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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菜园子张青

张青,《宣和遗事》有“没羽箭张青”,后来龚圣与作《宋江三十六赞》,将他改为“没羽箭张清”。剩下“张青”名字,《水浒》不忍丢却,就把他按在地煞星群,送上一个“菜园子”的绰号。

菜园子,即种菜园的人。它系由职业嬗变为绰号的。宋人通常称管菜园、种菜园为生的人为“菜园子”。“臧道论郎中知洪州日,有老兵为园子,能致非时果菜”(宋吴曾《能改斋漫录》)。又,奸臣朱勔处死后,其家属被放逐于海岛,前几日刚被授予诰封者,此时其诰封尽被革除。当时有人作谑词云:“做园子,得数载,栽培得那花木,就中堪爱。特将一个保义酬劳,反做了今日殃害。诏书下来索金带,这官诰看看毁坏。放牙笏,便担屎担,却依旧种菜。”(宋龚明之《中吴纪闻》卷六)

所记可为绰号“菜园子”参照。

张青十字坡黑店开得红红火火,可惜走的是歪路子。他是靠蒙汗药发财致富的。

蒙汗药,又称蒙汉药。宋人葛弘毅《淄水千方》称,蒙汗药的“汗”本来是写作“汉”,即专门用来蒙倒壮汉的。

据宋明笔记,蒙汗药制作可有多种原料。《齐东野语》说,“草乌末同一草食之即死,三日后亦活”。《桂海虞衡志》记有曼陀罗花,盗采花为末,置人饮食中即醉。《癸辛杂志》称,回回国有一种药,名“押不卢”,用它来入酒,饮后通身麻痹而死,至第三日,以解药投之即活。但《狮山掌录》称“押不卢”为解药,能起死回生。阿盖公主哀段功诗:“云片波鳞不见人,押不卢花颜色改。”清程穆衡以为蒙汗药的原料是莨菪花子,称它“有大毒”,食之令人狂乱,“急以浓甘草汁灌下,解之”。而史书中用莨菪酒迷人的记载很多。如唐安禄山诱杀奚契丹,就是让他饮莨菪酒,麻翻后加以活埋(《水浒传注略》)。程穆衡以为《水浒》和其他书中所涉及的蒙汗药均以莨菪浸渗于酒,此亦一说。

也有认为“‘蒙汗药’又称‘麻汉药’,古之麻沸散也”(清汪林瑞《本草疏》)。麻沸散相传就是华佗用以外科开刀的麻醉剂。它是用曼陀罗为主要原料配制的。

《水浒》时期大概是蒙汗药走红的时代,和十字坡相似,梁山朱贵酒店、揭阳岭李立酒店以及智赚生辰纲、诱骗金枪手、燕青麻翻王班直,也都曾以蒙汗药麻人或靠蒙汗药生效的。蒙汗药可谓威力大矣。读《水浒》者不可不知蒙汗药。

武松十字坡故事是作者写蒙汗药最为有声有色的一节,真可谓落地有声,因此十字坡也出了名。

相传,十字坡在河南孟州道上。但也有称它在范县境内。据山东作家苗得雨说:“1958年我去范县采访,从县城樱桃园往濮阳走的路上,有一片洼地,陪去的县委宣传部长说:‘这就是十字坡!’我们停车看了看,想看看四面都多远才靠村。”“《水浒》是小说,难道真有十字坡,也难说十字坡就在这里”。此说是。盖今存所谓《水浒》文化古迹,均须作如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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