一声,看把客人吓的,紫青在何处?”
人群自然的闪了开来,露出一年轻女子慌张的面容,见自身暴露,不甘的小声回了话“夫人,我在咧……”
慢慢挪动的走到震怒的妇人面前,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楼之画侧过身,以她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名叫紫青女子吐着舌头的俏皮。
楼之画难掩笑意,低头扯着嘴角,又听妇人道“今日她们又为何在此处,我怎不记得有说过召见她们的话,紫青,这到底怎么回事……”
见夫人好似来了气,坐在屋子的人井然有序的准备开溜“我又有什么时候说过你们可以走了?”布满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唏嘘声瞬间连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