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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说“谥”

谥,只有我们中国人才能懂得其含义的字眼,谢天谢地,现在这个字基本上没有人使用了,不知省却了多少麻烦和是非。但久远的传统习惯,都有其根深蒂固的影响,时至二十一世纪即将来临的今天,谥法并未绝迹,似乎仍在国人的脑袋里残留着。

譬如,人到了一把年纪以后,就断不了收到那种白纸黑字信封里装着的讣告,就会看到对去世的某位同志,必冠以“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久经考验的马克思主义者”、“长期坚持正确立场的马克思主义者”,诸如此类的定语。据说颇有讲究,但才疏学浅的我,实在分辨不出区别何在?如何下这定语,不仅组织部门颇费周章,而死者的亲属尤其在意,我认为这大概是谥法的余风所及了。甚而至于,有的丧家,宁可将死者停放在太平间里冰冻着,也要为讣闻中某些措词,争出个高低上下。其实,从共产党人信奉的唯物论者观点看,人死如灯灭,即使把所有的褒美之词全部用上,又有何益不过,在现代语言中,除了古籍里还能看到“谥”这个字,至于口语,它已经寿终正寝。所以,一般洋人,即使打死他,也不会明白这个谥字的真义。因为,他们那里不搞中国人的这一套文字游戏,没听说过他们的史书中有“英武刚烈柯西嘉拿破仑一世”,或者“仁慈睿智枫丹白露约瑟芬皇后”的说法。西方人喜欢最简单的方格填字,即使智商低的人也能玩:在西方坐火车,常见他们于旅途中,津津有味拿着报纸在那里画来画去,以消磨时间。而我们这种字斟句酌的春秋笔法,只是绝对有相当文化的人才玩得转。所以,西人崇实尚物,国人务虚重名,这种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从细微处也可以略见分野。

因此,我想,若是哪位洋鬼子讲得出何谓谥,如何谥的道理,那就是当之无愧的中国通了。一些经常把中国作家唬得一愣一愣的汉学家,为什么总是对当代文学说三道四呢?窃以为是否由于我们用白话文写作,才使得那些“雅雅乌”的汉学家易读好懂,总来指点迷津呢?假如一水儿都像林纾用文言文写《块肉余生记》那样,恐怕他们就没有什么屁好放了。也就省得我们这里,那些自以为与国际接轨的作家同志们,趋之若鹜,马前鞍后,肉麻当有趣地表演了。

我常觉得这些唬中国大头的个别汉学家,挺没起子;而那些跟屁虫的中国人,按洋人的口味炮制作品,就更没起子了。如果,按《谥法》,他们见上帝后,很可能得到“华言无实曰夸”和“好变动民曰躁”谥号的。

谥,其实即盖棺论定,是中国文化人最爱做的一件事情。这些日子以来,也许文坛流年不利,一些老的,不老的,甚至相当年轻的作家,离我们而去,真是令人感到欷歔痛惜。于是,作为文化人的作家,自然不甘落后,生怕误了这趟班车似的,参加到吊唁的大合唱中来,构成文坛一道新的风景线,蔚为壮观。这种近乎大甩卖式的叫好、誉扬、褒奖、溢美,也不是人人皆能得此哀荣。一个黄包车夫,无论车拉得如何的平稳快速,一个烧饭娘姨,无论饭煮得如何的香糯可口,不会有哪位作家写出与他她们关系如何之铁,交情如何之深,过从如何之密,以及如何称兄道弟,桃园结义,两肋插刀,生死不渝的。这种借溢美有名死人的机会,顺便突出一下自己,可谓一箭双雕。所以,名人一骑黄鹤去,此地必有文章来。这样,一大批追念缅怀,回忆畅叙,浮想联翩,分不清真假虚实的文章,纷至沓来,令人目不暇接。

所以,由今观古,经过尚书省国家行政最高机关或别的什么衙门的斟酌,从《谥法》这部典籍中,找出一个字或两个字的谥,然后由最高当局定夺,再颁布下去,给死者定性,成了中国封建社会中很当回事的一道仪式,也就不以为奇了。唯有秦始皇不买这账,他并吞六国后,下命令曰:“死而以行为谥,则是子议父,臣议君也,甚无谓。自今以来,除谥法。”但他死了以后,从汉开始,又照方抓药,谥个没完没了,一直到大清王朝为止。在中国历史上,甚至非汉族的政权,也不能摆脱这个精神负担。北魏帝国在北方崛起,本是鲜卑人,胡服骑射,不习汉礼,但首任皇帝拓跋珪,上推二百年,七代祖宗,那些不过是沙漠中游牧放羊的老汉,都封为皇帝,都给予谥号,可见谥在封建社会里的重要性。

这些放牧的老汉能得到谥号,因为他们的后裔出了一个皇帝。所以要想得到谥,首先是一个有关的人物,方有资格享受这种待遇,才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立此存照。封建社会里的谥,主要为帝王将相,文武百官准备的。有人名震华夏,而无官阶;有人腰缠万贯,而无职位,也是不能获得谥号的。那些老板,哪怕手里拿着十个“大哥大”,如果生在有皇帝的时代,未必会给他谥。所以,我很怀疑时下那些著书立说的歌星,影星,笑星,传媒明星们,若在辛亥革命前,能否得此殊荣譬如杜甫诗里“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的李龟年,在唐开元时期,是数一数二的大歌唱家,其声誉不亚于今天的帕瓦罗蒂。尽管经常在王室内部观摩的堂会上,一展歌喉,余音绕梁,而且,他与他的兄弟,和前面所提到的当今的明星们差不多,拥有相当资财。还“于东都洛阳大起第宅,僭侈之制,逾于公侯。”但这位李先生死后,并没有得到皇家颁布的谥。因此,谥的等级观,官本位,以及美谥、恶谥的使用,和引起的连锁反应,成了洋人不大容易搞清楚的谜,是可以理解的。

中国的谥,已是一门死去的学问,毫无研究价值。但由于类似的风气,迄今不衰,便有知往鉴来、稍加涉猎的必要。若从编年史的《资治通鉴》来看,书中第一位有谥的皇帝,该是东周的威烈王,据《谥法》:“猛以刚果曰威,有功安民曰烈”,对这位有名无实的君主,够高看的了。南齐的沈约批评说:“诸复谥,有谥人,无谥法。”从一开始,谥,就是一个容易引起争议的事物。第二位,也按《资治通鉴》的排列,是晋国的智宣子。据《谥法》:“圣善周闻曰宣”。可元代的胡三省则说:“智氏溢美也。”“溢美”二字,称得上是诛心之论,把千古以来所有的谥,也包括所有为死人专写的文章,一言戳破。

从《清史稿》看,自沉于颐和园昆明湖的王国维先生,大概是中国封建社会里最后一位受谥者。民国初年,爱新觉罗·溥仪,还统治着故宫三大殿后边紫禁城的一小块地方的时候,王先生曾被这位逊帝延聘为“南书房行走”,食五品。看来,他中了尼采之毒太深,加之倡悲剧意识,又赶上冯玉祥将宣统逐出故宫,他就一头跳进湖水里去了。人们将这位有学问的遗老捞起来以后,发现他衣袋里的遗墨,写了“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事变,义无再辱”等词。于是,已在天津张园做寓公的溥仪,赐了他“忠悫”的谥号。据《谥法》,“危身奉上曰忠,行见中外曰悫”,估计是郑孝胥等臣僚,钩沉古籍,苦心拟就,上呈御览,这种像煞有介事的儿戏,对这些君不君、臣不臣的封建余孽来说,不过是给小报制造一点黑色幽默的花边新闻罢了。

不过,谥虽然溢美者多,但也有贬的。例如西晋的大臣贾充,皇帝司马衷的老丈人,“鲁公老病,上遗皇太子省视起居。充自忧谥传,从子模曰:‘是非久自见,不可掩也。’”已经命在垂危,还考虑会得到什么样的谥,很滑稽。他的侄子贾模倒也实话实说,意思是你老人家声名狼藉,作恶多端,谥再好,也遮不住屁股上的屎。果然,“及太常议贾充谥,博士秦秀曰:‘充悖礼溺情,以乱大伦,绝父祖之血食,开朝廷之乱原。按《谥法》,昏乱纪度曰荒,请谥荒公。’帝不从,更谥曰武”。看来,古人用贬谥,也是有其针对性的,所以,要不是皇帝插手,贾充在史书上就是“荒公”了,也许生前虑到身后,才忧心忡忡的。

还是这位秦秀,敢于直言不讳:“朗陵公何曾卒。曾厚自奉养,过于人主。司隶校尉刘毅数劾曾侈汰无度,帝以其重臣,不问。及卒,博士秦秀议曰:‘曾骄奢过度,名被九城。宰相大臣,人之表仪,若生极其情,死又无贬,王公贵人复何惧哉!谨按《谥法》,名与实爽曰缪,怙乱肆行曰丑,宜谥丑缪公。’帝策谥曰孝。”又是皇帝干预,中止了秦秀的动议。但恶谥改为美谥,皇帝的抹稀泥,滥好人,也并不能改变史书上的记载。凡统治者被谥为“厉”、“哀”、“僖”、“炀”、“幽”、“郁林”、“东昏”的,不是暴君,就是昏君。

但悼念文章,却总是尽量挑好的说了,有的连最起码的针砭也不存在,当然也就不必深究了。何况上帝让人们对死者宽容呢因此从对死者的纪念出发,肯定得强烈一些,褒扬得光辉一些,描画得灿烂一些,美化得辉煌一些,好像也是正常现象。至于逝者生前,美中不足的方面,不无遗憾的方面,难与外人道及的方面,见不得光天化日的方面,按照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大人之过如日月之食的夫子之道,为贤者讳,尽量避之隐之,也属人情之常。

然而国人好形而上,喜绝对化,爱矫枉过正的脾性,弄得这种呜乎尚飨的文字,常常写得有过之无不及,而效果却适得其反,令人啼笑皆非的。当然啰,九泉之隔,阴阳之别,生死异途,触物伤景,难免情不自禁,这是可以理解的。拿点纸巾擦擦眼泪鼻涕,也就算了。用不着化腐朽为神奇,立丰碑于乌有,原是有限之水,怎能潺潺不断,更不能波澜壮阔。本是凋零之木,焉会葳蕤常青,更不会繁花似锦!把死者头上的光圈,溢美得一个天花乱坠,作品伟大之极,人品伟大之极,甚至连毛病和缺点也伟大之极,我怀疑已向马克思报到的那些乘鹤仙去的同行,会不会为戴上这些高帽子而负担沉重,在九泉下深感不安最近,一位作家于寂寞中英年早逝,当然也是文坛不幸,但不幸之中,从纷纷写出来的悼念文章看,使我们知道他其实并不孤独。原来,他居然有着许多知交、深交、刎颈交、忘年交。如果这个世界上,得到如此多的关心,扶持,提携,帮助,应该像是有多少双温馨的手托着他的感觉。不知怎么搞的,他竟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在这不沉湖中灭顶了。所以,不禁令人狐疑,这些他的“朋友”之中,是不是个别人,属于他“生”料不及,死后方知的“知己”而且,那些悼文中认为他近乎天才或索性就是天才的评价,连死者的亲人也不得不说:“过分的溢美之词,他地下闻之也不会愉快的。”

当然,出乎怀念,多想到已故的人好的方面,也是理所应当,但溢美得适度,溢美得恰当才好。要是像南北朝的谢庄先生一样,把写这类悼念文章,当作敲门之砖,垫脚之石。结果好了一时,险些毁了一生,那才不划算呢!

宋孝武帝刘骏所宠爱的妃子得病死了,他就时常带手下文武官员,到墓前哭丧。君悲,臣岂敢不哀,大家一齐如孤哀子一样泣血稽颡。刘骏看谁哭出水平来,就升谁的官。按说大文人谢庄,不至于这样的下作,我们姑且认为他是受命之作,不是那么经不起诱惑,或别有用心。但是,君不见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借光以亮自己,攀高更上层楼,以死人为自己张目,以亡灵捞取资本者还少吗附冀于已故的名流,谬托知己,狐假虎威,反正名流已逝,不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更正。而有恃无恐者,或乞灵于死去的贤达,作门生状,执弟子礼,端着假衣钵,打出嫡传招牌到处骗人的还少吗!凡溢美文章做得忒过头的人,无不含有自己的目的,谢庄先生恐怕也不例外。

最近读了一篇文章,倒不是悼念的,但提到了某位去世的先生,如何如何地不把当年为虎作伥的“光荣”当回事,这自是值得赞许的了。其实,文人者,究竟有几许清高,是要有分析地看的:此一时清高,并不能遮掩彼一时的不清高。这件事情上的豁达,也不能代替那件事情上的不豁达。即使清名令节,遐迩闻名,也不等于从未有过小人之心,市侩之念。如谢庄者,被宋文帝誉为“蓝田生美玉”的文人,不也把自己享有给皇帝妃子写悼文的“光荣”当回事吗因此,那位先生在不把“光荣”看在眼里的今天,偶尔回过头去,津津乐道当年如何受到最高的夸奖,那得意之色,也是挂不住汁的。所以,对故去的人,还是实事求是为佳。

这真是金石之言,肺腑之音,值得为文者铭记的。

在此以前,我还读过一些怀念文章,看到其中仅有作者自己听见,而又无第三者证实的,那些已故名人曾经说过的话。言之凿凿,若有其事,如何肯定他,如何认为他写得好,如何认为他有希望成为中国的肖洛霍夫,等等等等,我当然相信是真的。但如果不亮出已故大人物的招牌,硬是埋头弄出一部《静静的顿河》或《被开垦的处女地》来,岂不更无愧前辈的勉励显然,写这类文章,弦外之音,言外之意,也是昭然若揭的了。

刘骏当然不满足于臣下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于是,被范晔评为“年少中,谢庄最有其分”,被钟嵘《诗品》中评为“清雅”,写过《月赋》、《舞马赋》的这位辞赋家,终于捧出一篇《殷贵妃诔》献上去,诗人的才气玩这一套,自是绰绰有余,果然讨得了皇帝的欢心。史书未载谢庄获得了什么赏赐,但肯定是一篇样板文章,尽人皆知,是毫无疑问的。要不然,刘骏驾崩以后,前废帝刘子业上台,最嫉恨的,恰恰就是悼念殷妃的这篇诔了。因为殷贵妃被刘骏宠幸时,曾撒过娇,要求立她生的刘子鸾为太子,差点使刘骏取消刘子业的皇储资格。于是金紫光禄大夫谢庄,不得不为他写的《殷贵妃诔》付出代价。

刘子业抓住诔中“赞轨尧门”这句褒誉得过分的词句,“以庄比贵妃于钩弋夫人,欲杀之。”不知道给刘子业出主意的人,是好心,还是歹意,他建议前废帝不要马上杀掉谢庄,倒成全了这位诗人,没有立即毙命。“或说帝曰:‘死者人之所同,一往之苦,不足为困。庄生长富贵,今系之尚方,使知天下苦剧,然后杀之,未晚也。’帝从之。”要不是刘子业很快完蛋,他这条命也就为这篇悼文交待了。

谢庄后来虽多经动乱,但总算寿终正寝。死后也有谥的,他的官位不低,而且出身名门望族。谥曰“宪子”。按《谥法》,“博文多能曰宪”,但下面有一小注:“虽多能,不能至于大道。”看起来,这个谥,谥于我们这位大诗人,也有微讽存焉。

现在已无法查找到谢庄先生逝世时,当时文坛诸公写的悼念文章了。肯定有人写自己与谢庄多么哥儿们,他坐牢时怎么去探望他,给他鼓励。肯定有人写自己是谢庄的正牌弟子,是他老人家如何手把手地培养自己成才,得其真传,并非假冒。肯定有人写到,谢庄是继他同宗谢灵运以后,为南北朝最拥有才华的诗人。幸亏那时没有诺贝尔文学奖,若有,他该联络那些汉学家了。也肯定有人会写:“谢灵运不是说了嘛,天下才有十斗,子建得八斗,灵运自己得一斗,余下一斗,人共分之。那么这剩下的一斗,该是谢庄独领风骚了……”但随着时光推移,此类文字都湮没无闻了。一部中国文学史,除了晋代的美男子潘岳,写的一篇《悼亡诗》,还能留存下来,其他便寥寥无几了。看来,一无真情,二存私念,三乏才华,四赶浪头,是这类怀念追思的上乘之作,出现得太少太少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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