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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关山月

和戎诏下十五年①,将军不战空临边②。

朱门沉沉按歌舞③,厩马肥死弓断弦④。

成楼刁斗催落月⑤,三十从军今白发。

笛里谁知壮士心⑥?沙头空照征人骨。

中原干戈古亦闻⑦,岂有逆胡传子孙⑧?

遗民忍死望恢复⑨,几处今宵垂泪痕!

【题解】

关山月,汉东府横吹曲名。此诗作于孝宗淳熙四年(1177)正月,陆游53岁,在成都赋闲。在北宋灭亡二十周年、隆兴和议进入第十五个年头之际,面对朝廷依然无意恢复的现实,诗人一连写了《关山月》、《出塞曲》和《战城南》三首乐府诗。借守边战士之口,痛斥主和派屈辱求和的国策,表达自己报国无路的悲愤。

【注释】

①和戎诏:隆兴二年(1164),宋孝宗赵昚下诏与金国第二次议和。《宋史·孝宗纪》:“制曰:‘比遣王抃,远抵颍滨,得其要约,寻澶渊盟誓之信,仿大辽书题之仪,正皇帝之称,为叔侄之国,岁弊减十万之数,北界如绍兴之时。…和戎,古代汉族与其他民族维持和平的一种政策。《左传·襄公四年》:“无终子嘉父,使孟乐如晋,因魏庄子纳虎豹之皮,以请和诸戎。”此处指宋室对金侵略者屈服。十五年:约数,下和戎诏至作诗时,计14年。②空临边:白白到边地防守。③朱门:本该是军幕之地建造的高大楼房。古代朱漆涂门以示富贵。沉沉:深远的样子。按:打拍子。④厩(ji):马房。⑤戍(shù)楼:警卫守望的岗楼。刁斗:古代军中巡夜报更的铜制用具,形似锅,白天作炊具。⑥笛里:笛声里。《横吹曲》乐器多用竹笛。壮士:怀有壮情的战士。⑦中原:指金侵略者占领的淮河以北广大地区。干戈:古代两种兵器,此处指代战争。⑧逆胡:对金侵略者的蔑称。⑨遗民:沦陷区百姓。恢复:收复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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