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因为感恩而把自己给了他。
然她心中,还是,只有她日思夜念的大皇子吧。
既然她心上的人终于来接她了,既然是自己开口要放她回故乡,既然她还是想走,即使心再痛,也不忍再看她被追回来时,那眼里浮现的,他曾经再熟悉不过的绝望和失落。
他手中握着那串红绳铃铛怔怔的看得入神,尚未完全恢复原貌的面容上,依旧是枯槁苍白,浓浓的痛楚和悲苦竟是比死还更难,脑海中鲜明的刻印着她浑身浴血,冰冷冷死在他怀里的情形,那是个噩梦,此生都难忘的噩梦,倘或他留下她,只会带给她死亡,那不如,让她回到东商重新活一次。
因为此生,他再也无法承受一次那样的痛。
阿吉看的眼里发酸,“陛下当真让姐姐就这么去了!”阿吉愤而掀开车帘,凤倾夜喊住他,“阿吉,回来。”阿吉就猛的掉着泪,“陛下,陛下对姐姐这般好,姐姐一定会接纳陛下,陛下可千万不能让她姐姐就这么去了啊!”
凤倾夜紧紧握着那铃铛,“放心,那个人,才是能护她一生给她幸福的人。她会过得很好。”
阿吉急的五脏都是痛的,双手没命的挠着头,“不行不行,阿吉不能看姐姐就这么走了!”
“阿吉,你连孤的话,也敢不听了?”
“我、我、”阿吉急的脸色都涨红了,“嗨!”他愤而偏过脸,不敢再看凤倾夜那一脸的落寞。
马车调头回宫,他还是没能忍得住掀开车帘,看一眼她远去的方向,人潮人海,她就在那男人的怀里去了,离开南诏,离开他的国土,回到她的故乡,这一次他不愿再追,放她远走,给她自由,人还活着,心却在这一刻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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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城,北门街的一家客栈内。
这间客房内仿佛死一样的寂静着,荣升和顺子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慕言坐在床前,大夫刚走,说是青璃感染风寒,疲累过度,又遭受了沉痛的打击,是以才会高烧不退,迷糊呓语,荣升和顺子一直看着他们的主子,而主子则一直看着躺在床上的青璃。
他们看着她昏迷中不断喊着一个名字,显然那名字不是他们主子的名字。
诡异的沉默在房间里越来越显得沉重。
荣升看着慕言越来越苍白凄惨的脸色,看着他眼底渐渐消失的光芒,心中,隐隐的感觉到担忧,显然青璃失踪的这两年多来,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光是这太和城内对她和南诏陛下的各类传闻就数不胜数,两年多,足以改变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