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楚忌不知为何后背中心忽然间窜起了一阵冷汗。
“秦军三十多万大军已经过河了,清江北四州以破,苏将军在清江之南集结约二十万大军,勉强将秦军托在了清江之北。”碧晴空的呼吸稍微有些急促,他从边军撤出就是要带队前往清江支援苏穆,但是却在中途接到了楚忌比试的消息所以急忙赶了过来。
“这么快?”楚忌听到了碧晴空的话,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秦王亡我大齐之心早就有了,文侯多次上书,王上竭尽不予理睬,如今到好,自食其果。”寇勇愤懑的说道。
“据消息上说廉贞宫完全不是武曲宫的对手,在秦军的阵营中似乎出现了许多法道的高手。”碧晴空忧心忡忡。
“是古剑门插手了。”楚忌笃定的说道。
“什么,古剑门?你怎么会如此的肯定?”
“我听师傅说过当年破军之所以会死皆因为古剑门在暗中帮助武曲。”楚忌说这句话时语气颇为平淡,但是牙齿却已经被咬的吱吱作响,儿时的记忆中,平原上那两个人的面孔再一次清晰浮现在了楚忌的脑海中。
“如此下去,如果廉贞宫败退,那苏将军一定支持不了多久了。”
“北斗星宫没人出面管这件事情?”
“管有什么用,北斗星君已经修为丧尽,即便管了武曲难道会听他的么?”碧晴空摇了摇头。
“文侯想要在独孤峡举齐国之力与秦国决战。”寇勇看了碧晴空一眼,然后颇为担心的说。
“策略是对的,但是没有了武道支持,策略再好也只能失败。尽力保住廉贞宫吧。”楚忌微微的摇了摇头,他最不想看到的是还是看到了。
“秦国是言如玉统军?”
“是。”碧晴空回答完楚忌的话感觉得身旁的空气似乎都跌入了冰点,从楚忌身上弥漫而来的杀意,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楚忌抬起的脑袋微微的下垂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迟疑着什么。最终还是化为了一声长叹。
“还望二位可以护得义父周全。”楚忌对着二人轻轻的鞠了一躬后,转身向着小镇的尽头走去。
清翠的青木,灰白的石板,修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小镇道路的尽头。本应该是很开心的一天,功法冲突的问题解决,又在比武中获得了胜利,可是不知为何楚忌的心情却是异常的糟糕。
“赢了比试,你的心情看起来也似乎并不是太好。”小镇青石路的尽头的黑色巨剑之下一位女子看见了楚忌的出现后站起了身,盈盈而来。
“这似乎与你没多大关系。”楚忌看着想自己走来的女子心中的歉意早已烟消云散,不知道对方是抱着何等目的而来的楚忌下意识的停在了原地。
“小女子有一事相询,不知道墨七先生是否可以坦诚相告。”那女子慢慢的靠近了楚忌,素布衣衫上散发出的那种女子身上特有的香味让楚忌有些脸红心跳。
那女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之中看过来的眼神始终夹杂着些狐媚之意。
“请说。”楚忌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不敢继续看那勾人的眼睛,强自镇定的说道。
“咯咯……”素衣女子掩嘴轻笑了几声。美目微移,似乎看出了楚忌的尴尬,也不在死死的顶着楚忌了。
“小女子十分想知道,墨庭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可以让墨七公武法双修,如若墨庭七子都是如此,那我等道门存在着似乎没有意义了。”女子掩嘴轻笑后,走到了墨色巨剑下的石台上坐了起来,用手撑着下巴问道。
楚忌不经意间看向了那里,微风下的那名素衣女子发带不知何时散开,漆黑的长发,随着腰间的那方宽大的碧蓝系带一齐舞动,配上那张天生狐媚的鹅蛋脸,一时间美丽的不可方物。
“我只是将我会的都施展了出来,至于那是不是武法双修,墨庭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么回答不知道你是否满意。”楚忌使劲的晃了晃脑袋,将脑袋中不自然地想法甩开后,平静的说道。
“墨七先生的回答可以算得上是完美无缺,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依旧修了武道。恐怕将来像普空那么笨的挑战者不会再有了。”女子掩嘴,笑着说道。
“请问你师从何门?”楚忌看了一眼它身旁的如碧玉一般翠绿的长剑后皱起了眉头。
“墨七公子这么厉害,难道还猜不出小女子的来历?我从清江而来。”清脆的笑声在清江两个字说出后戛然而止。
“古剑门?”楚忌的声音异常冷峻,可是再抬头女子的身体早已消失在原地。
“墨七公子,希望我们可以再清江见到。”
“白衣寺”在这片大陆的边缘真的很出名,在“世间三百寺”当中当属很特别的存在,虽然相比于万佛寺坐拥佛国,气势斐然白衣寺看来似乎低调了许多,但是他却依旧矗立于佛门的高处,成为仅次于墨庭的时间第二大神秘之地,因为它是传说离佛祖最近的地方。
他之所以神秘并不是因为没人看的见所以神秘。而是因为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些恢弘的建筑,但是却不知道真正的白衣寺所在。
这座有着不知几千年历史的恢弘寺庙,在一次大雨之后,香火便越发鼎盛起来。
白衣寺的历史颇为悠久。根据典籍记载,就在离白衣寺最近的城池,蕲州城建成后不久,便有不知名的老僧带领无数弟子于蕲州城之旁的山脉之间丈量土地,后来便有亭台楼榭新起,有塔殿渐作。
白衣寺坐落之山本无名,因为白衣寺的原因,更多的人便愿意把那山唤作白衣山。
白衣山不是单独的一座山,而是几座山相连在一起形成的连绵山脉,而白衣寺也并不是坐落在白衣山最高的山峰之上,反而坐落在最矮的但是却离蕲州城最近的山峰之中。
但奇怪的是蕲州还属于齐国管辖的范围,但是白衣寺却正好脱离了齐国的界线,存在于这荒无人烟的热带丛林之中。
这几座在深夏散发着幽幽绿意的山峰,形状非常相似,峰顶平齐如刀削,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数个烛台被顽童随意地放在一起。
历史与传说造就了白衣寺与众不同的地位,无数年来,不知有多少或悲壮或肃穆或传奇的故事,在这间古寺里上演。让世人传唱最久,也最感动世人的,便是十僧挽手护蕲州的故事了。
在蕲州城的西方有一条被人们唤作“怒涛”的大江,蕲州多雨,所以怒涛江边的田地经常会被江水淹没,好在蕲州人早有防范,在靠近蕲州的地方修建了一个人工蓄水的大泽,当夏季洪水泛滥之际,变会将流入田野间的水流引入大泽之中,而大泽之中的水,又可被灌溉土地于生活只用,所以日久之后倒也影响不到。
谁知一年,气候急转,蕲州突然连降三十天大雨,怒涛江咆哮泛滥,浊浪淹没无数良田。
那怒涛江周围的良田乃蕲州人的粮仓之地,所以哪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片沃土竭尽被毁。
蕲州人拉开人工大泽的闸门,让淤积在土地上的江水倒灌入泽。
可是江水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承蓄了无数江水的大泽,逐渐快要支撑不住,尤其是蕲州方向的大堤,更是危在旦夕,于某夜出现了溃堤的前兆。
蕲州人惊慌无比,连连跪拜佛祖乞求帮助。
当夜白衣山之巅忽然有阵阵佛光闪烁,一道巨大的金光从天空之中贯穿而下,直抵白衣寺所在之地。十道白色身影伴随着佛光从白衣寺中落于大坝之前,但因为佛光太盛,无人敢直视佛光之中。
当天夜里,雨势更强,但是大坝却没有因更强的大雨所倒塌。
据蕲州人回忆称只见得十位白衣僧人在佛光中挽手落于大坝之前,高声吟诵佛语,佛音响彻云霄,佛光照亮蕲州一夜。
第二日清晨大雨停歇,大堤保住了,但是佛光却渐渐暗淡,最后甚至消散。
蕲州人最后只在在大堤之前找到了十件白色僧衣,这才确定那一夜真佛降世,护住大堤,才保卫了了蕲州。
人们将这十件僧衣供奉于白衣寺,又在白衣寺前殿铸造十具手手相连的铜佛,以此来纪念在大坝前陨落的十位真佛,人们也在猜测那十道佛光为何在那天夜里降入白衣寺,白衣寺从此便被认为是距离佛祖最近的地方。
“文侯,白衣寺到了。”驱车的人正是左二。回头向着车内喊了一声,然后跳下了马车,将马车去赶到了高山下的一片极小但却颇为茂密的树林中。
文侯早已不似楚忌离开中京之时的无欲无求,此时的文侯虽然沐浴在佛国的金光之下,可是脸上却依旧写满了忧愁,秦人如齐,势如破竹,如果此次游说不成那齐国必将面临着灭顶之灾。
“嗨,走吧。”抬头望着那并不太高的白衣山,山顶之中的佛门瑰丽建筑早已隐约浮现,文侯轻轻地叹了口气。
山路太陡,车架马匹都不得行,所以两人只好徒步向着山巅走去。
今日遇到了极其罕见的艳阳天,本来泥泞的道路似乎也被这艳丽的阳光蒸烤干净,走到了白衣山下,人便熙熙攘攘的多了起来,大多都是来自齐国之人,有的携带家眷,有的约上亲朋,共赴白衣山烧上一注清香,也是极好的事。
只有一丈不到的上山之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们继踵而行,但是却丝毫没有拥挤的现象。
也许是因为就是都怀着虔诚的心登山,所以也少了尘世间的浮躁吧。
文侯与左二两人跟随着前面几人的脚步,慢慢的向着山顶爬去。
山林里若隐若现的寺庙逐渐清晰了起来。
人群也越发拥挤了起来。
淡淡的雾气弥漫在树林里,远处的白衣寺正殿和几座偏殿。在雾端若隐若现,看上去极为庄严美丽,仿佛真是佛国降临到了人间。
白衣寺的建筑当然没有佛家古刹该有的恢弘,但是却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与亲和力。
在那块两人高写着白衣寺三个字的石碑前,却是堆着一大堆的兵器。
站在石碑前站着的小和尚不厌其烦的解释说道佛门厌武,所以希望拜佛之人可以接下兵器放于此处,带下山之时再来领取,而过往行人则像已经很熟悉此间的规矩一样,熟稔的将兵器解下。
左二觉得好笑,万佛寺那些和尚哪有一个不是一等一的修行高手,只怕这佛门厌武也是俗世之人暗自揣测而已。
但是左二还是将怀中的短刀放在了石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