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她躲得及时,也及时稳住了手里的篮子,那杏花才不至于都撒了,手臂上水袖撕裂一道痕迹,她拨开袖管,手臂上赫然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此时那道旧日的疤痕处又划了一道新的伤口,到也不深,只是沁出些血渍来。
她吃疼一声,只见脚下那团白影,却是一只猫。
青璃见了这猫,好一番吃惊!
她并非吃惊这猫,而是吃惊那猫的颈子上用红绳系着的两只青铜铃铛!
她记得清楚,这铃铛正是当年天河给她的说是来自西域的铃铛。
也许铃铛还有同样的,但那红绳打出的合欢络穗子,却是独一无二的,那是娘的手法,娘曾在她小时候手把手的教她打出这么个花络子。当日天河将它与了她,她午饭后便随手打了个红绳的合欢络一同栓着。
不可能的。
这猫,这铃铛。
当年她没来得及拿回铃铛,铃铛还在那红衣小王子手里,又怎么会出现在这?
即便那小王子将铃铛扔了,可也不能与这只白猫又同时出现在她视线里,这自然不是巧合。想到这,当年的情形,时常在梦里纠缠她的那个身影和那恶毒的话语又再度浮现——
“该死的奴隶、这猫要是找不回,我定叫父王拿鞭子狠狠抽你,直到你死为止!”
“不要!”如今每每回想起来这红衣少年,那时南都亡城的恐惧,生死逃亡的折磨,北上朝歌的风残露宿疾病痛苦,如汹涌的潮汐涌来,那一年,是她不堪回首的一年,是她们这群孩子不堪回首的一年!
当年的一幕幕,和那阴戾的南诏小王子一并成了她心里的阴影。
就如同,她手臂上,为造成看护不力将那猫放走,当年刻意被猫撕裂出的一道口子。
那时从臭水里泡过后,伤口受到严重的感染,北上朝歌的一路,她大病了一场,若不是天河还有双燕她们没有抛下她,天河日日想办法采药为她治病,她大抵已经夭折在半路上了。
那猫一双碧澄澄的幽冥般的眼睛盯着她好一会,接着慵懒的喵一声,掉头优雅万分的走了,青璃回过神来,紧紧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