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仙宴开宴还有一月有余,东辰宫里的仙侍却早已忙得不可开交,这三百年来的盛宴,终于给这冷冷清清的九重天添了几分生机。
“听说东海蓬莱的那位上神不久前已经醒来了,这次会来参加么?”一个仙侍问道。旁边一个正在镶嵌月华珠的仙侍,看起来颇有些见识,他把手中的活计放下,顿了顿说道:“花效上神自然是要来的,她最爱热闹。”那个问话的仙侍,佩服的哦了一声。又不解的问:“花效上神睡了万年之久又是为何?”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花效上神出生那天九只火凤在岚峰山顶盘旋了九九八十一圈,诚然如此,也没人知道这其中的奥妙,至于她的沉睡也是如此,她身上的迷点颇多,要探究个清楚,怕是一件极为费力的事。”他说完了以后,又开始在栏杆上镶嵌起了月华珠。
那个小仙只觉得无聊得紧,又弱弱的开口道:“开宴那天一定能够见到神尊吧,现在他是天地共主,理应该来走一遭的,主持大局。”
“那是自然,不过你们现在的任务不是八卦这些。”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不用想两位仙侍就已经知道了这是白倾月上神。作为一只不甘寂寞的九尾狐狸,白倾月总是在青丘和九重天凡界几头来回转,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他们也得幸能够经常见到。
闻言两位小仙虽然知道白倾月这话,不过玩笑大于认真,但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只见他们两个恭恭敬敬的回话道:“上神说得是,小仙铭记在心。”
本来就不是与他们认真的白倾月也是笑了笑就过了。这次来天界,不同往常,他是来拿花效最爱吃的天语花露的。花效醒来那一刻,他便感知到了,万年以前,花效那小丫头一直缠着他,要认他做师傅,开始他嫌她闹腾,可是当她有一日说是要沉睡时,心里却空落落的,这万年过来也是无滋无味。
得知她醒来,又急忙跑上了九重天,寻她以前最爱吃的东西,他自己怎么了,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带了她最爱吃的东西,白倾月御风到了蓬莱的水墨宫,整座大殿里只有花效一人安静的躺在琉璃塌上,咬着葡萄。她的面容并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是那稚嫩的模样,只是好像比以前安静了不少,有点像个上神的样子了。
花效并没有察觉到白倾月的到来,只是自顾自的咬着葡萄,白倾月也不言语,只悄悄的看着她。看着她不小心咬破了嘴唇,却没有一丝的表情,像感知不到痛觉一般,继续咬下一颗。不知为何白倾月看见这样的她感觉有些陌生。他记得以前花效最怕痛,最怕吃苦。
“小花,睡了万年你也舍得醒来啊!”
花效的瞳孔用力收缩了一下,随之惊喜的扑到了白倾月的怀里,一头漆黑长顺如同锻带的头发泻在了白倾月身上。“师傅,你再不来我就要闷死了。”花效仅仅只能达到白倾月的胸口,白倾月托着小小的她,认真的说道;“这万年来,我也要闷死了。”顿了顿他又说:“我可没有承认我是你师傅。”花效站直了,并没有理会这一句话,双手伸直手心举到白倾月面前。白倾月径直把天语花露放在了她的手心。
花效一袭淡粉色的纱衣,长发如墨,眉间是一朵淡紫色的佛铃花,模样虽然稚嫩,但五官却生的极美。早有神族第一美人的称号,不过三万来岁,那时来蓬莱提亲的人也是多得出奇。
不过她是天地所化,无父无母,依靠这蓬莱这座仙岛生活得久了也是难免无聊和寂寞。花效告诉他,她若是无聊到了极点就在这蓬莱睡上一觉。
想到这里,白倾月看着眼前的人,还是不解她为何会沉睡这么久,他心里很明白这绝不是“无聊”这么简单。但看她的样子也是不愿意说。
半晌,花效把白倾月带来的天语花露和着葡萄吃干摸净,又看着白倾月一副“你还是这么能吃的表情上”尴尬的把手在白倾月的白袍上蹭了一蹭。又中规中矩的问道:“群仙会,我可以不去吗?”白倾月看着自己袍子上几个带着水印的褶子,脸不由得黑了一黑。整个仙界都知道他有洁癖,他刚想说几句什么来着。又被花效一句,不去群仙会堵了回去。要知道万年以前,哪里有新鲜事的,有热闹,甚至打架这种事花效也是要去凑一凑的。群仙会这种百年难遇的盛会,以她的性格怎么会不去,莫不是这么久了怕不适应现在的天界。
他劝慰道:“你可知凤凰一族的始祖女神――槿兰衣。她也要来参加,而且在于要和司空墨结一段姻缘。到时候九重天不得喜庆个好几月。”白倾月以为花效会吃惊的蹦起来,然后嚷着要去。结果花效只是呆呆的坐在琉璃塌上,舔了一舔嘴唇自言自语道:“刚刚我咬到自己了?神尊这些年来还是老样子,过得还好吧!都要娶后了,看来应当是过得极好的。”白倾月不解的问道:“以前你可不是现在这种反应,到底怎么了?”
花效看着白倾月认真的问她,有点回过神来,说:“既然如此,当然要去了,不过我睡了这么久,不会有几个人记得我了吧。”
“怎么会,东辰宫里的小仙侍都还在惦记你呢!”白倾月见她语气伤感,拿出今天的列子来说与她听,希望她能解怀。花效对着他笑了一笑,有一点牵强,眸子晶莹剔透。“搬来青丘吧,一个人在蓬莱还不如跟着我学点仙术和谋略,也免得再昏睡个万年。”白倾月说。花效满脸的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可以收我为徒!”
“嗯,不过礼数要周全,改明儿要来青丘拜师。”
“好”。花效爽快的答应道。
三万年已过,她也应该去重新开始。